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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22:09:49 作者: 陳小鹿
庾亮緊緊的抓住了二弟庾冰的手,可是曾經那個孔武有力的教他射箭的手,如今居然骨瘦如柴,庾冰免不得有些悽愴落淚。
「穎川庾氏絕對不能因此而覆滅,你也千萬不要以為當了東海王的家翁,就能隨便改變現實,這天下是司馬家的天下,不是我們穎川庾氏的,野心的滋長,最終只會助紂為虐!」
兄長所說的每句話似乎都字字泣血,如同杜鵑。
一個字就一個字的擊,打著他彷徨不定的內心。
「兄長,我萬萬不敢有反叛之心啊!我又該如何保住家族不被傾軋呢?」
「明日你就去向陛下請旨,要治我的罪,治我死罪!」
庾冰大驚失色,跌坐在地,似無難以相信兄長所言之華語。
可是庾亮卻又非常堅持的開口。
「難不成你忘了永嘉南渡之後,琅琊王氏為什麼能夠保存自我嗎?」
庾亮再次咳嗽了幾聲,幾乎咳嗽出幾滴血來。
庾冰聽到之後似乎瞭然了什麼?當初琅琊王氏王導是站在司馬家的,永昌元年,以誅殺劉隗為名,發動叛亂,攻破建康,誅除異己,自領丞相、江州牧,進爵武昌郡公。移鎮姑孰,自領揚州牧的也是琅琊王氏的王敦,太寧二年,其再次進攻建康,病逝於軍中,享年五十九歲。叛亂平定後,剖棺戮屍。
他們不就是一人占了一端嗎?
成王敗寇。
庾冰忽然有些慘烈的笑了。
「阿兄果然是知道我的性格,才會這樣逼迫我!」
在這樣的夜色之中,似乎渲染無比多的波瀾。
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匆匆回到了長公主府,頭一件事情便是前去探望五弟桓沖。
「五郎,不知你身體恢復的如何?」
駙馬都尉桓溫關切不已的開口,桓沖聽在心裡頭,莫名的有些感動,兄長對自己向來呵護有加,猶如父子。
「阿兄,你知道我身體向來強壯,不過就是被刺了一刀而已,其實也無大礙的,何必要這樣怪罪大郎呢?」
桓沖雖然還在養傷,但是這些日子也開始恢復起來,開始想要練習武藝了。
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此時眉頭緊鎖,面上一派認真:「當時顛沛流離,阿耶離世之時,你尚是襁褓中的嬰兒,當時家貧,而母親又患病,需要吃羊治病。但由於當時家裡根本沒錢買羊,故此我竟就以你為抵押品去和羊主換羊。羊主卻向我說不要你做抵押品,卻想為桓家養育你,阿兄對你極為愧疚。」
「我雖忍辱負重,殺了狗賊父子三人,可是始終不能彌補你失去父親的遺憾,在阿兄心裡頭,你比我哪一個兒子都要重要!桓熙尙無才略,空有野心,實在不堪當大任,送他去磨礪,卻貪圖榮華富貴,苟且而歸,實在不配為我的世子!」
桓沖似乎還想勸長兄,可是也知道長兄是經不得自己勸的,於是又問道:「阿兄,邾城大勝,阮將軍班師回朝,大振國威,他是不是真的用兵如神呀?我好想去戰場追隨他!」
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靜靜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五弟,此時此刻也是一個即將成人的郎君了,「沖郎,你如今也將成人了,阿兄想著要不要為你聘請一名門閨秀當作妻子?」
桓沖面色有些緋紅,「兄長,大丈夫未能成大事,怎能先娶嬌妻呢?」
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聞言便是一笑,「我家五郎當真是有志向,阿兄一定會為你迎娶一個名門閨秀。再等等,阿兄便會帶你北伐前秦!」
桓沖也極為堅定的點了點頭。
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離開了這房屋之後,瞬間臉色就冷了下來,「今日餘姚郡主為什麼會出了岔子?你們給我查清楚,二娘是不是在背後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
隱在暗處的人,連忙應聲而離去。
很快的,又過了半個時辰,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已經坐在書房裡,每次心裡無比憤怒的時候,他都會保持磨墨的動作,很久很久。
消息終於傳過來了,誰能想到這背後又有自己那個不成器的桓世子桓熙的手筆。
「這狠毒的計策倒也沒有比某高明多少?」
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似乎有些嘲諷的笑了,但是這暗衛卻有些瑟瑟發抖。
「阮少將軍救走了謝氏大娘子,所以此時這杯藥酒應該不是被謝大娘子所喝下去!」
「不管被誰喝下去,最後釀成的結果總是要有人承擔的!」
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嘴角越發勾起了諷刺無比的弧度。
「庾冰之女倒是比我養的女兒要有用的多,今日那般慌張,場面上且能夠遊刃有餘,將來就算當了東海王王妃也不是平平之輩!」
「那庾娘子與當朝太后娘娘倒是很不相似,中書令庾亮活不過明年正月,穎川庾氏如今群龍無首,只要稍微運作一下,大司空庾冰此人甚是好把握,有勇無謀!」
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自然是略微贊同的,點了點頭。
謝令姜看著阮遙集,然後似乎莫名的嘆了口氣。
卻並沒有開口說什麼。
阮遙集便有些好笑的詢問道:「長安是想說些什麼?」
「阿兄這樣的好,長安總擔心將來會有一個美貌有才華的女郎,成為長安的嫂嫂,長安心裡頭會覺得很不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