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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22:09:49 作者: 陳小鹿
二娘謝道聆乖巧的站在不遠處,似乎已經接受了現實,子魚在一旁貼心無比的安慰道:「女郎,你不必感到驚慌,其實也沒什麼的,等到你休假的時候,我就會去看你的。」
謝令姜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真的要進山讀書了。
她慢吞吞的走到了謝道聆面前,「二娘,你帶著玉珠一起去讀書啊。」
二娘謝道聆乖巧的行禮道:「回阿姊的話,玉珠年紀小,心裡害怕,所以想跟著我的。」
謝令姜瞪大了眼,而後回過頭來,有些悲哀的招手。
「子魚,你跟著阿娘好好過日子吧,不必再跟著我了,咱們倆主僕情分,嗚嗚嗚。」
謝道聆有些吃驚,怎麼阿姊一出來跟變了一個人似的,但是她打心底知道,這根本就不關自己的事情。
阮容輕鬆的帶著奴僕們進了園子,關上大門。
謝六郎謝瑤帶著謝玄一同騎馬過來,瞧著額謝令姜這般弱弱模樣,忍不住譏諷道:「咱們的大娘子出了門便是一個被拔了毛的小公雞,唉唉唉。」
謝令姜白了他一眼,而後氣勢洶洶的盯了一眼謝瑤,朝著前頭六條兒牽來的小馬,踩著馬鞍一躍而上。
「小樣,誰理你!」
謝玄忍不住捧腹大笑,阿姊實在太幽默了些。
只不過,這樣自由的阿姊才真的好啊,和很久之前那個總是關在房間裡讀書的阿姊對比來說,自己真的是太高興了,阿姊這樣才是真的開心快樂呀。
謝令姜騎在小馬上,卻並不感覺到開心。
阮遙集已經去了很久了,可是都沒有寫信回來。
微風裡頭,謝令姜騎著小馬奔跑著,身後的謝家郎君和女郎們無論如何也看不清楚她的神色。
謝道聆嚴重的驚訝之色一閃而過,她察覺到謝令姜在短短的一段時間內,似乎有一種翻天覆地的變化。
可是這些人是都不知道嗎?
還是說,更願意接受這種轉變的存在呢?
謝令姜跑著馬,而後突然發現就在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小涼亭,謝令姜便想要前去歇息一會兒。
誰知道那地方居然還有一個人呆在那。
謝令姜愣了愣,怎麼會有個人似乎在這裡在等待自己似的。
謝令姜有些警惕的開口道:「你是誰?」
她騎在小馬上,還保持著一副警惕的姿態,誰知道對面那人反倒一笑:「小娘子好玲瓏心竅,想來此也不會令郎君擔憂了。」
謝令姜轉而一項,看著對面這個郎君,相貌頗為陰柔,聲音也是帶著一種中性的感覺。
「你是個女郎?為什麼扮作男兒模樣?」
那身穿青衫的女兒郎朗聲一笑,「某在會稽山有座小院子,倘若女郎需要幫助,儘管吩咐,另外,郎君有手書在此,還望女郎認真看看。」
謝令姜晃了個神,對方居然就消失不見了,一身功夫,倒是神鬼莫測。
身後謝三郎跟了上來,「長安,這會稽山你人不生地不熟,可不要一個人趕路,很危險的。」
謝令姜緊緊的抓著手中的尺素,這阮遙集還在此地安排了人手,只是恰恰說明,阮遙集或許真的遇到了危險了。
可是自己,可是自己年紀太小了,還有誰能夠幫到阮遙集呢?
謝令姜笑著眯著眼睛,「三兄保護長安,長安跟著三兄一起騎馬。」
謝泉自然樂得她跟在自己身邊。
而後才慨嘆道:「如今邊關戰事不停,長安,我是真的羨慕阮阿兄,也是真的擔憂。」
謝令姜心裡頭一堵,這還真的是擔心什麼來什麼。
她笑眯了眼睛,似乎不以為意的開口。
「邊疆又怎麼了?不是堂伯父在邊關守著嗎?」
此時她的堂伯父,鎮西大將軍謝尚,中宮娘娘褚蒜子的父親正在邊關守著,就在不久之前,還帶回來傳國玉璽。
她言語裡沒有提及阮遙集的存在,可是阮遙集這個名字還是時時刻刻的鑽到耳朵里。
「邊關傳來消息,堂伯父兵敗,眼下只能撤軍回來,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不願意出兵,朝野之中正在沸反盈天的爭吵,有人說是陛下執意遷都,所以才遭了天譴,也有人說是因為堂伯父治軍無方,要拿他問罪呢?真的是一團亂象,只是這些世族們都忘記了中原的故土,都忘記永嘉南渡之前我們大晉所在的地方,如今胡人盤踞中原,我晉國百姓卻流離失所,真是悲哀啊!」
謝令姜心裡頭的線索也在謝三郎謝泉的分析下漸漸明晰,是呀,怎麼會忘記這一點。
堂伯父兵敗,倘若不是皇后娘娘褚蒜子對於她舅舅的力保,焉知堂伯父的人頭會不會落地。
此時陳郡謝氏正是樹大招風的時候,而且因為之前遷都的時候,陛下對於三叔謝安的申斥,已然讓許多世族對於陳郡謝氏抱有著褻瀆之心,雖說陳郡謝氏在永嘉南渡之後強勢崛起,此時儼然已經是南朝四大家族之一,可是這一次也一定會受到堂伯父兵敗的影響。
「三兄也不需要太過擔心,有中宮娘娘在,況且阿耶不是剛剛升任會稽內史嗎?兩位祖父也在,我們家大抵上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只是會被敲打敲打。」
謝令姜極為理智的分析讓謝三郎謝泉稍稍安心,隨即謝令姜又詢問道:「只是為何此事牽扯到了阮阿兄身上?」
「阮阿兄是被徵召回的東郡邊戰場,阮阿兄的父親阮俱大將軍此時生死未卜,遭到了胡人的伏擊,而軍隊似乎也因此受到不明勢力的誘導,紛紛抨擊阮阿兄身上的鮮卑人的血統,覺得阮阿兄的生母是胡人,更有甚者懷疑這是阮氏將軍父子二人勾結敵軍叛國的一場陰謀,所以我心裡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