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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22:09:49 作者: 陳小鹿
嫡庶尊卑,上下井然,這是人遵守的規矩,對她來說,便只是束縛,束縛著她再難生長。
手指一點一點的摳緊,阿姨說的話歷歷在目。
「你要事事都比她優秀,才能入貴人的眼裡。」
「禇氏表兄…」
謝道聆其實也想和阿姨說說自己的心事,可是只能遭到對方冷漠的嘲諷。
「當然了,當個有爵位家裡頭的宗婦夫人你是莫要想了,但是再如何也千萬不要當妾室,自甘墮落,或者說,你便再攀更高的枝頭,縱使當了妾室,也叫其他人見到你,只有低頭的份,如今也只有那個地方了!」
彼時王小婦深沉的盯著的地方,不就是今日自己要前去的地方嗎?
對於什麼也不懂的小丫鬟玉珠而言,那地方或許是她的噩夢之所在的地方,和對於自己而言,那裡卻是重新開始的地方,雖然現在年紀還小,她只要好好表現,一定能夠落入貴人的眼睛,以後便有飛上枝頭的機會。
臉面上的神采漸漸消失,端莊的笑容逐漸有些牽強的浮現在面上,而後慢慢恢復自然。
謝令和今日又能跟著阿姊謝令姜一起出來,是再高興不過了,「阿娘和三嬸都懷孕了,眼下我還能跟著大伯母還有阿姊一同出去玩,這可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謝令姜笑著看著謝令和,她有時覺得五娘真是天真浪漫,時時刻刻都有著這樣放鬆的心態,心裡頭羨慕不已,可有時候又感覺仿佛在看著是自己的孩子一樣的五,她有著真正屬於這個年紀的幼稚和無知,真好啊!
謝令和對於謝令姜對自己的打量,絲毫都未察覺一般,臉上浮現的是真摯無比的笑容。
「阿姊,我悄悄看外頭,外面也好熱鬧,端午節之後,感覺天氣好像變得更加炎熱了呢?你瞧瞧,那邊好像有什麼冒熱氣的,怎麼那些人都在那地方呆著呢?」
謝令和掀了帘子,然後捨不得把帘子放下來,好奇無比的開口。
謝令姜聽了這話,也覺得有些有趣,於是也探頭出去看,剛好就瞧見那邊冒著白汽的攤位,一個人拿著一個很厚很厚的棉絮被子蓋著,此時正竭力大聲開口。
「我這裡有冰棍嘞!冰棍嘞!熱的人就過來吃!不甜不要錢嘞!」
謝令姜想了想,然後開口道。
「那邊是賣冰棍的,可能是一種解渴的東西。」
話還沒有說完,謝令和就眼巴巴的看著謝令姜,「阿姊,你最好了,我還有點私房錢,能不能買給我吃?」
謝令姜沒奈何的颳了刮她的小鼻頭,「你這會兒吃了,萬一著涼了,回頭在宮裡頭怎麼辦?等下次我做給你吃吧!」
謝令和想了想也覺得很有道理,立刻點了點頭,表示欣然同意。
謝令姜正準備放下帘子的時候,忽然瞧見外頭有一個相貌頗為不凡的鮮卑人,此時仿佛正在和旁邊的一個攤販交流著什麼,然後無意識地抬眼看了一眼謝令姜,那雙湛青色的眸子幾乎能將人吞噬。
無意識的對視了幾秒,謝令姜立刻放下了帘子。謝令和還追著問發生了什麼的時候,謝令姜淡定的開口:「把馬車趕快點,別誤了時辰!」
第94章 :赴宮宴下
「女郎,你不是在為穿什麼衣裳而發愁吧?」
「這裡有上次丞相府里的少夫人送給您的禮物,尚且還沒打開呢?」
子魚瞧見此時尚且有些愁眉的謝令姜揮了揮手。
謝令姜這才從思緒里回到現實,阮遙集猜想的沒錯,三叔正式收徒於他,正是謝令姜暗地裡下的功夫。倘若不是這般的下功夫,阮遙集還是一如既往的花費令人難以置信的時間和精力,一步步的爬上去。
那是怎樣辛苦的一條道路,謝令姜曾經親眼目睹,而如今年少的阮遙集已經數次上戰場了,又經歷了怎樣的廝殺啊。
之前謝令姜並非仗著年紀小輕薄於他,反倒是想留意一下他前胸後背上是否有傷口和傷疤。
阮家舅舅究竟怎麼樣了呢?謝令姜沒有發問,阮遙集沒有提起,但是謝令姜隱約察覺到其中的不對勁。
傳國玉璽如此順利的被阮遙集帶回建業宮廷中,今上康帝那般喜悅,背後藏著多少的血淚呢?
謝令姜在得到了阮遙集守護的承諾的時候就意識到,也許冥冥之中謝令姜所感覺到的那種暗藏著的炙熱的感情沒有錯,前世今生,也許阮遙集一直在守護著自己,那麼自己何嘗不能守著阮遙集呢?倘若說他們東晉前五十年,獨領風騷的是阮籍,嵇康,衛玠,潘安之流。後五十年裡王玉郎,謝寶樹似乎都比不上風流獨佳的阮郎。
可是小丫鬟子魚心裡頭想著的也似乎很簡單,既然是小娘子,那便只需要打扮的漂漂亮亮,再而後便是穿上喜歡的漂亮衣裳,不是在這個宴會上吃點電信,就是在哪塊草長鶯飛的草地上放放風箏,這樣的日子最是輕鬆不過了。
這種宴會,沒什麼出風頭的必要,至少在謝令姜看來是這樣的,原本就是望族聯姻,她們謝氏的娘子,幾乎沒可能嫁入帝王司馬家,更何況帝王家有什麼好的呢?
王妃皇妃,哪裡比得上望族世家的大婦自由自在,自入宮後,恐怕,自由二字,完全是絕緣了。
而表姐褚蒜子,褚蒜子出身於官宦世家,祖父褚洽,官至武昌太守;父親褚裒,官至衛將軍、徐兗二州刺史,死後追贈侍中、太傅,封爵都鄉亭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