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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22:09:49 作者: 陳小鹿
可仍舊勸不回來,而後,又看著似乎有些得意的謝道聆,從袖子裡掏出一包碎銀子來。
「二娘,你是該好好打扮自己,我這裡還有些銀錢,你先拿去吧!」
謝道聆伸手接過荷包,連一聲道謝都沒有,開口轉身就離開了。
看著謝道聆揚長而去的身影,王小婦身邊的玉釧有些擔憂,「怎麼感覺二娘子如今性情愈發變化?」
王小婦搖了搖頭,「便隨她去吧!左右我是護不住她的。」
謝道聆這廂出了門,如今呢?阮容病的不見好,謝令姜也睡得迷迷糊糊的,祖母大家大孫氏守在一旁,三嬸四嬸都在守著五娘,還有整府的爛攤子,再沒人干涉她了。
馬車緩緩的,在建康街道上行駛著,趕車的馬夫是謝管家的侄孫兒,名喚胖大海,此時悠哉游哉的,完全沒察覺到,已經落入旁人的視線裡頭。
另一輛馬車裡頭,坐著的是南康長公主與駙馬都尉桓溫的嫡長子,桓世子桓熙。
守在他身邊的是貼身的侍衛羅陽,此時正和他匯報:「聽說大將軍在宮中被申斥了兩次,一是因為屢尋不到阮氏少將軍,二是因為丞相府裡頭的事,所以回來時便把二娘子關了禁閉。」
桓熙唇角勾出一絲陰冷的笑,「父親就是這般永遠掛著偽裝的親和力,實際上呢?最是不堪,這又關二娘什麼事?不過是他不敢朝著母親發氣罷了!」
「話雖如此,但是倘若回府,還希望世子殿下,您能同大將軍和氣些說話。」
羅陽好聲好氣的勸。
桓熙更是不滿,「四叔說的對,父親對五叔都比對我這個親生的嫡長子還要好,好像五叔才是大將軍府將來的繼承人。父親總責怪我,文不成武不就的,可是他給我道路了嗎?」
「府裡頭的那文書謀士,各個口綻蓮花,可是沒有一人為我說話,那些老不死的,他日我若掌權,一定要殺了他們!」
桓熙雙眸通紅,而後狠狠的一劍朝著帘子被砍而去,砍開的車簾縫裡,出現了一個謝字。
「那是陳郡謝氏的馬車?」
「是的,世子殿下。」
「二娘不是很不對付嗎?」
「如世子殿下所言,二娘子和謝氏的那位大娘子很不友好。」
桓熙閉目,忽然想到那天可見的那個無比嬌小玲瓏可愛的小娘子。
他生平最喜歡的就是這樣,含苞未放的花骨朵兒一樣的小娘子。
所以他院子裡抬出不少幼奴的屍體,也因此,父親多次喝斥他。
「撞上去!」
桓世子下令道。
第74章 :
「此事必有蹊蹺之處,可是,二郎啊,朕並不能徹查此事,實在有愧於你!」
康帝沉沉的嘆了一口氣,然後似乎是覺得有些可惜。
阮遙集撐著身子便要下來,「臣何德何能,竟得陛下這樣關照。」
康帝緊緊的按住了他的手,「當年倘若不是你父親於戰場上救下朕,朕又焉能有今日呢?」
當年先成帝在時,年幼的今上尚且在苦寒之地,全靠阮遙集之父阮俱盡力維護,而後鮮卑人入侵城池,今上的侍從逃竄而去,唯有阮俱盡力守護,才將他救出來。這段情誼並不為他人所知,這也是阮俱能在軍中獨掌一軍軍權的原因。
當今晉室孱弱,桓溫號令三軍,軍權顯赫,王導居文臣之首,簡直是心腹之憂。
聖人在某種情況下,也陷入了進退維谷的境地,只能在暗地裡培養人手。
而他對於阮遙集的這種偏愛,很容易讓人忽視其中的根源,只被浮於表面的場景所矇騙。
被趕在很遠的地方的大監,心裡頭頗覺得有些納悶,今上為何如此寵愛這少將軍?難不成竟是有龍陽之癖?
任他心中百般猜想,可是卻也只能站在此地,遠遠的望著那屏風後頭,聖人和阮氏少將軍狀極曖昧的場景。
康帝緊緊的握住了少年阮遙集的手,阮遙集卻是搖了搖頭,雖然說去長公主府並不能稱得上是一無所獲,但的的確確探索情報失敗,只是意外之下又發現了駙馬都尉桓溫大將軍的確野心昭然,否則又怎麼會在家中豢養超過五百的死士呢?
康帝眸中有些晦暗不明,而後安撫的拍了拍阮遙集的手背,再而後便是憤怒的一腳踹到了屏風上,這繡著七寶禪木的屏風,倒在了地上,發出劇烈的響聲,偷偷偷窺此地的大監魂不守舍的,嚇得跪在了地上。
至於其他的宮女小黃門們都害怕的連連跪地磕頭。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康帝簡直是雷霆之怒,摔得摔袖子大聲咒罵道:「朝廷諸君皆是阿兵,無能者,讓我如何同阮將軍交代此事呢?氣煞朕也!此後又如何能再上戰場?不如送去讀書吧!太子呢?太子在哪?叫他過來一同去聽學!」
「朕聽到坊間傳言,都說謝安石是山中宰相,說他倘若不出來江山難顧,蒼山難安,朕就這般無用嗎?朕滿朝的臣子都不如他一人嗎?謝安石為何屢屢不出山?好一個謝安石,竟敢如此藐視君威,既然這樣喜歡教書,朕便賜他於會稽蘭亭授課,而後,叫這些不成器的郎君都去學,謝安石一人不行,難不成朕大晉的兒郎們都不行嗎?」
庾亮,王導,桓溫,郗超,王坦之等人才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頭雷霆之怒的怒罵聲,紛紛都驚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