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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22:09:49 作者: 陳小鹿
阮容一時之間進退維谷,一方面是咄咄逼人的南康長公主和桓玉霞,她們要見不在的謝令姜,另一方面是此時振振有詞的王佟,要見被囚禁在偏院的王小婦。
有一道弦似乎在腦袋裡頭緊繃著,緊繃著,似乎時刻都有崩裂的危險。
南康長公主不禁皺了皺眉,不滿的看向了阮容,原本還覺得謝氏大婦阮容是個溫良恭儉讓的賢淑婦人,如今看來其中另有隱情不成,這王佟雖然行事莽撞,但是護妹之心也可見拳拳,她不由得想到今上與她,姐弟二人,尚且也有此心。
「既如此,謝二娘子,你說說你阿姨王小婦今在何處?」
謝道聆似乎有些恐懼的隱晦的看了阮容一眼,恰恰是這一眼,讓桓玉霞再次捕捉到信息了,她一把抓住了謝道聆的胳膊。「謝二娘子,你連你阿姨都見不到嗎?你們府裡頭庶出的娘子就是這麼被對待的?連出入自由都沒有?」
謝道聆餘光裡頭瞧見阮容一副愣怔的模樣,自然是欣喜,而後見玉釧在不遠處打的手勢,玉釧撐著身體去瞧了王小婦,還被關在偏院呢?
眼看著謝氏大婦阮容就要聲名狼藉,一敗塗地了。
教女無方,謝大娘子謝令姜不守閨譽;虐待偏房,將有子嗣功勞的王小婦羈押發賣;苛待庶出,對謝二娘謝道聆限制出入自由。
當真是環環相扣,步步緊逼。
倘若是一盤棋局的話,阮容就是被黑子圍困的那顆白子,上天無力,下地無門。
司馬道生見這般,也似乎有氣無力道:「今日倒像是公堂審案,不如請王小婦出來一見?我與南康阿姊今日充當個判官個。」
阮容更是手腳冰涼,她滿目悽惶之色,那日如同窒息一樣的感覺再次鋪天蓋地而來,令她避無可避,逃無可逃。
桓玉霞連連擊掌,而後有一個小丫鬟快步進來,附耳道:「二娘子,謝氏到目前為止沒旁人進出。」
哈哈哈,謝令姜,叫你敢當眾羞辱我,今日裡非要你閨譽不存,聲名狼藉,一敗塗地,料你插翅難逃。
南康長公主不禁仔細打量了一眼司馬道生,瞧他似乎吃了啞巴虧似的表情,總覺得事有蹊蹺,但是不見得不能管一管,駙馬都尉對安西大將軍讚不絕口,非常倚重,她自然也該對他妻房內室多加關照,倘若真有隱情,她也好主持公道。
謝道聆垂下眼眸,眼泛淚花:「二娘子,長榮什麼都不知道。」
竟是哽咽起來,委屈不已的模樣。
阮容心裡頭仿佛隱隱窺見迷霧的盡頭有什麼,意味深長的盯了哭泣的謝道聆一眼後,苦笑開口:「三叔,請人在這春庭里設宴。」
謝安嘆了口氣,「也罷,就在此處設案幾?長公主殿下同世子殿下,桓娘子請坐就在此地安坐,王大人同王娘子也請同落座。立刻差人去請王小婦,大娘子。」
第60章 :審判官
「倒也不必!」
這聲音冷冷清清,可是卻帶有一種不容忽視的力量。
眾人都有些發愣,然後回過頭來,一瞧見國色天香,玉雪生光的一個小娘子正朝著這邊走來。
有道是:玉面嬌無瑕,芙蓉清自然。
她神情冷質,玉宇天成,此時此刻扶著她手的是本該被囚禁在偏院的王小婦。
「阿姨?你怎麼在外頭?」
謝道聆原本垂下眸里,都是暗恨的顏色,此時更是吃驚不已的看著。
至於過來湊熱鬧的桓玉霞甚是吃驚,謝令姜怎麼會好端端的在這呢?不是說掉下水庫,九死一生,根本回不來了嗎?
王佟原本正在品味手中的熱茶,可是此時居然覺得又苦又澀,從喉嚨一直鑽著到心底。
怎麼會這樣呢?感情自己是白鬧了一番?
不是傳消息過來說妹妹已經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了嗎?不是說她被大婦阮容折磨的連命都快沒有了嗎?
怎麼看上去好端端的?雖然穿著素雅了一點,但也是切身應該穿的衣服,青綠色的衣裳,養的還是那樣面如滿月,整個人似乎顯得格外的圓潤了些,一看日子過的就不錯。
「妹妹,你過的怎麼樣?」
想到好久都沒有見到唯一的妹妹了,王佟說起來居然有些哽咽。
但是王小婦並沒有開口說話,沒有看兄長一眼,甚至也沒有看一眼心愛的女兒謝道聆。
只是從容的跟在謝氏嫡長女謝令姜的身後,一一行禮,「謝令姜見過長公主殿下,世子殿下,母親,三叔。」
王小婦並沒有開口說話,從始至終看上卻都是沉默寡言的模樣。
謝道聆只覺得不對勁,阿姨從前不是這樣的性格,明明不是被關了幾天嗎?怎麼會表現出這樣不同尋常的鎮靜呢?
「謝令姜,你怎麼會在這裡?」
桓玉霞想來便直接發問了,好像有件事情在心口如同貓一樣的撓著,真讓人覺得苦惱。
謝令姜微微挑了挑眉,她自然是掐好了時間來的,此時更是微微一笑,如春風拂面般,讓人覺得融融暖意。
「桓二娘子,別來無恙,就如同那日我去的公主府一樣,此處是令姜的家,所以令姜在這裡呀!」
她那雙眼睛黑白分明,瞳孔還甚至帶著些琥珀色,實在是乾淨漂亮極了,這樣坦誠的笑容讓人覺得真摯,甚至不由自主的相信了。
此時謝三叔和南康長公主都不由發笑了,司馬道生摸了摸下巴,輕笑出聲,「倒是少見玉霞,還有這般可愛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