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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22:09:49 作者: 陳小鹿
    倒是謝倏然恍然大悟的看明白了,「玉釧你在胡說些什麼?阿姨倘若出了什麼事,你自然可以找阿娘伸張正義,阿娘那般善解人意的人,無緣無故怎麼會毀阿姨的容呢?」

    好傢夥,原本肚子裡的苦水,還沒來得及往外倒,自家這小主郎君就直接把她給懟回去了,玉釧一時之間都算是傻了眼,只好伏地哀哭:「奴婢所言非虛,實在是沒有法子了,小婦原本身體就不好,求家君作主啊!」

    謝奕這時也察覺到有什麼不對了,只是從前容娘從來都不生氣,今日裡不是好端端去宴會了嗎?難不成又發展了?什麼事情?想到今日狩獵回來時,外甥禇歆看向自己欲言又止的模樣,難不成是幾個娘子出了什麼事?還是這王氏膽大包天在後頭攛掇著謝道聆犯事了?

    玉釧斷斷沒想到,向來膽大又粗心無比的謝奕最近因為經歷的事情多了些,所以多加思慮,竟是考慮到更深一層了。

    只是他似乎都忘了從前一旦娘子們有什麼過錯,他總是會嚴厲的批評長女謝令姜。可最近也只是長女謝令姜一直都在做,讓他滿意又安心的事情。

    謝泉這時忽然開口了,「這前院,豈是你這樣的奴婢可以隨意出來的地方?你在此處哭啼,叫旁的人看了,豈不笑我謝氏家風疏漏?」

    向來沉默寡言,又總是跟著上戰場的謝泉此時神色嚴謹,倒是很有長子的風範。謝奕欣然點頭,明顯的感覺到這奴婢的確是不遵規矩。

    微微抬眼,「來人把她送回小婦的院子。」

    等到玉釧哭哭啼啼的被押走了,謝奕看了看四郎謝倏然,「三郎,四郎,都並非你們母親所出,倘若你母親對你們不夠公允,你們大可秉公直言,阿耶絕不姑息。」

    三郎謝泉,四郎謝倏然紛紛神色嚴謹,雙手抱拳。

    「阿耶放心,母親向來公允慈和,我等兄弟都被她視為己出,不敢有虛言。」

    謝奕聽了兒郎們這般開口也算略略放下了心,而後又開口道:

    「至於你們的阿姨們,身為妾室,自當遵守規矩,倘若有錯,於公於私,都應當聽從你們母親的吩咐處置,你們萬不可因此而心生怨殆。」

    「謹遵家君之命。」

    眾郎君眸色深沉,似乎是一份誠心拜服之相。

    阮遙集神色平靜,狠狠的盯了跟在後面會稽王世子司馬道生。

    阮遙集:快滾回去,不是你湊熱鬧的時候…

    司馬道生:…我非要湊熱鬧,你拿我怎麼辦?

    阮遙集:想跟我打一架?

    司馬道生:不敢不敢,慫了慫了

    幾番眼神交鋒,司馬道生扭頭而去,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害怕打不過對方,不,也許這就是事實,哪怕身為會稽王世子,他也是一個識時務者的俊傑!

    姑婿教子,阮遙集自然避開到一旁,而後拱手行禮:「姑婿,今日為狩獵,遙集實感疲憊不堪,請告退。」

    謝奕擺了擺手,面色略微溫和,「你且去吧!勿要擔憂,你姑母不會有事的。」

    阮遙集再度行禮告辭。

    謝奕吩咐這些郎君們回去,年幼的謝玄雙眼好似蒙了一層霧,最近時常見到阿姊,每每都察覺到她似乎在憂慮著些什麼,而眼下儘管他年幼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他們這樣的世家大族,並非表面看上去那樣的平靜,也許在這深層裡頭有數不盡的波瀾起伏。

    而他雖然年幼已經出起初的撫摸到了邊沿。

    謝令姜只覺得如坐針氈,可是沒有辦法,她心裡只能暗暗祈禱,今夜的母親阮容,會成為一個真正的宗婦。

    謝奕隻身一人回到了修心院,這是他們宗家的大院,依山傍水,假山石花,雕樑畫棟,亭台樓榭,還有開了滿園的杏花。

    天氣下了微雨,於是在這杏花微雨裡頭,謝奕掀簾而入,就瞧見那個婦人坐在雕花木榻上等他。

    一如當年初嫁,只是此時神情冰冷,好似憤怒至極。

    又好似渾不在意,就好像那年,他的大郎謝寄奴死去的那年。

    阮容也是和今天一樣的坐在那,仿佛整個人都籠在極為悲傷的光影裡頭,像是一艘破爛的船舟,只能深深的沉了下去。

    「容娘。」

    謝奕還未開口,就聽到對方極為冷漠的聲音。

    「王氏被我關在了偏閣,家君可是過來為她主持公道的?」

    謝奕原本有些擔憂的心,在這一刻深深的沉了下去,甚至多了幾分無名的怒氣。

    第40章 :金簪血

    謝道聆今日果然受了驚嚇,還未到子時的時候,就開始發起了高燒,玉珠慌裡慌張的去找姐姐玉釧,就發現姐姐被責打了十棍,此時正趴在榻上養傷,然後只能慌不擇路的告到了大家大孫氏的院子裡。

    謝令姜其實在暖閣里並未睡著,她心裡頭忐忑不安,自大夢重生歸來,一直都在刻意的留意阿娘的情緒,阿娘在今日之前一直都是往生的情緒,難道是因為此中事才讓阿娘身體愈發差了起來嗎?

    聽到外頭有了動靜,謝令姜,幾乎都要豎起耳朵來聽了。

    茯苓的聲音並不大,但好在表述的字字清楚。

    「大家,二娘子發起了高燒,約莫是因為今日受到驚嚇,大婦懲罰的過為嚴苛,大婦那邊似乎與大君鬧了矛盾,此時正不可開交呢,無暇管其他的事,於是那邊的丫鬟只好求到咱們這來,希望派府衣前去瞧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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