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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22:09:49 作者: 陳小鹿
    哪個小娘子敢當著別人的面掌摑自家妹妹?一個不慈的名聲很快就會傳出去,可是偏偏又是這樣一巴掌,打的乾脆利落,也打住了悠悠之口,杜絕了謝氏女郎名聲的墜落。

    謝令姜又行禮,「令姜替不懂事的二娘向十一娘子道歉,五娘陪十一娘子去換身衣裳。」

    桓玉霞才聽到這邊起了爭端,當下也是有些歡喜,可著急趕來的時候居然只瞧見,如一陣風一樣從面前若無其事地走過的謝令姜。

    感覺自己又被當空氣,桓玉霞氣的咬牙切齒,而後看見的便是丘十一娘和謝五娘有說有笑的從面前走過,庾道憐面上一陣紅一陣白的,眼下很快地走過來。

    「早知道就不聽你的了,想為你出口氣來著,結果我反而吃了一肚子的氣,真是仗勢欺人!謝令姜這傢伙,我記住了!」

    桓玉霞沒想到向來嬌矜無比的庾道憐居然也吃了癟,心裡一時倒有些平衡了。

    「你不是說你自己最聰明嗎?怎麼王家娘子比不了,謝家娘子,你也比不上?」

    謝令姜有些著急的找人要了一匹馬,謝道聆那個傻娘子居然一個人跑到山林里去,這裡頭野獸暴動,萬一碰見了可咋辦?如花似玉的容貌,還要不要?卿卿性命,還要不要?

    謝令姜此時正忘了自己的年紀了,居然騎了馬進了山林,背上還背著弓箭,而引起野獸暴動的阮遙集,此時雙眼深沉的瞧著那個小娘子,沉默不語……

    第34章 :南柯夢(上)

    她本來不該這樣會騎馬的,阿耶說要送給她的小馬,還沒有送過來。

    可是,謝令姜雖然有點不喜歡總是嬌滴滴,而且還有些心機的謝道聆,可是斷斷不能讓她出事啊!

    謝道聆萬一真的出了事,謝令姜難辭其咎。

    謝道聆此時年紀還小,未必能理解方才自己在眾人面前對於她的斥責。

    可是此時萬一近來又遇到了受傷之事,那可極是不妙了。

    阮遙集略有些茫然的看著遠處的那個小娘子,心裡頭也極為忐忑的想著,為什麼自從從大夢裡醒來之後,感覺稍稍有些變化呢?

    上輩子的謝令姜絕對沒有這般模樣,從來都是安安心心的在深閨里讀書寫字,絕不會跑馬的,難道是自己記憶錯的?還是從未了解她?或者心裡頭隱隱約約有一種竊喜的感覺,難不成對方也因為某種變故,和自己是一樣的同類嗎?

    阮遙集雖然引了眾人都去打獵,但自己是置身事外,因為要一直關注謝令姜那邊的情況,他很害怕會如漫長的夢裡一樣,謝令姜最終會步入極為悲慘的命運。

    阮遙集還記得自己夢的那個夢,幼年時的一場高燒,阮遙集做了很久的大夢。

    但是極為虛渺的一場如同南柯一夢般的存在,卻並沒有黃粱一夢一般的香甜迷醉。

    叫人覺得有些悵惘的離去了。

    夢裡頭阮遙集是一個一樣的存在,被父親送往謝氏,而後便在這裡長大,在這謝氏,他從始至終只是一個外姓的客人,只能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來見證謝氏從盛到衰弱的過程。

    他的父親也在大夢裡邊疆戰場裡死去,阮遙集成了遺孤,他我那個夢境裡頭,只覺得無比的絕望。

    他被接到謝家後,謝三叔收其為徒,又好像是侍衛,又好像是夥伴一樣陪她長大。

    打馬西街,紅衣少女,自有飛揚的姿態,並不橫衝直撞,只道是流目顧盼面縈霞,玉貌嬌艷自無暇。春風染盡陌上花,春水長流自天涯。

    少年郎君和小娘子站在祖廟旁,面前年輕的謝三叔風姿傲然,但是手上拿著戒尺。

    「謝長安,今天你是不是把御史家公子打了?」

    「是,三叔。」少女很恭敬,嘴角卻是倔傲。

    「你做錯了嗎?」

    「沒有啊,為什麼做錯了。」

    「還不知錯。」

    一戒尺打了下來。少年悶哼一聲。

    那男子低頭一看,戒尺下阮遙集的手臂上通紅一片,少女白皙的胳膊依舊嬌嫩。

    「每次都給她擋,擋著擋著她永遠都學不會謙恭。」阮遙集聽到這話依舊沉默如斯。

    芳華木下,「阮遙集,遙集阿兄,你這個大笨蛋。不疼啊。」

    謝令姜鼓著嘴巴給他擦擦藥。

    「沒事,不疼。」

    「傻子。」

    一層嫣紅的霞光籠罩著,漫山遍野的野花野草在清風中搖曳著,舒展著身姿,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經年之後。

    兩人坐在屋頂上,對月飲酒,阮遙集是真的有才華,拿著豎笛,也能吹出一支曲子,仿若是疆場無情,刀光劍影。戰鼓聲擂,廝殺不斷。

    焚天業火江河令,一曲終斷青山老。

    聽著聽著,心中頓時有無限豪情。

    「阮郎,這曲子,莫非是《十面埋伏》?」

    阮遙集聽到這裡,抿了抿唇笑,「正是。長安果真是知音。」

    長安,是謝令姜的乳名。

    「可是這《十面埋伏》不是,不是已經隨著令祖父身逝而失去了嗎?」

    「我那時雖年幼,我父親臨走之前,是將家族一些機密之事寫在了錦囊裡面,他囑託我母親,一定要將阮氏骨血養大,於是母親便把這些錦囊交給了我,雖則這幾年我們很少見面,但也常常書信往來。」

    阮西顧已經長成了面如冠玉,俊美絕倫的好兒郎,他喜好白衣,一身白衣勝雪,端的是夫芷蘭生於深林,非以無人而不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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