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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10:18 作者: May_月見草
    「那是你自討苦吃!」荀老太太怒道:「順親王是什麼身份什麼立場?我們荀家又是什麼立場?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做的是什麼打算!為了榮華富貴,連家族親人都不顧了!為了自己飛上枝頭,禮義廉恥都不要了!前事姑且不提,既然已經平息叛亂,我可以當作沒發生,現在還來謀害自家人,你少給我轉移話題!」

    荀萱苦苦地搖著頭,滿臉都是委屈和無辜。宮氏見狀,冷笑一聲,先前是她看走了眼,這個侄女是個狠角色,看樣子大有不見棺材不落淚的趨勢。

    「既然你死不承認,那我就讓你死個明白,」荀老太太招了招手,對下面的粗使婆子道:「把蘭從給我帶上來!」

    荀萱瞳孔一縮,一時不敢回頭去看。只聽到動靜,粗使婆子拖了個人帶上來,被丟在她身邊,她往旁邊看了一眼,就是自己身邊的大丫鬟蘭從了。

    「老,老太太……」蘭從匍匐在地上,顫顫巍巍地說。

    「說吧,你主子是如何指示你的嗎?」

    「都是三姑娘指使奴婢的!回老太太……前頭賽龍舟的時候,姑娘讓我把簪子,插在冰里,然後放在馬蹄之下。然後……然後又找了個玄武湖邊服侍的奴役,讓他,說是讓他故意把水潑在表姑娘衣裳上,這樣表姑娘回馬車換衣裳的時候……就會驚馬……」

    她本想說出荀萱交代劉同舟做的事,想了想,對方並沒有按荀萱的吩咐行事,牽扯的人越多,她就越容易被滅口。蘭從猶豫了一瞬,還是沒有供出來。

    「胡扯!胡扯!冤枉啊祖母!」荀萱哭著撲上去拉著蘭從的晃著她問道:「蘭從我自問待你不薄,你為何要陷害我,你背後是何人?為何要陷害我啊?」

    荀二老爺看了半天,見妻女都哭哭啼啼地,只覺得心煩意亂,但還是硬著頭皮對荀老太太求情道:「母親,萱兒既然說不是她做的,此事也許事出有因,從中有誤會也說不準……」

    「肯定是蘭從這個賤婢陷害萱兒啊!」陳氏衝上去撕打蘭從,氣道:「我的萱兒不可能做出這事,你個賤奴,說!是誰在指示你!枉費我兒對你如此寬厚,竟然敢反咬一口!」

    蘭從膽從中來,也不知是不是壓抑了太久突然爆發出來,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甩開陳氏,死死地盯著母女二人,憤憤道:「待我不薄!姑娘是怎麼對奴婢的,姑娘心裡清楚!高興的時候,能好生說話已經是奴婢的奢求,一旦有個不高興!就又打又罵的!」

    她強忍著淚意,當著眾人的面,把袖子一卷,上頭的淤青鞭痕盡落入眾人眼裡,在座皆倒抽了一口冷氣。

    唯有荀二老爺皺了皺眉,不滿道:「你個下人,做錯了事挨點打又如何?進府前沒學過規矩?」

    「若是打罵奴婢,那奴婢也就受了,奴婢本就是個命賤的,」蘭從哭訴道:「可三姑娘,連奴婢的家人都不肯放過!奴婢兄嫂父母皆被姑娘拿來威脅,姑娘要兄長替她辦事,若是不願,便要把奴婢送給家裡的管事做妾,又拿兄嫂威脅奴婢替姑娘她傷天害理!」

    「你胡說!你有什麼證據說是我兒做的!分明是你這刁奴!」陳氏罵道,她想伸手去抽蘭從耳光,被荀老太太眼神一個示意,粗使的婆子們毫不留情地隔開兩人。

    「奴婢說得千真萬確,但凡有一個謊話天打雷劈!」蘭從跪下拜道:「奴婢房裡枕頭下還留著姑娘私通劉公子的信件,上頭說,上頭說一旦他登了大業,哪怕不留荀家滿門,也會給小姐一人榮華富貴……」

    此話一出,滿堂色變。荀二老爺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女兒,他一直以為,之前被綁她也是受害者,跟自己一樣,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劉召安蠱惑,擄到南夷去。沒想到她早就打算好了,為了飛上枝頭當鳳凰,父兄伯嫂的性命都可以拿出來賣!

    他雖然對於兩個兄長有很多小心眼,但絕沒想過拿整個荀家陪葬!這到底也是收留他長大的地方呀!

    蘭從深怕眾人不信,在死一樣的寂靜里,還不忘了補充道:「老太太若是不信,只管派人去搜奴婢的屋!」

    荀老太太閉了閉眼,再度睜開,掃了眼強力掩飾心中慌亂的荀萱,心中只覺得無比悲涼,她嘆了口氣,難掩心底的失望,擺擺手,對幾個粗使婆子道:「帶她去,把東西找出來。」

    在蘭從的帶領下,幾個下人很快就把信件找了出來。不等呈上來給荀老太太看,荀二老爺就一把搶過,拆開信件快速瀏覽。

    當他看到上頭寫著「……萱兒莫怪,形勢逼迫,…怠慢岳父,還望將來莫怪……」

    他不想看下去了,一把把信件丟在地上,瞪著荀萱道:「那日我被擄,是你和那混蛋串通好的?」

    「爹!爹你聽我說,我不知道他會綁架你去南夷啊!」荀萱抱著荀二老爺的腿,苦苦哀求道:「我只以為他是為了讓家裡同意我倆的婚事……爹,我不知情,不知情的----」

    「啪!」荀二老爺用盡力氣的一巴掌,成功讓荀萱的哭喊聲截然而止,他恨鐵不成鋼地斥道:「正確確鑿,你還在狡辯什麼?!」

    「住手!荀延年!你有什麼資格打我女兒!」陳氏心疼無比,撲上去抱住荀萱,摸著她臉上的掌印,轉頭怒視荀二老爺,氣道:「你竟敢打我女兒!」

    「我是她老子,不能打她嗎?!就是沒好好教訓她,才叫她變成仙子啊這副德行!賣父求榮,謀害長輩的事情都做出來了,以後還有什麼做不出來?!」

    荀二老爺毫不留情地甩了她一巴掌,在陳氏哭天喊地的叫聲和荀萱歇斯底里的哭聲里,朝荀老太太和荀大老爺一跪,氣憤道:「此女是我管教不嚴,兄長和母親只管處罰,我荀延年就當沒有這個女兒!」

    辛氏聽到二房母女的哭聲,嘆了口氣,「萱兒,你是糊塗了,怎麼能做出這些事來?」

    荀老太太看了荀大老爺一眼,問道:「老大,你說怎麼辦?」

    荀大老爺搖了搖頭,看向荀萱,失望地說:「荀家有荀家的規矩,按照家規,謀害家族,設計長輩,該送去庵里,剃度修行,終生不得離開半步。」

    荀萱終於開始慌了,聞言立馬停住了哭聲,死死地盯著荀老太太,只聽後者點了點頭,好不猶豫道:「就照老大說的辦吧。」

    「不不,祖母我不要做姑子!」荀萱瞪著眼,膝行上前,拼命求道:「祖母,大伯父!我不做姑子!我認錯!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別送我去庵里,求求你們別送我去庵里!」

    她伏在地上,哭得好不悽慘,「都是那劉召安指示我的……」

    「先前那事,可以說你是受了劉召安的蠱惑,今日的事,卻不能姑息你!」荀老太太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萱兒,之前你在家中動些小手腳,我也就睜隻眼閉隻眼,由著你去了,現在想來,倒是我的不是,不該放縱你變成現在這幅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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