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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10:18 作者: May_月見草
宮氏在一旁默不作聲,假裝在看外頭街上的熱鬧,心想自己兒子居然開竅了,懂的主動關心容容了……果然這兩年在軍營里沒白待啊……
半天沒見少女回復,荀司韶自己又不好意思了,彆扭的性子發作,別過頭,半是害羞半是惱怒道:「你們姑娘家摻合什麼呀,還得害我們男人分神顧及你們……」
說完又後悔了,怎麼看之前幾次似乎都是甄從容保護他……好在少女根本沒打算跟他計較,只不置可否地點了下頭,輕描淡寫道:「我知道了。」
荀司韶一抬頭,瞥到他親娘像看傻子一樣,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自己,一下子又覺得心中煩悶,心知自己說錯了話,抿著唇暗自惱怒。
恰好這會兒馬車到了地方,聽得車夫吆喝聲,他當即把帘子一掀,頭也不回地跳了出去。
宮氏心裡暗罵了一句,蠢死了,到底會不會說話,跟他爹當年一樣,一點都不討女孩子歡心。
兩輛馬車前後到了玄武湖邊,荀家眾人才下來慢慢步行,宮氏拉著甄從容去了留給開遠侯的席位。荀萱和荀芷自然就跟著辛氏一道。
荀國公府定下的席位中規中矩,但與周圍其他各家的大小比,顯然小了一些。荀萱才坐下來,往旁頭一瞥,恰好看到左邊就是建南候府的席地。雖然只有唐鳳已與她的小姑子端木萱,但明顯看起來要比自己這邊寬敞多了。
再看唐鳳已一身華府珠翠精緻又雍容華貴的模樣,她自然看得心頭不快。
當即有些不舒坦,忍不住問辛氏道:「大伯母,今年這席位是派哪個管事定下來的,怎的這般不用心?」
辛氏近日心情好,這是因為她的長子要從琅琊遊學回來了,所以素來不出門的她,因著興致高也被宮氏說動,跟小輩們一道出來看龍舟。
但顯然她也被荀萱這番話弄得不太愉快,慢慢收了笑,道:「這位置怎麼不如萱兒意了?」
荀萱怪異一笑,直指一旁的唐鳳已,道:「大伯母不覺得咱們家的席位,尤其窄小麼,這是國公府該有的待遇?大伯母看看下面的人是怎麼做事的!」
辛氏淡淡掃了她一眼,沒說話。自從荀萱被救回來以後,整個人都性情大變。如果說以前的端莊大方優雅嫻淑是裝樣子,那麼現在就連裝都懶得裝了,凡事都要計較。
平日裡跟下人計較,跟管事計較,卻沒想到如今要跑來跟自己計較。什麼叫看看下面的人是怎麼做事的。這話是在質問自己沒管好下人嗎?
辛氏難得沒給她好臉色看,即便知道她這樣多少是受之前的事影響。更何況近幾日有小道消息傳出來,說是荀二老爺被擄,全是因為她與劉召年私通,壞了自己的名聲不說還差點坑了親爹害死全府。
別說以後難嫁金陵的名門世家,恐怕連新貴們都看不上她了。如今還要被外頭說三道四,以至於有些接受不了,才變成現在這副咄咄逼人的德行。
辛氏不冷不熱地說:「你三嬸會去司韶訂的席位坐,這兒只有我,你與芷兒,你大可不必擔心容不下你。」
荀萱冷笑一聲,聽出她話里的不耐,也全然沒了以前的恭敬小心,毫不介意地把自己心中不快擺在臉上。她直接起身,跨過荀芷往外走。
「萱兒,你去哪裡?」
荀萱漫不經心地說:「去找阿欣,她門家有權有勢,想來也有手段弄到好位置,我就不礙著大伯母了。」
辛氏臉色一變,但礙於這是在外頭,不能讓左右的世家貴胄看了笑話,便忍下斥責,嚴厲地看著她。荀萱卻毫無所謂,掛著得體的笑容,帶著丫鬟直接離開了。
另外一頭開遠侯的席位卻是在這一塊最好的位置,視野好,環境好,還寬敞舒適,甚至還有下面的人特地給他們送來了新鮮的時令瓜果,供幾個人用。
但荀司韶一點都不開心,只因為他和小姑姑中間坐了個宮氏也就算了,這突然冒出來打招呼的謝昶之,到底是怎麼找到他們的???
枉費他特地交代工部的人,給自己最最偏遠不顯眼的位置!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荀宣領盒飯了
最近勁椎病犯了 不能久坐碼字了 更新晚不好意思
第71章 詭計
荀萱去找易欣憐的時候, 走過路上冷不防瞥到某處角落裡坐著的甄從容,她身邊還有一左一右陪著兩個少年,宮氏也含笑溫和地與她說話。
下意識駐足,看了許久。
她忍不住想, 老天有時候真的很不公平。當初甄從容初來乍到的時候, 她見到其本人其實鬆了口氣,同時幸災樂禍的想, 哪怕親爹有權有勢又怎麼樣?出身在毫無底蘊的甄家, 人生的丑,又是個不通書墨粗枝大葉的, 即便來了金陵, 也嫁不了什麼好人家。
她曾經以為作為大周的貴女,最需要有的就是德才兼備, 所以當年的唐鳳已才會明揚天下。但後來她發現自己錯了,唐鳳已之所以被金陵的才子貴胄捧為絕世佳人,是因為她本身就是難得的美人。
所以哪怕甄從容對琴棋書畫一竅不通, 還整日只知道舞刀弄槍,粗魯無禮。靠著如今這張臉,也能讓謝昶之劉召年之流,對其死心塌地。
可她不甘心,明明她才是出身世家,國公府嫡出的三姑娘,名正言順的大家閨秀。可端木景桓當初卻不肯為了她與家中堅持自己的婚事,連劉召安也棄她而去。如今難得出一次門, 還得讓她聽一路的冷嘲熱諷。
她不過是想嫁個有權有勢的如意郎君,得到自己應該得到的東西,有錯嗎?
看著看著,她目光轉冷,恰好此時看到不遠處有一年紀不大的奴役,端著果盆朝這邊走來,荀萱心底的一抹猶豫只是轉瞬即逝,便面無表情地走上前去。
玄武湖岸邊,數條龍舟色彩各異,每條舟上十二名壯年男子穿著各自統一的短打,分坐左右,最前頭是個單披馬褂,臂縛紅巾的大漢,雙手皆提一小兒手粗的鼓槌,站於一面大鼓前,高聲闊詞,大聲地說著祝詞鼓舞人心。
「要開始了要開始!」
「端慶王府的龍舟好不威風!還請了藩國的大力士來助陣!」
「紅的是啟平書院吧?那條銀白色龍舟就肯定是白露書院的了!」
一聽到旁邊議論紛紛,點出銀白龍舟,甄從容、荀司韶與謝昶之,便饒有興致的抬眼望去,仔細打量。
荀司韶這才瞧出龍舟前頭擊鼓的少年,大笑一聲,道:「我道那擊鼓的怎麼這般眼熟,居然是劉同舟!」
宮氏也順著他們的視線,留意了幾眼,聞言好奇地問他:「是你們在書院的同窗?」
「的確是當初甲字班的同窗,此人力大無窮,雖不善文墨,騎射課上卻總能大放光彩。」荀司韶毫不吝嗇地稱讚道:「夫子常言其有張飛之勇。」
這是誇人的話嗎?宮氏神情古怪,「似張益德之人,豈不莽撞無謀?」
謝昶之搖了搖頭,「伯母,此話不是這麼說的,夫子的意思是劉同舟這樣的出身,難得有一副俠肝義膽,平日裡也常為書院裡的寒門學子伸張正義,像極了其父禁衛軍劉虎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