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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10:18 作者: May_月見草
荀司韶心中一沉,對方已經認出他了,情況有變。
正當他要提醒荀太后,卻見上頭說話的太皇太后聲音戛然而止,神情十分痛苦地突然口吐鮮血,一下子便倒地不起。眾人大驚失色,劉召安大叫一聲:「皇□□,皇□□!太醫呢!快叫太醫來啊!」
他一失手,那手裡的湯碗摔在了地上,與漢白玉的台階相觸,在眾目睽睽之下,竟然冒出了白煙。
順親王瞪著那地上的碗一愣,當即面露恨意,盯著荀太后,目眥欲裂,道:「你個妖婦,居然給母后下毒!」
荀太后臉色極為難看,強自鎮定地說:「順親王不要含血噴人,哀家如何下毒!」
「那湯分明就是你替母后準備的,送湯的宮女也是你的人!不是你這毒婦又是誰?!」順親王怒道,一手掀翻了面前的案幾:「好啊,原來這是場鴻門宴,誰知道本王這桌飯菜有毒沒毒。」
聞言,底下的內臣臉色大變,涉及投毒,一個個都不敢下筷,紛紛起身。
此時太醫已經趕進大殿,他顫顫巍巍地摸向太皇太后的脈,又探了探鼻息,渾身一抖:「這,這,太皇太后,已,已經薨了……」
荀太后臉色一白,下意識看向角落處的荀司韶,二人面面相覷,兩人算到了所有,卻萬萬沒想到,順親王居然能狠到這種地步,為了嫁禍於她,不惜對親生母親下手。如今出了意外,所有計劃都要變動。
「母后!」順親王大哭著撲上去,悲痛欲絕。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指著荀太后,恍然大悟道:「皇上是不是也被你這毒婦給害了,你這個毒婦!原來是想牝雞司晨,效仿那武則天!毒婦毒婦!好狠的心!」
他話音剛落,便有幾個大臣上前,怒斥荀太后:「太后,臣請求見皇上一面!」
荀太后怒道:「大膽!皇上龍體欠安,如今在宮中休息,豈能見你們!」
「看看,本王就說了,這毒婦,皇上早就遭了毒手!」順親王說完,諸多內臣紛紛附和,更有甚者,被他鼓動,當場指著荀太后罵。
唐丞相和湯祭酒對視一眼,前者出面道:「此事有些蹊蹺,不若先查清楚太后中的是何毒,又是誰下的毒再做定奪!」
魏王使了個顏色,葉議郎便哀嚎道:「我大周江山居然險些落入一個毒婦手中,蒼天有眼,先帝保佑,才叫順親王識破太后的軌跡啊!」
魏王順勢拜道:「我等懇請順親王主持大局。」
此言一出,那些原本就被他收買過的人,紛紛附和。
順親王悲痛道:「丞相不必多說!再拖下去,大家都會遭她毒手,如今皇上不在,母后又仙逝,只能本王來主持大局。」順親王冷笑一聲,盯著荀太后道:「禁衛軍必然都已經被你收買,那就讓本王的人來將你拿下,來人啊!將太后綁起來,嚴加看管!」
「大膽!順親王,你個逆臣賊子,也敢賊喊捉賊!」荀太后厲聲斥道:「禁衛軍,替哀家拿下他!」
宮外沖入兩幫人馬,不由分說地打成一片,順親王有備而來,帶入宮內的雜耍藝人進貢下人,通通都是私兵裝扮,禁衛軍與之相持不下。
荀司韶臉色難看,他漏算了一步,沒算到對方竟能狠成這樣,他一把拽過荀太后,道:「姑姑,走,他們今日就沒打算讓宮內的人都活著出來,看來是準備血洗皇宮,自改歷史!外頭必然已經被順親王的私兵包圍,我們先出宮再說!」
說完,一個私兵就提著大刀砍了過來,荀司韶反身奪過他手裡的刀,毫不猶豫地刺入對方腹中,準備帶著荀太后殺出一條血路。
他該慶幸的是,前幾日來時,以防意外,早就與林宿,莫永方兩名副將交代,若是今天午時前他沒有發信號報平安,那甄家軍就不用猶豫,直接帶兵闖入宮門。如今午時已過,金陵港外的甄家軍們,想必已經朝宮中趕來。
只是對面先下手為強的順親王和上萬私兵,他和荀太后,但真逃得出去嗎?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請看小姑姑裝逼……
話說我寫文那麼久,等的就是寫小姑姑殺出一片天,爽爽爽哈哈哈哈
第67章 營救
耳邊似乎是嘈雜的說話聲, 甄從容皺了皺眉,扶著脹痛的腦袋從床上坐起來。
她試著搖了搖頭,漸漸地恢復了清醒。
床邊站了個金髮碧眼高鼻樑深眼眶奇怪長相的白衣男人,見她清醒過來, 嘰里呱啦地說了一大堆甄從容聽不懂的話。和宮氏找來的西洋大夫長得差不多, 她便自動無視了他說的話,反正也不能交流。
她皺了皺眉, 思考自己在哪裡。
記得睡著前, 她在宮中見了荀司韶,喝下了解藥, 然後就……不對, 她到底睡了多久?!
「今天是哪一日?!」甄從容下意識著急地問西洋大夫。
那人也聽不懂她說的話,攤開手搖搖頭, 就在兩人互相對牛彈琴的時候,宮淙陶從外頭進來,見到甄從容已經清醒, 驚喜道:「郡君你醒了?可有哪裡不適?」
「多謝宮大人,我並無大礙,我睡了幾日?順親王可進京了?司韶呢?」
「甄姑娘別急,我先問問你的身體,」宮淙陶抬手安撫她,接著用甄從容聽不懂的話,與那西洋大夫說了一通,那人認真地點點頭, 掰著手指交代了幾句就行了個禮出門。
宮淙陶鬆了口氣,這才轉頭與甄從容道:「郡君身體裡的毒已經全部拔除,好好休息幾日,便能與以前一般無二了。」
見她有些錯愕,他便試探著提醒:「郡君不若運下功,看看可有異常。」
甄從容默了片刻,她已經兩年沒用內力,都快以為自己忘了那種感覺。但如今一運氣,卻發現丹田中那股熟悉的熱量和氣力,深入骨髓,根深蒂固。平靜了一會兒,待功力漸漸壓下去,她慢慢感受了一番經脈中的變動,最後搖了搖頭:「大人放心,我沒有感覺到異常。」
「太好了,這說明餘毒已經完全除清了!」
甄從容下了床,只覺得渾身輕鬆,手腳利落,她發自內心地朝宮淙陶一拜,「大人,多謝!」
「不必謝,這都歸功於司韶找來的配方。」
對了,荀司韶。想到自己失去意識前,他滿臉的愧疚,她就知道那少年必然知道解藥吃下去帶來的後果。還有,宮中此時是個什麼狀況?
「宮大人,現在情況如何?」
宮淙陶聞言,默了默,嘆道:「今日順親王入宮進貢,司韶擔心他有所動作,吩咐甄家軍午時若無他信號,直接動身入宮。甄家軍是坐著宮家商船南下的,來了兩個營的精兵,午時已過他卻音訊全無,甄家軍已經直接出動了。怪我無用,只能在這乾等著,也不知司韶如何了……」
甄從容一聽到「音訊全無」四個字,當即臉色一變,繞開他朝門外去:「我出去一趟!」
「什麼?」宮淙陶見她頭也不回地往外跑,嚇了一跳,急忙追出去:「英賢郡君,你現在還需靜養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