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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10:18 作者: May_月見草
    「等過幾日甄將軍那邊信到了,我們再定奪下一步計劃,」荀乾清道,他看了眼欲言又止的甄從容,想到先前她與自己說的話,斬釘截鐵地說:「表妹不用再想,我們絕不會讓你以身涉險的。」

    甄從容搖了搖頭,道:「我只是覺得,或許不告訴皇上和太后比較好。眼看著順親王馬上要進金陵,太后和皇上恐怕所受的壓力不比我們小----」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陳氏聞言,氣得恨不得上去撓死她,眼底滿是恨意,罵道:「你就是見不得萱兒好是不是!你恨不得她出事對不對?!」

    「夠了陳氏!」荀老太太板著臉,重重的一掌擊在案上,銳利的眼神掃了陳氏一眼,驚得她當即止住了哭罵,嚇得有些發愣。荀老太太別過頭,看向甄從容,「容容,你繼續說下去。」

    「表妹的考慮也有道理,畢竟禁衛軍要分去一部分到南夷鎮壓流匪,此時宮中自顧不暇,宮中兵力還是以保障太后和皇上安全為主。」荀乾延也猜她必有後話,問道:「表妹的意思,是我們不尋求宮中暗衛相助?」

    甄從容點點頭,道:「假設對方抓了二表兄與三侄女,並未出京,那自然再好不過,我們可以求助禁衛軍替我們注意動靜。但萬一,兩人已經被送出金陵呢?我覺得明目張胆地找,反倒沒有下落。以順親王和魏王的能力,有的是辦法躲過搜查。」

    「表妹說得對,以兩人的身份若是送東西出城,哪個守衛敢仔細搜查?」

    「他們若離京,少不了要換些衣物乾糧,更有可能要將便於攜帶的大面值銀票換成碎銀。」

    她看向宮氏,荀乾清和荀乾延瞬間懂了她的意思,宮氏是個聰明人,自然也心領神會,笑道:「表妹果然聰明,我怎麼沒想到。」

    她朝荀老太太一拜,道:「娘放心,我立馬派人快馬加鞭,把消息傳下去。交代宮家的商會,留意是否有二伯和萱兒的下落。」

    「如今朝中大多數人也知道皇上根基尚淺,又體弱多病,能投靠的都已經投靠順親王那邊,剩下的也恨不得明目張胆告訴別人自己是中立派,坐山觀虎鬥,」荀乾延嘆道:「如此亂臣賊子當前,卻沒幾個人捨身取義,反倒顛倒黑白,助紂為虐!都是為了明哲保身!『憂勞可以興國,逸豫可以亡身!』實在是國之大患!」

    「大哥,此事事關重大,順親王有名有勢,他們為了自己的利益,自然想著投靠,但好在唐丞相謝丞輔和湯祭酒等手握朝中大權的人,還是站在太后和皇上這邊的,順親王一旦謀反,他們絕不會同意。」

    「唐丞相的確察覺順親王此次進貢心懷叵測,今日下朝便已經與我說過此事,旁敲側擊提點我小心,」荀乾延搖了搖頭,「但他們即便有心,也到底是文臣。古往今來,史書都是帝王上位後改的,一將成萬骨枯。順親王為了那個位置,即便背著罵名殺光所有反對的人,又有何妨?」

    「……」,荀老太太閉了閉眼,道:「這一日是早晚要來的,當初皇上登基時順親王毫無作為,不過是礙於當時邊關沒有蠻夷紛擾,甄家軍可以隨時班師回金陵,他布了那麼多年的局,養精蓄銳,等得就是時機。」

    「甄將軍說近年來邊關蠻夷尤其猖獗,各大部落接連不斷騷擾大周邊城,這裡面,順親王想必也下了不少功夫!」荀乾清冷哼道。

    「所以,順親王必然還有動作,」荀乾延道:「我想,最近的南夷流匪與他也脫不開關係。」

    荀老太太看著面色沉重的眾人,心知這種等著對方動手時時刻刻提防的感覺並不好受,尤其現在二房父女還在對方手中,不知會如何威脅自己這邊。她嘆了口氣,語氣堅決道:「等司韶一回來,我們立馬動身。」

    底下眾人道:「是。」

    然而荀家上下卻等不到荀司韶回來有所動作,就被順親王一派反將了一軍。

    沒過幾日,就有南夷那邊傳來的小道消息在金陵四處流傳,據說流匪與當年土匪出身發家的甄家,離不開關係,更有甚者,說是如今的流匪是甄家餘孽。

    氣得荀老太太當即臉色漲紅,要知道,甄家當年雖然出身匪盜,但素來劫富濟貧,打劫的對象都是些貪官污吏,絕不會做危害尋常百姓的事情!這背後的人打得好算盤,鐵了心要抹黑甄家,或者說如今的荀家!

    正當荀家派人調查消息的來源時,沒想到傳來了更大的消息!荀二老爺荀豐年,就是流匪的頭子,已經準備從南夷鬧到金陵造反了!

    造反是重罪,尤其是荀二老爺出身國公府,此消息一出,迫於壓力荀大老爺荀三老爺當即停職回府,靜候真相。

    即便荀太后盛怒無比,極力為荀家辯解,也壓不住朝中在魏王帶領下,聯名上書的眾多臣子。小皇帝甚至被氣得發病,怒道:「這幫人眼裡到底有沒有朕這個皇帝!他們巴不得朕死了順親王趕緊上位是不是?!」

    「皇上,此時切不可意氣用事,」范太傅勸道,「小不忍則大亂,這是順親王與魏王一手下好的棋,您無論怎麼樣,他們都有後招。」

    「范太傅說得對,」一旁站著的一個年輕人,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說道。

    此人正是先上任的帝師,琅琊王家四子,王溢之。他笑了笑,看向太后,「既然對方布了局讓荀家人跳,在知道他們下一步作為之前,太后還是暫時不要替荀家說話比較好。」

    「王大人什麼意思?」荀太后鳳眼轉冷,輕哼一聲:「荀家不可能造反,哀家也做不來那等為了明哲保身不惜背信棄義的事!」

    「太后誤會臣的意思,」王溢之好脾氣地笑笑,面上半點情緒也無,解釋道:「臣以為,魏王與順親王設了個連環扣,如今彈劾的是荀國公與荀大人,那麼必定有證據在手,加上荀二老爺人已經被擄走,想來就在他們手中,臣估計,用不了多久,去南夷調查的欽差,就能認出那打頭陣的就是荀二老爺。」

    唐丞相在一旁點頭應道:「這樣一來,在抓到荀二老爺問罪之前,荀家難逃牢獄之災,他們打得好算盤!」

    「是,太后若是一心為荀家辯解,臣擔心您也會遭到群臣彈劾,如今中立的閉口不言,順親王一派的又手握證據,太后若是鐵了心為荀家開脫,豈不是讓他們得逞?」

    荀太后抿著唇,怒而不言,她也知道王溢之說得有道理,但是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那依太傅的意思,朕該如何?」小皇帝冷靜地問道。

    「皇上,既然魏王鼓動朝臣要宮中派禁衛軍鎮壓南夷,我倒是有一計,」謝丞輔上前一拜,說道。

    「愛卿快說!」

    「我謝家七郎謝昶之就在禁衛軍當值,不若派他前去鎮匪。他功夫高強,明面上是鎮壓流匪,私下尋個機會,看看能不能找機會潛入敵方,在流匪落敗前,將荀二老爺帶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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