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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10:18 作者: May_月見草
「奉我家裡的命,陪我表姑姑來的,」荀司韶無可奈科地聳了下肩,瞥了眼一旁的馮怡姜,漫不經心地說:「不會壞你好事了吧?」
謝昶之還沒回過神來,根本沒聽出他的言下之意,反倒馮怡姜不小心聽到,漲紅了一張臉,氣急敗壞叫道:「明明是我約的甄姐姐在先,表哥只是順便!」
「不是都說表哥表妹天生一對嗎?」荀司韶滿不在乎地說:「哦,那不好意思怪我多想了。」
馮怡姜氣得瞪他,謝昶之也皺了下眉,他下意識先去看甄從容的反應,見她像是沒聽到一般,卻又不知道自己心裡該慶幸還是其他,他收回目光,認真對荀司韶解釋道:「四哥,怡姜是我妹妹,你可別再說這話了。」
「行行行,今天我還真是惹人厭了,」荀司韶自嘲一笑,見三人都在看他,又搖著這扇,勾著謝昶之的肩膀,大搖大擺地進了馬場:「走走走小謝,帶四哥看馬球去!」
「果然是出了名的討人厭!」馮怡姜早知荀司韶惡名昭彰,沖他背影辦了個鬼臉,拉著甄從容十分氣惱地說:「早就叫表哥別與他一道,整日就知道使壞!說話也憑得惹人厭!」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大家的厚愛,也感謝訂閱的親們,我會堅持日更的!
第29章 賠禮
馮將軍的女兒要來看馬球, 自然有辦法弄到最好的位置。
西郊馬場為了顧及一些來看馬球的貴人,特地搭了高台,劃開一個個獨立區域,以便各家喜愛馬球的貴女們。
馮怡姜訂到的位置自然也是最適合觀看的區域, 看馬球無需顧忌太多, 在案前席地而坐即可,更不用豎屏風, 左右也人注意你, 大家一心都系在眼前的馬球賽上,尤其是那些下了注的人, 只關心輸贏。
號角聲一響, 紅黑兩方馬球隊各自入場,雙方穿著紅黑兩色的衣服很是顯眼。馮怡姜一看到他們出來, 早早就興奮起來,拉著甄從容的手道:「紅方可一定要贏,若是輸了我那二十兩銀子可就打水漂了!甄姐姐, 你下了哪邊的注?」
甄從容笑笑,直言道:「我賭運一向不好,沒下注。」
她剛說完,一旁跟謝昶之說話的荀司韶就轉頭,吊兒郎當地調笑道:「怎麼沒下,我幫你壓了黑方贏。」
「壓了多少?」馮怡姜聞言來了興趣,好奇道。
「沒多少,」荀司韶看了她一眼, 滿不在乎地說:「也就你的二十倍。」
「四百兩銀子??」馮怡姜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萬一輸了豈不是全賠了?」
荀司韶沒理她,只笑著把下注的票據丟給甄從容,嬉皮笑臉地說:「給你了小姑姑,贏了記得分我一半。」
「哎這可怎麼辦!我要幫哪邊呢?」馮怡姜滿臉糾結,掰著手指算,「紅方賠率一賠三,黑方賠率一賠半,要是紅方贏了,我就能賺四十兩,要是黑方贏了,甄姐姐能賺二百兩……」
聽她念叨,甄從容只朝著某個作亂的人淡淡掃去一眼,轉頭對馮怡姜笑道:「哪邊贏了都無所謂,左右不是花我的錢。」
荀司韶聞言也不生氣,自覺很滿意地轉回來坐好,留下馮怡姜還在苦惱。估計還在想到底給哪邊加油鼓勁。
他前面下注的時候,可是剛好看到馮家那小丫頭壓紅方,才轉手就買了黑方,故意要膈應這兩個丫頭。
他勾著謝昶之的脖子,拉著他走遠一些到前頭站著看,一邊低聲道:「讓她們煩去吧。」
反正花得也不是他的錢,是他娘的錢……
謝昶之雖然不懂他們之間的曲曲折折,但稍微也能感覺出一絲不對勁。他雖在外遊學許久,卻也是與荀司韶等人從小玩到大的。在他的印象里,荀司韶性子頑劣,愛惡作劇,但唯獨不對和姑娘家多計較,可剛才的言行舉止,怎麼看都不像他平日作風。
「四哥,你和甄姑娘有過節?」
荀司韶樂了,「過節?沒有,幹嘛問這個?」
謝昶之皺眉,心中有些疑惑。他這時候才恍然想起,那天午後被甄從容點了穴,她說的那番話是什麼意思。她以為自己是四哥派去找她不痛快的吧,所以才那般反感自己。
「四哥,既然沒有過節,為什麼要為難甄姑娘?」謝昶之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那日甄姑娘點我穴的時候要我四哥你說什麼日後兩不相犯……」
「我荀司韶想為難誰還需要理由?」荀司韶搖了搖扇子,無視他的疑惑,自顧自道:「知錦說他家裡和我那便宜姑姑定了婚約,死活不肯娶他,你說,我們做兄弟的能袖手旁觀?」
謝昶之聽後大怔,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好一陣沉默,才幽幽地說:「寧二哥不肯娶,你們便要來為難一個姑娘家逼她自己退婚嗎?四哥,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們這些年為非作歹的,做過的缺德事還少呀?」荀司韶笑,轉頭反問他,「我說小謝,你該不會看上她了吧?」
「我,我,」謝昶之沉默良久,竟一時也說不出個是否來,猶豫道:「我敬佩甄姑娘,所以,不想看你們欺負她。」
「她一個人能欺負我們一幫,你可放心吧,」荀司韶笑嘻嘻地說,「想啥呢,四哥我不是喪盡天良的人,保證在不傷她名譽性命的前提下,讓這婚事作罷。所以,你要不要來幫?」
「……」,既然無傷聲譽和性命,那應該,也無大礙,謝昶之不知為何,陰差陽錯地發現自己開口,說了一個字:「幫。」
「好兄弟,夠義氣,」荀司韶拍拍他的肩膀,眼睛卻掠過一絲複雜和探究。
馮怡姜和甄從容還在一眨不眨地看馬球賽,絲毫不知道兩個少年之間已經達成了什麼勾當。馬球打得熱火朝天,眼看著黑方已經被紅方打傷了兩名隊員,馮怡姜雖然看到自己可能要賭贏了,心裡卻不是特別舒服,尤其是黑方隊員被打出一臉血的讓人擔架抬下去。
她別過頭,不忍再看,縱然性子直率,她也是個養在閨中平日裡根本不曾見血的姑娘家,有些嚇到,不由自主地嘆息:「這打得也太狠了,不過是場比賽罷了,輸贏哪有生命重要。」
謝昶之不知何時跟荀司韶已經從前頭回來,聞言感嘆道:「馬球與比武一樣,既然上了就要全力以赴。刀劍無眼,總有傷亡,馬球也是如此。對你而言不過輸贏丟些銀子,於他們而言,卻是為生存所戰。」
馮怡姜愣愣地聽著,回頭恰好看到甄從容淡定自若地目視前方,注意到她的眼神,甄從容側頭安慰她:「沒事,他們已經下場去了。」
「甄姐姐,你都不怕血嗎?」
甄從容輕描淡寫地笑過,「還好,我不怕。」
荀司韶卻在此時多看了她幾眼,心中猜到一些事。她從小在軍營里長大,邊關這些年雖無戰事但與各蠻夷常有摩擦,傷亡之類的大概早就見慣了,哪有什麼怕不怕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