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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04:14 作者: 薏仁茶
    「自殺了?」於望舒往下接。

    杜大磊神色一頓,慢慢點了點頭:「他年紀小但早就是gay了,一開始承受力還行,我們說是親戚不是那種關係,但那個賤人說看到他們接吻了,放她娘的狗臭屁,他根本沒有接吻!賤人是班長認識好多人,我和他平時只玩我們的也不多和別人交流,仿佛全世界都和我們對著幹,這是越鬧越大最後傳到了班主任那,班主任叫來了家長,然後他當著所有高三學生的面被狠狠揍了一頓。」

    於望舒:「……」

    「當時我們咬死了不是,但鄭政家長來了,這謊言也就不攻自破,我知道他喜歡那個男人所以才沒說出名字,他消失了一周才來上課的,這一周我連他家門都進不去,回校時他除了臉之外滿身是傷,那個男人來找鄭政很多次都沒見到他,鄭政說就這麼斷了吧反正年紀還小,我知道他怕了。」

    「班裡那群賤人除了笑就是傳播信息,鄭政的成績是年級第一,她們就說是假的,連男同學都會在上廁所時調笑他,不過本班同學沒那麼做過,多半是其他班的。他變得沉默寡言,你知道的,人一旦沉默了就會受到更多的欺負,我一直以為校園暴力離我很遙遠,一直安慰鄭政希望他度過這個難關,我說都高三了,咱們好好考試,離開這就解放了,我真的看見鄭政點頭了。」杜大磊撫摸著照片裡的男孩,鼻翼擴展有哭的趨勢,於望舒注意到了趕緊抽出面紙,但他沒想到杜大磊忍住了。

    「後來他不跟我一起回家,我當他心情不好需要自己調節就答應了,有一次我錢包丟教室里回去拿,路過廁所時聽見賤人的聲音,很難聽,我就偷偷過去看,你猜我看見了什麼?他們幾個女生圍著鄭政欺負他,鄭政一個男生有反抗但賤人揚手就是一巴掌,我當時拿起水桶直接潑了他們一身髒水,這事後來被賤人告老師了說我們欺負她,班主任是我覺得比賤人還要噁心的東西,她不聽我們解釋讓鄭政回家,讓我給賤人道歉我就不,我爸媽來了我也沒低頭。我就指著賤人的臉說要點臉,三方家長吵成一團,鄭政哭了。」

    於望舒搓搓手:「年紀小身心不成熟,心理承受力沒那麼大。」這病他自己也有。

    「是啊,那個男人有一天找我問鄭政現在怎麼樣了,我後來沒抗住就說了,他說現在在外地等幾天就過來,我那時就想他還是挺好的,結果鄭政沒等到他回來,家庭和校方的壓力讓他崩潰了,他就站在天台跳了下去結束自己,跳樓前給我發了信息說對不起,得讓我一個人做老師了。校方把責任推給了家長,而鄭政爸爸為有這麼個兒子而感到羞恥也同意私下解決,是不是不合理?因為鄭政是哥哥,他們家基因不知道是不是開掛了,三個兒子全都是三好學生,可能在他們眼中鄭政已經比不上其他兒子了。我不行,我就要問個清楚,我當時拿著剪刀跑進教室把賤人的頭髮全給剪了,老師攔不住因為我力氣太大了而且手裡有剪刀,賤人哭的特別可憐,可是鄭政就有罪了?我把她從教室拖到校長室,對,是拖到校長室往地上一扔要說法,校長說這事已經解決了,你肯定猜不到我說了什麼。」

    於望舒還真猜不到:「你說什麼了?」

    「我說,我家有認識的人是正廳級幹部,要是不給說法我就直接捅出去,反正這事是誰的鍋大家都清楚,這個正廳級幹部其實就是你家,我要是早點想到你家多好。」

    於望舒瞪大眼,這就厲害了:「然後呢?」

    「然後?」杜大磊拍著相冊嗤笑,「慫了唄,那個男人也趕回來了,咱們統一措辭然後逼問賤人在哪看見他們接吻的,賤人說不出來,相處就已經很小心了怎麼會蠢到在外面接吻?賤人一家都慫了,校方說息事寧人我就不,我要讓賤人當著全校人的面和鄭政道歉,她們不同意,不同意能怎麼樣?最後還不是道歉了,後來我讓她知道了什麼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相信她會永遠記得高三最後兩個月。」

    「我好像懂了。」

    杜大磊站起來拍拍他肩:「懂了就放心裡。」把相冊小心塞好,她坐回飯桌前,「咱們不慫,打一架能解決的事就別靠嘴,這世界沒那麼友好,要是以後你受委屈了直接告訴我,咱們兩個打十個沒問題,反正我高中就知道了,拳頭才是硬道理。」

    「太誇張,我年紀不小了。」 哪能讓女人給自己出頭。

    杜大磊再吞一口雞蛋瞪他:「反正我是你堅強的後盾!」

    於望舒被她逗笑了,喝口熱粥結果被燙的齜牙:「那個男人最後怎麼了,鄭政的父母?」

    杜大磊不以為然道:「毀容了吧,我記得鄭政爸爸都拿刀子了,男人臉上全是血但他只是攔著,堅持沒動手。」然後想到了什麼,囑咐於望舒,「魅色人多眼雜少去,我就怕他們把你帶壞了,咱們就做一個乖乖的基佬哈。」

    於望舒點頭答應著,把粥喝完匆忙穿上衣服:「我走了。」

    「誒要不要開車送你啊!」

    於望舒剛想開門,轉身說:「你把你那化妝品給我用用。」

    「你想幹嘛。」杜大磊一臉防備。

    於望舒指著臉:「把我臉上其他的小紅點給遮一下,我好歹是去坐辦公室的。」

    然後杜大磊就給他遮了,遮完說:「今天注意點,你這臉現在可貴了。」

    「好好我記住了。」

    「真不要送你啊!」

    於望舒轉身看時間:「你真該是男的。」

    杜大磊挺起胸脯打趣說:「來啊,咱們交換一下。」

    於望舒也不再鬥嘴,笑了一下就出去了,下樓經過輛車,他偷偷照了鏡子感嘆:「果然是一遮帥三分,我怎麼這麼帥。」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於望舒一把火沒燒,前負責人今天也在,當面交接了工作:「需要出去聯繫大客戶,說是經理其實很辛苦,但這片已經定型不是很忙。」

    再苦能比冰天雪地出去送快遞然後遭罵苦?

    於望舒覺得沒什麼,握握手把人送出去,幫大家訂了份外賣然後進辦公室看數據了。他要負責物流宣傳和員工考核,幾家k遞的運營大多都是互相模仿,都是相同的。

    忙的時候有過之而無不及,不忙的時候就是思考人生。

    估摸著明大開學的日子也快了,在復學這件事上他還沒和上級說,下午於望舒就去商量了一下,如果不能同意那他只能先遺憾的離開,誰知同意了,要求就是別耽誤工作。

    「學習是好事,但別對工作鬆懈,時間上你到時交個表上來吧。」

    「成,謝謝您。」

    除了和員工打招呼,剩下的時候都被於望舒拿來熟悉工作。下午6點下班他先去超市買了菜,昨晚沒回去怕於媽訓斥現在不得不買點吃的回去賠罪。

    等出來時天色漆黑,於望舒嘴巴長得老大:「我、的、天!」兩排成行黑壓壓的一片看不到盡頭,他看了看時間是七點半,「這得堵到什麼時候?」

    邊上一人說:「難說嘍,少說半小時,多則兩小時也有可能。」

    「那公交車呢?」

    「你傻?」

    於望舒閉上嘴,上班地點和學府景苑還是有段距離的,他開始扒算自己走回去需要多久,太遠了他不敢算。

    「小伙子,買輛電瓶車好使,自行車就更好了,還能去夜市買點吃的。」

    「夜市在哪裡?」說起來他還沒逛過這的夜市。

    那人回答:「轉彎直走過三個紅綠燈,不遠的。」

    於望舒看眼周圍打算要不去吃一頓,悲哀的發現單車都沒了,最後他拎著兩袋購物袋,身上挎著文件包,臉色苦著往回趕時不時看看有沒有單車。於媽還讓他買車,這種情況買什麼車。

    轉到第二個拐彎口,卻不想被人叫了一聲,他還沒轉身。

    「於望舒。」

    於望舒滿臉堆笑:「大律師?」徐璈居然開的是小電驢。

    「載你一程。」

    於望舒心有動搖但依舊堅挺:「不需要,我自己有腿走。」

    「你從這走到學府景苑,少說也要兩個小時。」

    「我高中還走過3小時的路程呢,2小時算屁。」

    徐璈看著他手勒出了紅痕,露在外面凍得都有些泛紫,說:「昨晚和人打架了。」

    「你知道了還問。」撇開頭不想再看,那車後面的座位簡直是在誘惑他,而路上長長的車隊比便秘還厲害,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都沒挪動一下。

    「我出來給老四買吃的,你上來吧我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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