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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03:34 作者: 阿蕾蕾
    ----砰!

    98K的槍聲炸響的一剎那,比賽結束。

    電腦屏幕上跳出「大吉大利,晚上吃雞」字眼的瞬間,祁奇驀地鬆開滑鼠,整個人靠在椅背上,長長吐出一口氣。

    第三場,12殺,排名第一,單局積分680。

    不到十秒,JokerD的聲音在訓練室響起:「總積分3155,4H總積分3045。」

    反超110分。

    JokerG:「穩了!」

    祁奇摘掉耳機,轉過頭看向南爵,恰好對上他那雙漆黑的眸子。

    幽深的瞳仁,波瀾未起。

    祁奇靜靜地望著他,眼前的男人神色平靜,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喜悅和激動,卻莫名讓人覺得安心。

    他原本還有些緊張興奮的心情,慢慢平緩下來,下意識地朝著眼前人彎了彎眉眼。

    開口說了一句:「隊長,我們贏了。」

    平日裡極少顯露過多情緒變化的少年,眸光閃耀,臉上是旁人從未見過的燦然笑容。

    一個。

    完整且純粹的笑容。

    漂亮極了。

    南爵淡淡點了點頭,唇角微勾,面上划過一絲極淺的笑意,沉靜的眼底藏著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寵溺。

    他說:「一會兒帶你去吃好吃的。」

    站在遠處,拿著手機的葉君治,悄悄按下手機的拍照按鈕,暗自搖頭嘆息,臉上卻是掩蓋不住的笑容。

    等積分結算期間,南爵站起身,說了一句:「我去抽根煙。」

    南爵前腳走出訓練室,祁奇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霍地站起身,朝著眾人說了一聲:「我去一下洗手間。」

    關門之際,JokerG賤兮兮地說了一句:「嘖嘖嘖,夫唱夫隨啊!」

    迎接他的是教練的一個地獄後腦瓜。

    然後是一點都不嚴肅的訓斥:「贏了一回線上賽就膨脹了?我警告你們一句,禁止任何形式的辦公室戀情,咳,訓練室戀情。」

    JokerD冷颼颼地開口:「教練,這話你跟我們說有什麼用,難道我跟我哥還能發展成骨科不成?」

    教練:「…………」一群狗崽子!

    吸菸室內。

    南爵靠著沙發背,絲毫不顧形象地席地而坐,剛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根煙,摸出打火機,吸菸室的門應聲打開。

    打火的動作一頓,南爵轉過身,看到跟過來的小孩,意外地挑了一下眉,問:「跑這兒來幹嘛?」

    祁奇不喜歡煙味,平日裡看到吸菸室幾乎都是繞著走,突然出現在這裡,確實有些奇怪。

    小少年聞言,腳步頓了一下,隨即朝著南爵點點頭,他並沒有直接開口,而是繞過沙發走到南爵身旁,盤腿坐在他旁邊。

    沙發後是巨幅的落地玻璃窗,窗簾被人高高挽起。

    深市的夜晚昏黃又明亮,明明已經是深夜,天空卻在整個城市的燈光照耀下,顯露出淡淡橙色和粉色。

    二十多層的高度,遠遠的只能看到樓底下川流不息的車流,車燈如彩帶一般划過,人在這一刻顯得格外渺小。

    南爵側過頭,看著坐在自己身側,安靜無聲的少年,第一反應就是將手裡剛打著的火滅掉,低頭,面色平靜的將煙塞回煙盒裡,繼而抬頭:「有事要說?」

    自從跟這小子住在一起後,抽菸的頻率比從前低了不少,實在菸癮犯了大多時候不是蹲在吸菸室,就是找個他不會出現的地方。

    這會兒突然出現在這裡,難道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要跟自己商量?

    祁奇將目光從窗外的夜景轉回到南爵身上,定定看了他片刻,毫無預兆地開口問了一句:「隊長,如果今天輸了怎麼辦?」

    他們跟4H的分數相差不大,就是最後反超也沒能拉開太多分數。

    這一次贏得並不輕鬆。

    南爵聽言,眉角輕輕跳動,隨手將打火機跟煙盒丟在地上,反問了一句:「如果今天輸了,你會怎麼樣?」

    祁奇聞聲一怔,過了片刻,他搖了搖頭,「我沒想過。」

    「我也沒想過。」

    南爵的聲音微微有些沙啞,與平日的淡漠低沉不同,今天的聲音帶著些許疲憊,卻格外性感。

    他仰身靠在沙發背上,側過頭,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金字塔只有一座,誰能保證永遠站在頂端?」

    他伸長手臂,揉了揉身旁少年被耳機壓得有些軟趴趴的短捲髮,「最重要的是,你想做什麼,你要做什麼,你想怎麼做,你要怎麼做。」

    祁奇沉默。

    第一次比賽,他想做到做好,想拿第一。

    卻聽,「少想那些輸了怎麼辦的偽命題,老子只有一顆想贏的心。」

    他確實沒想過輸了怎麼辦。

    一個只想贏的人,又怎麼會想「輸」這個字。

    第43章 麥田圈(三)

    麥田圈(三)

    難得說了兩句暖心雞湯的南爵, 還沒堅持半分鐘就原形畢露了。

    祁奇的表情呆了一下, 歪著腦袋,眼中透露出一絲瞭然。

    果然。

    隊長是不可能一本正經講人生哲學的。

    對自家隊長的個性有了一定認識的7個K小同志, 暗暗嘆了一口氣,雖然隊長有點自信過度,但是, 最後那句話才更像是他會說出口的。

    此刻的南爵還不知道, 自己在祁奇眼裡已經是個相當不正經的人了。

    才剛說了一句自信心爆棚的話,他也不做其他轉折和鋪墊,朝著小崽子挑眉, 直白地開口問:「跟過來就想問這個?」

    祁奇點點頭, 又搖搖頭。

    南爵抬了抬下巴, 問:「還有事?」

    祁奇又點了點頭。

    仿佛是在猶豫要不要說下面的話, 祁奇動了動身體, 坐正身子,側過頭看向窗外, 過了許久, 才緩緩開口,「那天, 你們去拍照,為什麼會回來, 找到我?」

    清透無雜質的少年音, 帶著些許不解, 許是因為在心裡糾結了許久, 說出口的話不僅語序顛倒,甚至有些詞不達意。

    南爵微微怔了一下,空氣似乎都跟著有些許凝滯。

    別人也許聽不懂。

    南爵是懂的。

    如果要問那天為什麼會回來找他,其實這個問題真的很難回答。

    南爵暗暗苦笑,這事到底該從哪裡開始說起?

    說他花了整整一周的時間說服三嫂回祁家見祁奇一面?

    還是說他以一個陌生人的身份,多次聯繫小傢伙的父母,差點沒向他們保證自己會像養兒子一樣替他們照顧這小子?

    又或者,告訴他,自己做了好幾種方案,就等著一切都準備妥當,然後帶著他回祁宅解開心結,結果被New橫插一槓,打亂了所有節奏?

    這些都不能說。

    他只能隨意懶散地扯一句廢話:「我以前也挺喜歡蹲淋浴房的,一般人找不到。」

    祁奇聞言,只覺得喉間有些發澀,明明隊長只是迴避了自己的問題,也沒說什麼特別的話,胸口卻仿佛被什麼東西壓住了一般。

    他深吸了一口氣,仍然不放棄:「為什麼會找二姑和我爸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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