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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01:36 作者: 我心悄
喻塵低下頭,在月光下看著盛朗唯的五官。
他小時候肯定是個長得很好看的壞孩子,那種帶頭闖了禍只要賣個萌裝個可憐,大人就捨不得重罰的孩子王。
她正出神想著,靜靜閉著眼睛的人忽然精準地一把捉住她懸在他臉旁的手指。
「在看什麼?」他依舊閉著眼睛,卻好像有超能力似的,對她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
她任由他玩著自己的手指,用另一隻手輕輕捋順他微微汗濕打結的額發,笑笑說:「我在想你小時候的樣子,小小的眼睛,小小的耳朵,還有小小的鼻子和嘴巴,想想就覺得很有趣。」
他終於睜開眼睛,不滿地看著她皺皺眉:「我眼睛哪裡小了。」
喻塵覺得好笑,故意逗他:「哪裡都小。」
盛朗唯翻身坐起來,語氣難得的有點不高興:「你再仔細好好看看,哪裡小了?」
她笑著湊近了些去看,手指輕輕捏住他肉乎乎的耳垂:「你看你這五官里,眉毛像劍一樣這麼濃,鼻樑像山丘一樣這麼高,唇也不是薄唇,可不是眼睛最小?」
他低低的哼笑了聲,氣息淺淺地拂過她的臉頰,聲音中有一絲黯啞:「嘴唇厚的男人長情。」
她已經太了解他的每一種眼神,目光碰觸,她便覺得自己的身體都燒了起來。
盛朗唯握住喻塵的腰將她抱起來,讓她安穩地坐在他腿間,托住她的後頸低下頭深深親吻,一隻手掌從她的衣服下擺探進去。
「你說如果佛祖能看見,他會說什麼?」
他下巴上微微冒出來的胡茬輕輕摩擦著她耳後細膩的皮膚,滾燙的掌心熨帖地包裹住她敏感的身體。
這是一個過於熱烈綿長的吻,她覺得身體裡的氧氣仿佛都被掏空了,有些虛弱地靠著他的胸膛大口喘氣,說出來的句子都是支離破碎的。
「肯定是大膽......放肆......」
「不對。」他憐愛地輕捏起她圓潤小巧的下巴,含著她的唇將自己的氣息一點一點渡過去,手指在她毛衣下放肆地播灑火種,「我猜他老人家會說,留人間多少愛,迎浮世千重變。和有情人做快樂事,別問是劫是緣。」
她忍耐不住地輕輕呻.吟一聲,看著他玩世不恭的樣子,在靜謐寺院的深夜裡顯得異樣誘惑。
他聽著她那聲低低的呻.吟,握著她的腿盤上自己的腰,埋頭去咬她紅腫的唇:「我後悔了,就不該全推掉,起碼留一盒。」
「沒有也可以。」
「嗯?」
喻塵向後挪了挪,垂眸解開他的腰帶,輕輕拉開他牛仔褲的拉鏈,深深埋下頭。
盛朗唯愣了愣,身體輕顫了下,後知後覺地托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她耳邊的幾縷頭髮垂下來,掃過他腰間的肌膚,他深深望進她的眼睛,心跳漏了幾拍。
「不需要。」似乎連他都沒想到自己的聲音會嘶啞成這樣,於是清了清嗓,堅定地重複:「你不需要這麼做。」
喻塵直起身,手指放在自己的左邊胸口,眼神有一瞬間的抽離:「這裡面,你不是第一個住進去的男人,我能給你的第一次就只有身體。」
「我知道。」盛朗唯抬起手,用拇指輕輕擦拭她的唇角:「我都知道,所以才更捨不得,其實就算不是第一個我也不在乎。」
他將手移到她胸口:「我更在乎的是,在這裡,我是不是最後一個。」
她窩到他懷裡,把下巴搭在他肩上,手臂繞到他背後輕輕撫摸那像圖騰一樣的傷痕。
佛祖座下,有金沙金粉深埋的寧靜,風聲琳琅,從此漫山遍野都是今夜。
第28章 28.
寺院裡響起杳杳鐘聲,喻塵睜開眼睛,天空是碧波萬頃的藍色,空氣清冽得近乎甘甜。她低頭看了看身上的兩件衝鋒衣,腿和上半身都被裹得十分嚴實,膝蓋和臂彎處用衝鋒衣的袖管打了兩個結。
她聽著耳下枕著的胸膛里發出平穩有力的心跳聲,摟緊了他的腰,往他胸口蹭了蹭。
「醒了?」盛朗唯看著自己懷裡那個毛茸茸的小腦袋,沒忍住,伸手摸了摸。
喻塵抬起頭,對上那雙含著笑意的深褐色眼睛。盛朗唯看上去精神很好,容光煥發,頭髮軟軟的垂在額前,顯得十分年輕有朝氣。
「睡得好麼。」
她點點頭:「你把衣服都給我了,不冷嗎?」
盛朗唯低下頭,吻吻她的臉頰:「你就是個巨型暖寶寶,我抱著你睡,怎麼會冷?」
喻塵伸出手摸了摸他的下巴:「你肯定一夜都沒睡好,胡茬都長出來了。」
她的指尖細細的,像嫩嫩的蓮子一樣,勾得他心癢。
「你要知道早上的時候男人很容易衝動,你再這麼撩撥我,真保不准我會對你做出什麼事。」他笑著偏過頭躲了躲,精準無誤地捉住她作亂的手指,將臉埋到她頸間聞著她淡淡的發香:「不過我的確一夜都沒睡好,不,應該說我的確一夜沒睡。」
她的臉有些發熱,掩飾著坐起來,背對著他梳理頭髮:「我們去吃早飯吧,我餓了。」
盛朗唯也慵懶地爬起來,聲音里有些清晨沙啞的誘惑:「記得把身上的暖寶寶撕下來,那玩意貼久了對皮膚不好。」
喻塵愣了愣,然後才感覺身上的確有點痒痒的。她背對著身後的男人偷偷撩起毛衣的衣擺,然後眨眨眼睛,自己的小肚子上貼了一圈暖寶寶,還拼成了一個心形。她又背過手摸了摸自己的腰和後背,也有一圈心形的暖寶寶。
她維持著這個彆扭的姿勢呆呆地坐了一會兒,然後唇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揚起來。
昨天睡得很晚,她只記得自己躺在他懷裡,兩個人看著星星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之後的事就完全不記得了,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做了這些。
盛朗唯正拿著一瓶礦泉水在路邊的糙叢里刷牙,見她走過來,嘴裡塞著牙刷將另一隻嶄新的遞給她,含混不清地說:「就剩這半瓶水了,你嫌棄的話就等一會兒,我去買一瓶新的。」
喻塵靜靜看著他,接過礦泉水瓶對著瓶口喝了一口水,然後也學著他的樣子蹲在路邊刷牙。
她的牙刷是粉色的,他的那支是藍色的,買的時候就是一對,緊緊相連,很像情侶款。
「你又撩撥我。」
盛朗唯蹲在她旁邊看著她,她假裝沒看見。
在他的目光注視中佯裝淡定了十幾秒,喻塵終於忍不住轉過頭。
下一秒,便被他吻住了。
像是正中下懷,順理成章地掉入了他策劃已久的陰謀,而他,就站在陷阱的下面溫柔地將她接住。
從前他的吻總是狂風暴雨般的,但這個吻不同,溫柔綿長的就像天邊的雲,輕輕地將她包裹著,吻得她全身都快化成了水。
兩個人的氣息都有些亂,盛朗唯懸崖勒馬地離開她的唇瓣,有些薄繭的拇指摩挲著她的臉頰,低沉如大提琴的聲音延續著她的意亂情迷。
「還是第一次用糙莓味的牙膏,我喜歡這個味道。」
喻塵紅著臉舔了舔自己的牙齒,和他口腔里的味道如出一轍。
盛朗唯看著她唇角邊殘留的一點泡沫,正偏過頭想再度吻過去,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曖昧的氣氛。他皺著眉摸了摸牛仔褲的袋,然後才想起手機已經被自己拿去換了錢。
喻塵感覺到衣袋裡的震動時也愣了愣,出於本能地不想去接,尤其是在盛朗唯面前。
鈴聲響了很久,好不容易安靜下去,幾秒鐘後又再度響起。
「你接吧,不要耽誤什麼急事。」盛朗唯終於放棄了被打斷兩次的吻,放開她讓她安心接電話。
喻塵無可奈何,頂著他的目光,硬著頭皮掏出手機。
來電顯示是沈畹畹,她鬆了一口氣,按下接聽。
電話那頭的人卻不是沈畹畹,是薛管家的聲音,與她簡單問候兩句便問盛朗唯是否在旁邊,聽起來像是有什麼急事。
喻塵將手機遞給盛朗唯,他有些疑惑地接過來。喻塵聽著他的三言兩語猜不出是什麼事,只能靜靜看著盛朗唯的眉頭漸漸蹙了起來。
「好,我知道了,我們現在就回去。」盛朗唯掛了電話,神情明顯不悅。
「出什麼事了嗎?」她試探地詢問。
盛朗唯短促沉悶地嘆了口氣:「是汪雲翊,不知道為了什麼事跟劇組裡一個小女孩鬧得不可開交,蕭意和的立場比較尷尬,汪雲翊的個性又是不依不饒的。現在那邊沒人能處理這件棘手的事,老薛也是毫無辦法了才來找我。」
「是......哪個女孩,有沒有說叫什麼名字?」喻塵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盛朗唯搖搖頭:「老薛沒說,但我相信不管是哪個女孩兒,一定都很無辜。」
觸碰到這個敏感話題,一時間兩個人都有些沉默。
盛朗唯皺了皺眉,握著她的手在手心裡輕輕捏了捏:「這樣吧,這兩天你也累了,我先叫人送你去麗江,找個酒店先住一晚好好休息。明天早上再派人送畹畹去和你匯合,等林特助趕過來接你們一起回南市。」
從她的立場來說,可以不用見到蕭意和,這的確是一個很好的計劃。
喻塵看著他的眼睛搖搖頭:「謝謝你總是為我想得這麼周到,我知道你不想讓我陷入那麼尷尬的處境,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再回去面對他。但是那個女孩子很可能是我的朋友,我沒有什麼朋友,所以我得回去幫她。」
「不相信我可以公正地處理好這件事嗎?」他看上去有點小懊惱。
她抬起手輕輕壓了壓他額前翹起來的一撮頭髮:「那不一樣的,你不懂女孩子之間的事。」
盛朗唯無可奈何地看著她:「好吧,你總有你的道理,最神奇的是我這麼固執的人每次還都能被你的道理說服。可惜我們的雨崩之行被他們攪黃了,不過沒關係,雲南還有很多很漂亮的風景,以後我帶你去一一走過看過。
喻塵看著他平靜地微笑:「好。」
***
很多人說雨崩是靠近天堂最近的聖境,可以洗滌心靈,喻塵望著公路兩側的青稞架,好像是階梯,綿延得好像要通到天際去。遠處的白馬雪山如同來時,莊嚴肅穆地佇立在山脈的盡頭。
後院起火,盛朗唯倒像是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車子開得也慢悠悠的。他看了看喻塵專注的目光,隨之望向遠處糙原:「你在看那些紅色的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