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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59:23 作者: 九千野
劉信炎對著方向盤悶了半晌,打開車門下了車,垂首對著施歌:「你回沛海來,是為了和他約會?」
施歌稍稍側過身子,任由宋西牧拉著手腕,沒有否認。
宋西牧哼哼:「當然不是,回來和我結婚,喜酒也不請你,所以不想和你說。」
劉信炎盯著施歌:「是嗎?」
宋西牧大喇喇道:「當然是了!這還看不出來……」
話音未落,劉信炎就朝他猛撲過來,攥著他的衣領把他死死往吉普車身上壓,兩眼冒著要灼死人的火氣,「你想死了!」
宋西牧的頭猛地撞擊車身,發出一聲不小的悶響,一陣鈍痛從後腦傳來,他喘著氣呲牙:「想打就抓緊時間打,你問她那麼多廢話做什麼!」
施歌心蹦到嗓子眼,跳著腳就去拉扯劉信炎的手臂,口裡急急叫喊:「你敢打他!我報警了!」
另外兩輛車上的人也下來了,幾百米之外有一輛車正開過來,大概是看見有人攔著路,猶豫著放慢了車速。
車燈刺眼,施歌微微眯起眼來,「劉信炎,你放手!」
劉信炎咬著牙,腮幫子硬邦邦鼓著,額頭青筋暴起,勒著宋西牧的衣領更緊了。
宋西牧在他的逼視下,沉聲一笑,「你在大馬路邊攔著算什麼回事,我猜剛才那輛車就報警了,我可不想和你進警局折騰,影響我們約會,要打找個安靜的地方打。」
劉信炎鬆開他的衣領,甩膀子往路邊走,「走!」
宋西牧挺直身子,扭了扭脖頸,單手整理衣領,另一隻手拉上施歌的手腕。
施歌緊緊拉住他,搖頭,帶著哭腔:「我們回去吧。」
宋西牧頓了頓,輕輕把人拉進懷裡,上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沒事兒,他不敢傷你,我叫人來了,很快就到。」
她的手抓緊不放:「他會打你啊!」
宋西牧:「遲早要打的,十幾歲結下的仇,也該了結了。」
施歌抬起**的眼:「不了結,我們走!」
宋西牧對著那雙眼失笑:「嘖嘖,沒有膽啊……你生下來是不是被人偷了膽了,他不是你老鄉嗎,怕什麼!」
……
三人進了一個廢棄的養殖場,黑乎乎的一片,劉信炎進了一間大廚房,拉開燈,廚具一應俱全,應該是碼頭的工人在這裡下廚。
施歌看著砧板上的兩把刀,腦仁連著大陽穴,「突突」跳得厲害,連忙小跑幾步過去,把刀到藏到身後,三步並兩步竄出門,想丟到外頭又覺得不保險,不得不往院子裡摸索著,最後把刀往院子裡和人一樣高的草地里藏。
養殖場和大海隔著一條馬路,海風呼呼吹在耳邊,大概是沒什麼人走動,院子中的草叢長得賊高,在海風中舞動,像是藏著一團團的黑影在裡頭,讓人瘮得慌。
廚房裡有了響動,她雙手雙腿顫抖著往裡跑,到了門口,宋西牧後腰往炤台上狠狠一撞,臉挨了重重一拳。
她掩著嘴驚呼,腿就軟了。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宋西牧抬腳正對著劉信炎小腹,狠狠一踢,劉信炎連連退了三四米,結結實實摔到鐵鍋里,頭重重著地。
沒等劉信炎站起來,宋西牧早已經衝過去,抬腳往他肩頸處踩,劉信炎的頭被迫往一邊歪,只能斜著眼看宋西牧,咬牙切齒:「來啊!」
他掄起一個堅硬的平底鍋,下死勁往宋西牧的膝蓋窩砸,宋西牧腿一軟,往前跌倒,最後扶著炤台才撐住了身子,連連喘著粗氣。
劉信炎已經翻身而起,拿起腳邊倒著的醋瓶子,單手扭動著,隨時要發起進攻。
宋西牧不甘示弱,撿起剛才劉信炎砸他膝蓋的平底鍋。
施歌踉踉蹌蹌衝過去,從背後抱住他,咬緊牙關把他往後扯,聲音嘶啞:「走啊!宋西牧!走!」
宋西牧摸到他腰間的手,本來打紅了眼,勢必要和劉信炎好好較量一番的決心頓時就潰散了,深深吸了一口氣,臉朝身後的施歌:「你到外面去,我好好教訓他一次,他才能服氣!」
施歌死抱著不鬆手,哭腔又出來了:「我不走!你坐牢吧!你坐牢了才好!」
宋西牧心裡像是被人用鐵錘狠狠一錘,那力道,卻是比剛才劉信炎打他的殺傷力大了上千上萬倍,他身子一松垮,把平底鍋往地上一扔,「不打了,我用錢也能砸死他!」
劉信炎把臉扭到一邊,手裡的醋瓶子依舊沒有放下。
「當年你還小,現在想起來不過才十五歲,他個禽獸!帶幾個小混混攔你的路!」
劉信炎斜睨著他:「信不信我廢了你!」
宋西牧摸著她的手,把人拉扯起來,對上那雙黑亮水潤的眼睛:「我不過是路見不平,去把你拉開,讓你先走,他記恨著我,在我高考那天帶人攔我的路。」
施歌直愣愣定焦在他臉上,瞳孔里有些失神。
外頭的黑夜如墨,一片狼藉的廚房沒有一丁點落腳之地,他的嘴角微腫,「我沒有參加高考,還進了派出所,高中畢業證還是我爸去求人才就拿到。」
她的唇角微不可查抖動,「是哪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