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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56:33 作者: 祭望月
輔導員點頭附和,說道:「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是我想說的是,唐逑已經是個成年人了,自然也應該懂得生活不會按照他的想法來過。今年的新生都是品行優良的學生,應該也不會存在欺負弱小的現象,所以您所說的他在學校受了欺負,應該是不存在的,或者您應該向他問清楚是什麼原因,說不定他只是因為軍訓壓力太大而情緒崩潰呢?」
秦弋沒有反駁她這番話,輔導員見他還算明白事理,想起昨天唐逑來找她商量換宿舍的事,心裡猜測說不定是唐逑把那件事告訴了面前這個男人,所以他才會來找自己興師問罪。
想著想著她就有點惱羞成怒,見秦弋好說話,就忍不住反告狀:「說到關心孩子,我覺得你們可能是對他關心過度了,首先他已經成年了,很多事情都要學著自己去面對去適應,現在只是學校這一個小社會而已,以後他畢業到了大社會,難道他有什麼不順心也能要求你們為他出頭麼?看您也是工作好幾年的人了,不會不懂得社會的殘酷,整個社會環境總不能只圍著唐逑一個人轉不是嗎?」
秦弋可沒有遇到過什麼社會的殘酷,他含著金湯匙出生,從小順風順水,要什麼就有什麼,衣食住行是最好的,學校是最好的,老師是最好的,就連交朋友都固定在那幾個圈子裡,畢業後就直接進了家族企業,掛著個閒職拿股份分紅,什麼事都不用操心。
他是這樣過來的,所以也捨不得讓自己重視的人受他沒有受過的,想像不出來的苦。他要是不認識唐逑也就算了,可他不單只認識,而且唐逑還是他要討好的小舅子,甚至他還很喜歡他。他是對唐韻無能為力了,可唐逑就在他身邊,總沒有看著他受罪的道理,他這個人沒有什麼缺點,唯一的缺點就是護短,他可以責備身邊的人,卻不容許其他人責備他身邊的人。
秦弋打斷輔導員的孜孜教誨,說道:「這只是你們辦不到所以才找的藉口而已,我既然有能力,就不會讓我家的孩子也受這樣的苦。」
輔導員被他狂妄的語氣挑戰到了她作為幾個班輔導員的威嚴,她扯了個笑說道:「行,您有辦法,實話跟您說吧,昨天唐逑來找過我,說他想換個宿舍,原因是宿舍其他三個男生有腳臭他受不了,這就是你們這些家長嬌生慣養帶出來的溫室花朵,全校那麼多男生,大家遇到的情況應該也差不多,唯獨您家的孩子這麼嬌氣?您要是真的有能力,那您就給他辦理走讀手續,讓他出去住吧,我們學校沒有條件替您慣著他。」
說完她就拿起自己未完成的工作埋頭做了起來,一副不再理秦弋的態度。
秦弋倒是沒有想到這個,他起身跟輔導員道了聲謝,大步走出了辦公室。
他看著操場上軍訓的新生,找到學生會組織的服務站,跟學生會的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你們好,我是漢語言專業一班唐逑的家長,有些事想要問他,請問能幫我找一下他麼?」
值班的學姐被他迷得昏頭轉向,顧不上軍訓的規定,很熱心地去幫他找人了。
唐逑強打著精神立正,因為睡眠不足而昏昏欲睡,聽到教官突然喊他的名字,他還有反應不過來。
他出列之後學生會的學姐跟他說:「你的家長來找你了,跟我過去一趟吧。」
聽到家長二字,唐逑第一個反應就是唐韻,說不定是唐韻有空了,不放心他自己在千里之外讀書,特意飛過來看他呢?
他從來沒有離開唐韻這麼長的時間,想到她心裡就難過委屈,不禁加快了腳步,往服務站那邊去。
可那裡哪裡有什麼唐韻哦,只有一個身形很眼熟的男人,走近了一點他才認出那是秦弋。
唐逑突然就有點喪氣。
秦弋跟學姐道過謝,領著蔫蔫的唐逑到小樹林那邊去,見他精神不振,以為他是昨晚沒有休息好,問道:「宿舍真的住不下去麼?」
唐逑下意識就點了點頭,又後知後覺地搖了搖頭。
秦弋道:「跟我說實話,剛才我已經問過你們輔導員了,她跟我說你嬌氣,要換宿舍,是真的麼?」
唐逑聽到這話後,不可置信地抬起頭和秦弋對視,秦弋臉上的表情難得嚴肅,看著像是生氣?唐逑心裡又急又委屈,怕秦弋對他有誤解,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帶著哭腔解釋道:「我沒有嬌氣,我只是受不了宿舍的氣味,我有鼻炎,昨天還生病了,醫生讓我不要長期接觸刺激性的氣味,所以我才拿著醫院證明去找輔導員換宿舍的。」
秦弋沒有想到是這個原因,見唐逑哭得比昨天還可憐,他心疼地把人半抱在懷裡,學著電視裡的家長哄孩子一樣哄道:「好啦好啦,不哭了,我知道是你受委屈了,乖,我不知道你有鼻炎,要不說什麼都不讓你住宿舍的,咱們今天就搬出宿舍好不啦?咱們回家住,就住給你收拾出來的小臥室怎麼樣?」
唐逑覺得自己哭得很丟臉,但是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被人哄過了,唐韻整日忙於工作,連自己都照顧不好,他只能故作堅強,不讓唐韻再為他操心,現在有人願意哄他,他就控制不住決堤的情緒,把這幾年受的委屈都一股腦兒地傾訴出來。
秦弋的西裝都被他的眼淚弄濕了,抱著他哄了好一會兒才把人哄安靜,秦弋安撫地拍了拍唐逑的背,說道:「一會我就給你辦走讀手續,晚上等你軍訓結束就把你行李搬回家去,以後你就住我那裡,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