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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51:49 作者: 莊敬紫
    這所學校里有個從A市的小姑娘做支教教師,她是二年級某班的代理班主任,帶著學生們過來排隊檢查,聽說嵇澤、喬迦藍他們也從A市很開心,給他們介紹昌都地區好吃的東西,好玩的地方。

    唐貝貝問道,「你來昌都幾年了?」

    「三年了,我是從A市的師範大學畢業的,畢業後到昌都來支教,我們一起來這所學校的有四個人,現在他們都陸續回去了,只剩下我。」小姑娘笑著說。

    「你怎麼不走?」唐貝貝追問。

    「這裡條件肯定不如A市,但我捨不得這些孩子們。」小姑娘笑的時候眼睛彎彎的,像月牙。幾十個小學生們圍攏在她的身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你會一直留下來嗎?」

    「這個問題還真沒想過呢。」小姑娘說。

    嵇澤的電話響,他拿起來一看,是他們科護士長打來的。

    剛開始,嵇澤沒有接,把電話按掉後,裝進口袋。

    電話鈴聲執著地響個不停,嵇澤想可能護士長有重要的事情要說,就示意出去接個電話,一個當地醫院的醫生過來坐在嵇澤的位子上繼續工作。

    護士長告訴嵇澤兩件事,一是據內部可靠消息,等嵇澤從西藏出差回去,醫院領導會派組織幹部來科里考察嵇澤;二是陸明宇帶著玲玲到了醫院,譚主任對這件事很重視,親自安排玲玲的手術時間,說這個手術他來做,已經有多家媒體的記者來醫院採訪這件事,挖掘玲玲的身世,現在玲玲的病房裡已經圍滿了記者和社會愛心人士,社會各界捐助給玲玲的手術費已經遠超玲玲的實際所需。

    護士長的話與昨晚電視上看到的相符,嵇澤有些憤怒。

    玲玲只是個孩子,她的病情不太嚴重,她的手術費用並不高,手術難度並不大,依A市的醫療水平,介入治療算不得大手術,現在在媒體的渲染下,玲玲幾乎命懸一線。

    而最令他氣憤的是,媒體對玲玲身世的披露,他覺得這對年幼的孩子是一種傷害,更何況不明真相的人怎麼看玲玲的身母趙阿紅?

    在趙阿紅弟弟口中的趙阿紅與嵇澤、喬迦藍見到的趙阿紅並不是同一個人。

    嵇澤讓護士長把記者們和愛心人士請出玲玲的病房。

    護士長說她已經試圖這麼做了,但被譚主任制止。

    在嵇澤面前,護士長直言不諱,她說她感覺這是一場由譚主任發起的炒作。

    ☆、插pter51 再見了

    插pter51 再見了

    昨天晚上看到電視新聞後,嵇澤就已經想過這件事,依譚主任的醫術,他不可能不了解玲玲的實際情況,那他為什麼要在電視上誇大玲玲的病情,目的可能只有一個,就是把這件事情炒作起來,一個命懸一線的孤兒,她的母親是那樣的身份,死因又是不明不白,這樣的故事足以調動看客的胃口和同情心。

    嵇澤已經猜到這件事與譚主任有關,現在聽到護士長這麼說,又堅定了他的想法。

    掛斷電話後,嵇澤想怎麼才能阻止這件事繼續進行下去?

    想來想去,嵇澤給醫院的一位副院長打通了電話。他沒有說譚主任刻意誇大玲玲病情的事實,只說玲玲年紀還小,又沒有父母的監護,不適合被媒體包圍,再加上閒雜人員來來往往,對孩子的病情和後續手術也不利。

    打完電話半個多小時後,譚主任的電話就打到了嵇澤的手機上,接通,「嵇主任,背後使絆子好玩嗎?」

    顯然,譚主任已經得到消息,是來興師問罪的。

    「我沒有那麼閒。」嵇澤冷冷地說。

    「我就說你適合演戲。」譚主任在那麼意味深長地說:「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事我就不說破了,嵇主任,好自為之吧。」

    嵇澤不想在電話里與譚主任囉嗦,「譚主任,還有別的事嗎?沒有的話我先掛了。」

    「嵇主任,沽名釣譽,你在行,不過你也不能把別人的活路堵死了。」譚主任沉著聲說。

    在電話這端,嵇澤可以想像到譚主任的表情和樣子,「我沒有占用別人的路,各走各的。」

    「那就好,再見。」說完後,譚主任狠狠地掛斷了電話。

    醫療隊在昌都的最後一天,按照嵇澤的行程計劃安排,他早上在昌都的一些社區點坐診,下午為昌都的醫務工作者做場報告,晚上與昌都地區政府、醫療衛生行業的相關領導共進晚餐,整個義診行程就結束了。

    白天,一切按計劃進行,下午的講座非常成功,嵇澤講完後,本地的醫療工作者一直在問問題,直到六點多鐘。

    一行人準備去吃晚飯時,嵇澤接到一個電話,是強巴林寺的登增元丁打來的,說桑吉的心臟病發作,他們也不敢亂動,請嵇澤快點過來看看。

    頓珠開了車,飛速地往強巴林寺趕去。

    等嵇澤一行人風風火火地趕到強巴林寺,桑吉已經沒有了氣息,桑吉死於心臟病突發,心肌梗死。

    嵇澤的心情十分沉重,這是他預料到的結果,但卻無能為力。

    嵇澤見過心肌梗死的病人,死前會因為極度的痛苦和難受而面目扭曲,出人意料的是,桑吉的遺容非常安詳。

    寺管會的人說桑吉的天葬儀式安排在明天早上,在強巴林寺後的亞東卡山上舉行。

    嵇澤與喬迦藍決定去送桑吉師父最後一程。

    唐貝貝說她不敢去看,那場面想想都可怕。

    這個事情讓大家的心裡堵得滿滿的,一行人踩著滿天的星光回到賓館。

    兩個多月的時間裡,他們在西藏見證了兩個人的死亡,一個是趙阿紅,另一個是桑吉。

    生前,趙阿紅的身心都飽受折磨,桑吉看上去是快樂的。

    他們兩人的身後,趙阿紅留下一個患病的孤女,桑吉無兒無女,孤身一人。

    看來命運不會因一個人的良善就厚待他,或許一切自在天意。

    在賓館的房間裡,喬迦藍又一次接到媽媽的電話,「寶兒,媽跟你說件事,你給我出個主意。」

    「什麼事,你說吧,媽。」喬迦藍還沒有從黯淡的心情中回過頭來,聲音有些小,無力。

    「就是你許叔叔把我們要領結婚證的事告訴了他的兒女,今天,他的一對兒女們找我來了,讓我簽什麼婚前財產協議書。」媽媽在電話那端說,「我大概看了下,中心思想就是許叔叔現有的財產跟我沒有一毛錢關係。」

    「這事許叔叔知道嗎?他是什麼意思?」喬迦藍略一思索,問道。

    「他,他應該不知道吧,我問他的時候他有些含糊,說他不知道這事。」

    喬迦藍明白了,許家人是怕喬一樹通過婚姻來分走他們的財產,這事許叔叔或許是知情的,甚至有可能是支持他兒女的做法,只是不好承認罷了。

    婚姻與愛情,平日裡羞羞答答的,這才是它的本來面目。

    「許叔叔家的財產很多嗎?」喬迦藍問。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今天他兒子拿來的協議書上我看了,有鋪面兩間,房產兩套。」媽媽說道,「可是,你知道的,我不是圖什麼財產才要和老許結婚的,不過是找個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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