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比試

    這一句話可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不少朝臣氣憤地奚落，「一介蠻夷女，也敢肖想九王爺，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做美夢呢。也不瞧瞧能不能配得上？」

    「堂堂大燕親王，身份貴重，豈能做蠻夷小國的駙馬？奇恥大辱！奇恥大辱啊！」

    「蠻夷就是蠻夷，瞧那身上穿的什麼衣裳，傷風敗俗。」原來那哈珠公主穿了一件紅色緊身的衣裳，上衣很短，只到肚臍上面，露出一截腰來，那膚色雖比臉上白些，但與大燕人比仍是黑的。哈珠公主雖然才十五六歲，但發育地特別好，前凸後翹的，衣裳極好的勾勒出她身體的曲線來。

    在阿九看來這不過是現代極其平常的露臍裝，哈珠公主花朵一般的年紀，洋溢著青春的朝氣和活力。可在保守的大燕人看來，這卻是奇裝異服，是傷風敗俗，是不正經。

    阿九倒是沒有對哈珠公主惡言相向，他溫潤地翹了翹唇角，「本王姓穆，單名一個九字，乃大燕朝睿親王是也。多謝公主抬愛了，本王自小就發下宏願，以身侍候佛祖，一生不婚。」頓了一下又道：「本王即便成婚，那也是娶王妃，而不是做誰人的駙馬。」

    「穆九！這名字可真好聽。」哈珠公主望著阿九，滿臉喜悅，一拍手道：「好呀，你長得好看，本公主不介意做你的王妃。」

    大燕朝臣怒目而視，不要臉太不要臉，從來沒見過姑娘家自個找夫君的。而那些崇拜阿九的年輕臣子們已經怒懟，「你聽不懂人話嗎？我們九王爺是不娶王妃的，即便娶也是娶我們大燕的姑娘，瞧瞧你那一身黑皮配得上我們王爺嗎？」

    「大膽！居然敢冒犯我們公主！」哈珠公主和她身邊的武士都怒氣沖沖。哈珠公主更是直接就甩出了鞭子。

    阿九內力暗吐，輪椅就直直滑了過去，他伸手抓住哈珠公主的鞭子，淡淡地道：「哈珠公主，打人可不是好姑娘哦！」

    哈珠本來都快氣炸了，現在見阿九和顏悅色跟她說話，頓時心生歡喜，斜了那幾個出言不遜的一眼，道：「瞧在穆九王爺的份上本公主就放過你們了。」轉過頭去想要和阿九說話，可阿九已經轉過輪椅往回走了。

    阿九看向南蠻丞相，「古力揚丞相，我皇已經應戰，是不是可以開始了？哦對了，剛才本王聽丞相意思是若南蠻三場全勝就免了歲貢是吧？那若是我大燕三場全勝呢？」

    南蠻丞相差點就要脫口而出那不可能，幸虧他理智尚存，道：「若大燕三場全勝，那南蠻的歲貢就照舊。」

    「那可不行！」阿九搖頭，「十年前南蠻戰敗，本就該向我朝歲貢。古力揚丞相還是再換個條件的好，比如歲貢加倍？」阿九十分好心的提醒。

    南蠻丞相猶豫了一下，那邊哈珠公主已經代他答應了，「好，加倍就加倍，本公主答應了。」

    「公主不可！」南蠻丞相大驚失色，雖然他們的武士很厲害，他也有信心能贏，但大燕人向來陰險狡詐，要是使用陰謀詭計呢？

    哈珠公主輕蔑地望了古力揚丞相一眼，傲氣十足地道：「古力揚你怕什麼？咱們的武士怎麼可能輸呢？父王那裡有本公主擔待著。」這是她喜歡的穆九提出來的，就是翻兩倍三倍她也會答應的，反正他們會贏，何不哄哄穆九開心呢？

    古力揚一想也是，而且哈珠公主都已經答應了，他再反對也沒用了，便道：「好，翻倍就翻倍吧，若我南蠻武士全勝大燕還要送我們三百工匠。」他趁機又提了條件。南蠻的東西總是比不上大燕的精緻，歸根到底是缺少工匠。來時大王交代了一定要帶些大燕的工匠回去，尤其是鍛造兵器的匠人。

    「好，本王同意。」阿九一口答應了，「聽說南蠻的草藥多，若我們大燕僥倖贏了，那南蠻就每年多送一百車曬乾的草藥與我朝。」

    「好！」這一回南蠻丞相答應得很快，南蠻的山山野野到處都長滿草藥，讓那些苦力多拔就是了，又不用花什麼銀子。

    「既然如此那就比吧，古力揚丞相，第一場你們還是這位武士嗎？」阿九手指著場地中央那個腿比他腰還粗的黑塔漢子道。

    那黑塔漢子見阿九看過來，下巴一抬，比了比拳頭，一副瞧不上阿九的樣子。

    古力揚丞相點頭，「對，第一場還是扎西，他可是我南蠻國力氣最大的武士。」他一幅與有榮焉的樣子。

    阿九點點頭，贊同地道：「瞧他長得又高又壯，肯定力氣不小。桃花，這一場你就陪這位扎西過過招吧。」

    桃花應聲而出，「是，保證不給公子丟臉。」蹭蹭蹭幾步就跑到了場中央。

    南蠻丞相簡直不敢相信，派這麼個嬌滴滴的小丫頭出戰？夠扎西一根手指頭打的嗎？「九王爺還是換個人選吧。」他好心地建議，這麼水靈的丫頭要是被扎西給揍扁了怪可惜的。

    阿九笑了笑，謝絕了他的好意，「不用！那丫頭是本王的丫頭，別的不行，唯獨有一把子力氣，就讓她跟扎西武士比比吧。」

    南蠻丞相看向場地中央只到扎西肚子的小丫頭，面露可惜，既然她的主子都願意讓她出來送死，那他還心疼什麼？

    大燕這邊也驚呆了，不是吧？九王爺派個小姑娘上場？開什麼玩笑呀？尤其是桃花縣主站在鐵塔似的扎西跟前就與老虎和小白兔一樣，這對比也太強烈了吧？還從沒聽說過兔子能贏老虎的。

    但他們瞧著九王爺和聖上都一臉篤定的樣子，也不敢說什麼，只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著。其實他們不知道其實昭明帝心中也沒底，但阿九已經把話說出去了，他總不好拆台吧？

    「女人！」扎西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高高在上打量著桃花，無比輕蔑，「女人就該在家裡生孩子！你，太弱了！回去，換個男人上來。」

    桃花掐著腰仰著頭，「弱不弱比過才知道！來吧，黑大個，今兒本姑娘就告訴你花兒為什麼這樣紅。」她懶得廢話直接就掄起鞭子朝扎西的頭抽去。

    扎西沒防備臉上頓時起了一道鞭痕，生疼生疼的，他被激怒了，舉著大拳頭就對著桃花砸過來。

    所有的人都為桃花捏了一把汗，這一拳頭要是砸實了，不死也得殘廢，有那膽子小些的就撇開頭不敢再看。

    就連扎西都以為自己能得手時，桃花一下子消失了，扎西的拳頭落了空，他迅速轉身，就看到本來在他身前的桃花早已到了他的背後，那根黑色的鞭子朝著他的門面而來，他再想著躲已經來不及了，又挨了一鞭子，從額頭過鼻子過嘴唇下巴，正正好的中間。

    扎西氣得嗷嗷直叫，又朝桃花撲去。桃花身形靈巧，左躲右閃，瞅準時機就抽上一鞭子，愣是沒讓扎西摸到她的一片衣角。

    大燕朝臣完全不擔心了，眉開眼笑著喝彩，「好，太好了！這一鞭子帶勁！抽他，縣主再抽他！」

    而南蠻人則氣得哇哇直叫，這個扎西是怎麼回事？連個弱小的女人都收拾不了，真是太沒用了！

    扎西被個女人如此戲耍，更生氣了，他仗著皮糙肉厚不怕疼，索性不去管鞭子，緊追著桃花不放。

    桃花早就施展開了凌波步，兩個人就這樣滿場跑。桃花的腳力是打小練出來的，跑上一天她也不會累的。扎西就不一樣了，他長得又高又壯，也就仗著一把蠻力了，才跑了一會就開始氣喘了。

    桃花見狀眼睛更亮了，更加賣力地遛起扎西，每每他想停下來，桃花就轉身撩撥，把扎西撩撥地怒不可遏。

    南蠻人也看出了桃花的意圖，大呼：「奸詐，大燕小丫頭太奸詐了，扎西，停下，停下，不要再上當了。」

    可是早就失去理智的扎西哪裡聽得進去？他現在雙目赤紅，只想把這煩人的死丫頭抓住狠狠的折磨，最好帶回南蠻去日日折磨。

    桃花瞅准機會身子一閃又消失在了原地，扎西停下尋找，她又出現在扎西的身後，這一次她沒有用鞭子，而是飛起右腳朝著小山般的扎西踢去。

    讓人不敢置信的一幕發生了，只見小山一般地扎西被嬌小的桃花踢了出去，好大一坨重重地摔在南蠻人腳邊，連地都好似震動了。

    這，這怎麼可能？眾人都張大嘴巴，看向桃花的目光複雜極了，能把扎西踢出去這得多大的力氣呀，桃花縣主看著嬌嬌弱弱的，怎麼就有這麼大的勁呢？難怪聖上和九王爺如此篤定，原來桃花縣主天生神力啊！大燕朝臣們恍然大悟。

    「扎西，扎西！」南蠻人喊著。

    扎西摔得眼冒金星，好半天才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我，我輸了？」這怎麼可能？他還蒙著呢。

    「我贏了！」桃花高興的比了個勝利的手勢，對南蠻丞相道：「我贏了！」對著昭明帝和阿九又各說了一次，「我贏了。」

    昭明帝臉上露出笑容，微微頷首道：「很好，回頭朕論功行賞。」還多看了桃花兩眼，很好奇這么小小的個子勁兒都藏在哪兒的。

    阿九看著笑得跟偷吃魚的貓似的桃花，簡直都不忍側目，贏了個傻大個有什麼好高興的？這不是應該的嗎？

    相對大燕這邊的歡聲雷動，南蠻丞相的臉色有些不好看，「這才第一場，還有兩場呢，這一場，西蒙，你上！」

    隨著他話音落下，一個精煉的漢子站了出來，一步步走到場地中央，抱著膀子兩腿叉開站在那裡，胳膊上全是隆起的腱子肉。

    南蠻丞相隱有得色地道：「西蒙可以徒手跟熊搏鬥。」

    阿九瞧了西蒙兩眼，對桃夭道：「桃夭，這一場你去領教領教。」

    桃夭低聲應是，二話沒說就走了過去。

    桃花則不樂意地嘟囔著，「公子，我還能再打一場的。」什麼西蠻武士，也就瞧著長得唬人，其實跟弱雞似的。

    阿九瞥了她一眼，還想繼續說話的桃花立刻閉嘴了。算了，算了，這一場就讓給桃夭姐姐吧！總不能她一個人露臉。

    西蠻那邊一瞧，怎麼又是個女人？還是個那麼好看的女人，一時有些蒙了。大燕這邊也有些蒙，難道這個叫桃夭的也是個深藏不露的？瞧那張臉長得比後宮的娘娘還美，不大可能吧？

    西蒙吸取了扎西的教訓，不敢輕視桃夭了，謹慎地滑著步子試探著。

    西蒙很謹慎，武藝也不差。但他的對手是桃夭，桃夭生在武林世家，除了容貌，她的武功也是相當好的，不然林家能挑中她做未來的家主夫人嗎？只是許多人往往都先入為主注意到她的容貌而忽略了她的武功。

    所以，毫無懸念地桃夭贏了，她一腳踹在西蒙的後心上，把他踹到了南蠻人的席位上，砸翻了兩張桌案。

    「承讓了。」桃夭一抱拳退到阿九身後。

    大燕這邊一掃之前的鬱氣，人人挺胸抬頭，臉上的笑容怎麼也抑制不住。昭明帝也十分高興，「古力揚丞相，我大燕已經贏了兩場，不用再比了吧？」

    朝臣附和，「對，對，我大燕已經連贏兩場，第三次就不用再比了，肯定也是我們贏。」

    「好說是你們南蠻最喜歡的武士呢，連我們大燕的姑娘家都打不過，也不嫌丟人？」

    「我看就不用比了，直接認輸吧，歲貢翻倍，一百車草藥，可不許反悔。」

    ——

    大臣們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興高采烈。昭明帝坐在上頭微笑看著，縱容著。

    南蠻人氣憤異常，大燕人就是奸詐，之間扎西一個人就連贏好幾場呢？可惜那時候沒談下條件，不然哪有後頭再比試的事？

    南蠻丞相臉色特別難看，「比，為什麼不比？說好了的是連贏三場才行，大燕這才贏了兩場，要是第三次輸了，我們可不會兌換諾言。」

    「小九看呢？」昭明帝笑呵呵看向阿九。

    阿九道：「比就比吧！古力揚丞相說的對，得連贏三場才行。那就再比一場吧，也好讓南蠻心服口服。」省得他們在找藉口生事抵賴。

    最後一場南蠻這邊上場的是個十分普通的中年漢子，太陽穴鼓鼓的，面無表情，眼神特別冷漠。從他走路的姿勢阿九就可斷定此人內家功夫練得不錯，而且極擅長隱匿。

    阿九猜測的八九不離十，此人名叫格瓦拉，曾是南蠻大王身邊的暗衛，被南蠻大王派來保護哈珠公主。

    「大燕皇帝，這第三場你們派何人出戰？」南蠻丞相臉色帶著篤定的笑容，好似相信這一場他們肯定能贏。

    昭明帝朝阿九投去詢問的目光，阿九回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看向南蠻丞相道：「這一場本王應戰。」他用手驅動著輪椅朝中央而去。

    所有人再一次驚呆了！九王爺是非常厲害，可他還坐著輪椅，可見傷勢還沒好透，怎麼能下場呢？瞧那南蠻丞相的神色，這個南蠻武士肯定十分厲害，九王爺若是不敵怎麼辦？

    桃花最先回過神來，「公子，桃花替您比這一場。」她知道阿九的傷早就養好了，她倒不擔心阿九會不敵，她就是擔心阿九累著了，畢竟她家公子是最不喜打架的了。

    「不用！」阿九擺了下手在格瓦拉前面站定，啊不，是坐定！一拱手，「請！」

    雖然阿九看上去弱不禁風，好似還站不起來，但格瓦拉一點都不敢輕敵，他警惕地望著阿九，渾身的內力運轉起來，遲遲卻沒有出招。時間越久他的神情越鄭重，額頭上甚至還沁出大顆大顆的汗珠。

    這時，哈珠公主猛地站起身大喊：「格瓦拉，本公主不許你傷害穆九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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