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離開邊城

    阿九準備離開邊城了，走的時候不僅多了張敏青和戴曉瑩兩個，還多了小豆子兄妹倆。他倆是哭著求著要跟阿九走，寧非也幫著求情，這裡頭有他的私心，有小豆子跟著，他和阿九就斷不了聯繫。

    阿九還沒開口桃花就先心軟了，「公子，就帶上他倆吧，沒爹沒娘的，挺可憐的。」

    於是阿九就點頭同意了。

    經過了一冬阿寶毛驢被養得油光水滑，賣相可好了。人多了一輛驢車不夠坐的，阿九索性又掏銀子再買一輛。桃花死活不願意買毛驢，她說她的阿寶是獨一無二的，不能再來一頭跟它爭寵的。最後是買了一匹馬。

    阿九依舊坐在桃花趕著的驢車上，那輛馬車則由小豆子趕著，上頭坐著張敏青、戴曉瑩和果子小丫頭。

    走的那天寧非領著兄弟們來送，送了一程又一程，寧非扯著阿九的袖子捨不得鬆手，「阿九，要不你別走了吧？我們將軍人可好了，大營可有意思了，你留下給我們當個軍師唄，你是大家公子，就連將軍都會高看你一眼的。」他仍不放棄遊說阿九。

    阿九很無奈，他一江湖中人跑軍中算怎麼回事？大好河山他還沒看夠呢。

    「好了寧非，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等有空我會再來邊城看你的。」許是因為要離開了，阿九的話也比平時多了起來，「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寧非你是個當將軍的材料，希望下次再見的時候我能稱你一聲寧將軍。」

    寧非動容，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人像阿九這般肯定的告訴他他能成為大將軍，心中不由豪情迸發，一拍胸脯道：「阿九你放心，我會儘快功成名就，到時你過來投奔我，咱們兄弟聯手闖天下。」他老覺得阿九在家族中不受重視，不然也不能過年都在外面，嗯，一定是不受寵的，還可能是庶出。

    剛說完豪語，轉頭眼睛就紅了，那個黏糊勁張石等人都看不下去了，「寧非，再耽誤下去阿九可就趕不上宿頭了。」說好送十里的，這都快送出五十里了，艾瑪，還能送到頭嗎？

    阿九也勸，「回去吧，遲了要挨軍棍了。」寧非他們是請了假出來的，若不能按時歸隊是要軍棍伺候的。

    寧非瞪了張石一眼，仍是扯著阿九的袖子，「阿九，那我真的回去啦！哦對了，你送我件東西做個念想吧。」他開口討要。

    這可把阿九難住了，又不是姑娘家，隨身揣著荷包帕子可以相贈。他想了半天也沒想出送什麼，迎上寧非殷切的眼神，他脫口而出，「銀票你要嗎？」他就這東西最多了。

    「不要。」阿九居然想拿銀票把他打發了，寧非覺得可委屈了。他一伸手就把阿九脖子上掛著的盤龍暖玉拽了出來，「你把這個留給我吧，我也把我的給你，是我打小帶著的。」另一隻手把自己打小就掛著的玉佩塞給了阿九。

    「行呀。」阿九雖覺得這跟交換信物似的有些詭異，卻也沒在意，反正他也沒想著認祖歸宗。

    桃花不樂意了，一把把盤龍玉佩奪回來，「這個不能給你，公子畏寒，沒有這塊暖玉公子冬天老愛生病。」大和尚都交代她了，說公子是個心大，讓她看好了，這塊暖玉絕不能有失，這關係到公子的身世。

    寧非一聽立刻就不要了，「那阿九把你的飛刀給我一對吧。」

    桃花忙不迭地拿了兩柄飛刀遞給寧非，生怕給的晚了她家公子就把盤龍玉佩又送出去了。

    「阿九保重，記得要來邊城看我。」寧非捏著飛刀衝著漸行漸遠的阿九大喊。

    「保重！」阿九從車窗戶伸出手擺了擺。

    山一程，水一程，長亭古道望君行；

    風一更，雪一更，孤山晚霞踏征程；

    此一別也許再無相見之日，寧非，你，保重！

    阿九摩挲著手中的玉佩，心情遠沒有表現出來的平靜，都說他冷情，其實他只是討厭離別，所以連相識和相知也一併討厭了。

    「公子，我剛才好像瞧著寧非給你的玉佩上是只大鳥。」前頭的桃花沒話找話說。

    「什麼大鳥？你有點常識沒？這是朱雀，四大神獸之一，會玩火的那個。」阿九沒好氣的數落她。

    桃花吐了吐小舌頭，「哦，是朱雀呀！那另外三個神獸是什麼？豹子黑熊和狼嗎？」

    豹子黑熊和狼是什麼鬼？阿九滿頭黑線，咬牙道：「青龍，白虎，玄武，朱雀，此乃上古四大神獸，小桃花，我現在非常懷疑你的智商，是不是邊城的寒冷把你的腦子給凍住了？現在都開春了，需要公子我幫你砸開嗎？」

    阿九森森然威脅著，之前的傷感一掃而空。

    桃花又吐了吐舌頭，「不用，不用，等天暖和了它自個就化開了。」可能是覺得這話很有意思，自個反倒嘻嘻哈哈笑了起來，心道：被公子嫌棄就嫌棄吧，只要公子能高興起來就行。

    「公子，我給你唱個歌兒吧。」過了一會桃花又開口，「我有一頭小毛驢我從來都不騎，有一天我心血來潮騎它去趕集，我手裡拿著小皮鞭——」

    開始只是桃花一個人唱，慢慢的小豆子和果子，甚至張敏青和戴曉瑩都學會了，變成了幾個人一起唱。

    歡快的歌聲中阿九的唇角一點一點勾起，手指在腿上輕輕打著拍子，他閉著眼睛，好似沉醉了。

    這一日他們來到了平安鎮，依舊是平安客棧，小夥計還記得桃花，「呦，姑娘這寶驢膘真好，都胖了一大圈了。」

    桃花高興地道：「胖點好，顯富態。喏，牽去，把我寶驢照看好了，餵精料。還有這匹馬，也給喂喂。不過重點是我那寶驢。」桃花鄭重地交代著。

    小夥計都傻眼了，胖點顯富態？姑娘哎，你確定你這是頭驢而不是個人？

    新買的這匹馬，阿九逗桃花，「有阿寶了，這匹馬不如就叫阿貝吧？」

    桃花不同意，「瞧它傻愣傻愣的那樣，叫什麼阿貝，能跟我的阿寶比嗎？別糟蹋這好名了。」

    高頭大馬還不如一頭小毛驢？阿九覺得桃花睜眼說瞎話的氣勢盡得他的真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