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2023-09-27 01:42:19 作者: 顏涼雨
「呀……呀……呀……」
「嗯……嗯……嗯……」
「嘿……嘿……嘿……」
「唔……唔……唔……」
「哦……哦……哦……」
「嗷……嗷……嗷……」
厚厚的防盜門,掩不住曠古絕今的狂野。陶想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居然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一夜七次郎!
不過話又說回來,呃……也就一普通人嘛
防盜門內的激情逐漸升級,聽得陶想口乾舌燥。把空空如也的香菸盒揉爛,陶想想下樓再買包煙。從樓梯上起身的剎那,陶想忽然渾身一激靈。就像捻著佛珠念經念了很久的和尚,一個瞬間,便悟了。
他和蘇沫相互撫慰……
那個輕柔得算不上吻的吻……
他給了蘇沫一拳,在他想親自己的時候……
箭在弦上,他臨陣脫逃……
雖然動物世界的連鎖反應導致陶想回憶的也都是此類範疇,但他隱隱約約的明白了,蘇沫過不去的坎兒是什麼。自己一路漫長的糾結,蘇沫一路噼里啪啦的負傷。其實蘇沫在乎的也不是那幾下有多痛,而是……
蘇沫不知道自己在玄關坐了多久,等到肩膀麻的時候,才想起來也許該換個地點換個姿勢。可還沒來得及起身,背後貼著的防盜門就被人狠命的砸起來,力道之大頻率之猛震得蘇沫肋骨疼。
蘇沫手忙腳亂的還沒從地上爬起來,就聽見了那個他以為已經離開了很久很久的某人的聲音。
「蘇沫,開門!我話還沒說完,趁別人元神出竅的時候把人推出去算什麼能耐!」想明白的陶想,可謂怒從心中起惡從膽邊生。想他不說鐵齒銅牙口若懸河,好歹也思維敏捷邏輯清晰,靠,這輩子還沒這麼窩囊過。
什麼叫話還沒說完?」蘇沫也怒了,「你還想說啥!趕緊漫山遍野找你家小糙去!」
「那屬於開篇之前的鋪墊階段,我他媽的還沒說到正題呢!」
「一邊去!鋪墊就欠扁!」
「啊?」
「蘇沫呢?」
「……你沒事兒吧。」
「那個見人就笑眼睛永遠眯眯著氣場柔和得四季如春的傢伙呢,你把他找出來!」
「……」蘇沫困難的咽了咽口水,靠,不帶拋出這種接都沒法接的高難度對話的!
心裡剛剛燃起的小火苗,噗的一下,呃……煙兒都沒剩
「蘇沫……」
「幹嘛?」
「開下門吧,有些話,我想當面和你說。」
「……就這麼說吧。」
手搭到了門把手上。
「看不著表情,容易產生歧義。」
「沒事兒,你全方位的描述清就行。」
手,擰半圈兒。
「那要是我想抱你呢?」
門,全開。
「站著別動!」蘇沫第一時間大喝出聲,然後昂首挺胸居高臨下,「抱我?想啥美事兒呢,當心我讓你大門走著進來窗戶飛著出去……」
陶想啞然失笑:「蘇沫,這個姿態這個造型還有這個語氣,都和你完全不搭。咱能不穿越了麼?」
人嘛,總是會在特定時間特定場合特定狀態下忽然的抽那麼一下,抽完了,星星還是那個星星,月亮還是那個月亮,
呼,有什麼你趕緊說吧,說完也早早回家。」蘇沫撇撇嘴,「這都鬧騰一晚上了……」
蘇沫也就是那麼一骨子氣兒,亂七八糟的發泄得差不多,你讓他再齜著渾身刺兒,他也呲不起來。
「我想通了……」陶想書接前文。
蘇沫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你準備時光倒流?」
陶想抿了抿嘴唇:「另一碼事兒,剛才在門口想通的。」
「你一直沒走?」蘇沫有些驚訝。
「怕走了就回不來了。
陶想看著蘇沫,蘇沫卻垂下了眼睛。陶想不以為意,繼續道:「在我印象里,你很少計較什麼,就是挺寬容的,其實別人心裡怎麼想的你都知道,可你該怎麼做還是怎麼做,所以剛才你開門讓我出去的時候我就懵了,我想著蘇沫不至於這樣啊,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之類壓根不是你的風格……」
蘇沫安靜的聽著,沒有看陶想,而是微微偏著頭,看著不知名的方向。
陶想看見蘇沫的肩膀,隨著他的呼吸而微微抖動。
「結果剛才坐樓道里,我忽然想明白了。如果我現在立馬帶你領個結婚證回來,你肯定二話不說,以前的全翻過去,嶄新一天重頭開始。但我現在沒法把保證化作一個小本本拍到你面前……」
蘇沫慢慢的抬起頭,深吸一口氣,「所以呢……」
「所以,我找到了事件的主要矛盾,」陶想盯著蘇沫的眼睛,就像望進了他的靈魂深處,「你,不相信我……」
蘇沫不得不承認,陶想真的人如其名。
於是,問題終於被思考者們揪了出來。但……蘇沫露出一個飄渺的笑:「解,在哪兒呢。」
「我不知道,我懷疑這本來就無解。」
「你逗我玩兒呢?」蘇沫微微蹙眉。
陶想笑了,目光堅定而執著,「如果求證它的過程就足以耗掉一輩子,那麼有解無解,就不重要了。」
信,還是不信。蘇沫面前,這不是個問題。重點在於他想要去信。不只是對陶想,對人生出現的每一次可能,蘇沫都想要去信。信了,起碼還有機會,不信,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陶想喘息著靠近的時候,蘇沫問:「你真的想好了?」
男人的回答是惡狠狠的咬上了他的唇:「我就是想得太多!」
動情的時候蘇沫幾乎疼得暈過去。陶想要經驗沒經驗要技巧沒技巧的,還一堆廢話。
「你他媽的和幾個人幹過!」
這是陶想心裡的結。
蘇沫毫不留情的咬上了他的肩膀,牙齒陷進了肉里。
陶想用盡力氣,狠狠的退出來,再狠狠的衝進去。每一下都似乎要將蘇沫撞散。
蘇沫的聲音變了調,他尖叫著喊:「四個!每一個我他媽的都認真的要命----」
陶想啃著他的脖子,像要把那裡咬斷:「我不做第五個!」
啃咬的微妙疼痛讓蘇沫暈眩,他還沒來得及集中精神去思考陶想的話語,就聽見男人愈發急促而粗重的喘息:「我是最後一個!」
同一時間,志願軍終於把正義的大旗插到了目標高地上。
戰役結束的勇士們,只剩下了半條命。
陶想把蘇沫整個人摟進自己懷裡,使勁的摟,雖然有點硌得慌,但不影響心裡蝴蝶飛飛。
蘇沫累得眼皮都不想動,可有些話,他死活都要說。不說不足以雪前恥,不說不足以平民憤。
「陶想,無論發生什麼,無論遇到什麼,你第一個想到的永遠都是自己。你做的任何事兒,都是因為它滿足了你的某個希望。僅此而已。」
「我不知道,」蘇沫聽見陶想的聲音,在頭頂幽幽的飄起,「可能就像你們說的,我很自私,所以我好不容易逮著個相中的,放過太對不起自己。」
其他字符通通過濾,蘇沫選擇性的只留下仨字兒----相中的。
名分有了,蘇沫覺得自己應該可以睡個好覺。
「哦,對了,女朋友早分了,和你說一聲……」
馬上就要和周公手拉手的剎那,蘇沫隱約聽見陶想的臨睡贈言。
睡個好覺是必然的了,蘇沫微微揚起嘴角,不出意外,應該還會有個美夢。
陶想本來還準備和蘇沫嘮嘮隔壁阿七的相關事宜,無奈呼呼聲驟然而起,只得作罷。將空調改成安靜的睡眠模式,陶想扯過薄被,輕輕蓋在了蘇沫的肩膀。
第29章
秋風瑟瑟的時候,陶先生終於如願以償的重新在曾經戰鬥過的山頭安營紮寨,臥室還是離隔壁最遠的那間,唯一不同的是,雙人床
這次得一直擠著倆人了。
跳槽順理成章,新公司規模比原來小一點,但發展空間不錯。陶想過去直接是市場總監,老闆之下,所有人之上。蘇沫覺得這人生
來就是當官的料,不放那位置上都對不起社會。
周六晚上,陶想坐沙發上啃著蘇沫遞過來的西瓜,紅紅的瓤,多多的汁水。你說有得啃就趕緊啃唄,陶想還非要發表下內心的真實
感受:「西瓜一過季,果然味道差多了。」
蘇沫正拿著菜刀切剩下的一半兒,一聽這話,直接把刀往案板上一剁,老子不伺候了。
「蘇沫……」
「幹嘛?」
「給爺笑一個。」
「……你以挖掘我體內暴力潛能為樂是吧。」
蘇沫發現陶想近來有越來越抽的趨勢,他懷疑是男人在外面裝相裝得太厲害,以至於都攢到下班之後向他全面爆發。可看著下巴粘
著西瓜子兒還完全沒自覺並繼續樂得風中凌亂的男人,蘇沫想氣也氣不起來。
陶想也覺得自己最近不太正常,尤其是特喜歡看蘇沫又氣又笑又無奈的糾結表情,每到這時,陶想心裡都會有種微妙的砰然。
「對了,我這話還有後半句啊……」陶想把啃到發白的西瓜皮兒放下,一本正經的看著蘇沫,「西瓜一過季,味道就差多了。可你
往家買的這些,個頂個的甜。」
蘇沫覺得那臉騰的就著了,可嘴上還倔強的嘟囔:「你等我先喝口水啊,牙太酸。」
陶想也不說話,就看著蘇沫手忙腳亂的去找冰水。
好容易把熱氣兒壓下去了,蘇沫又覺得心裡暖暖的。陶想似乎對什麼我喜歡你啊之類的非常牴觸,但是不說呢好像又不舒服,於是
這男人就變著法的用各種比喻擬人或者阿諛奉承來表達此類情緒。一開始蘇沫還沒法確切體會,每次聽陶想的偽情話就覺得頭皮發麻脊
背發冷,可等習慣之後,就是說不出的舒坦。連帶的,狐狸的嘴臉好像也稍微又帥了那麼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