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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呆坐了多久，她突然觸電一般從地上彈起來，拿出床下的行李箱，手忙腳亂地收拾東西，衣服鞋子都一股腦地往箱子裡塞。

    *

    孔令珊開完電話會議，回到房間。

    「媽，您怎麼還沒睡？」

    鄭素秋坐在桌前，戴著老花鏡，正在翻看一本相冊。

    她招呼孔令珊過來，「你來看看，你覺得這人像誰？」

    孔令珊彎腰湊近，這是一張至少十幾年前的老照片了，上面有不少人，看著像是什麼活動拍的合照。

    鄭素秋指著最後一排，邊上的女人問她。

    女人的長相很普通，老照片更顯得模糊失真，孔令珊仔細分辨了半天，不確定地皺眉，「好像在哪兒見過，但又叫不上來名字……」

    鄭素秋提醒她，「你還記得蔣詩英的經紀人嗎，就前陣子經常來的那個。」

    孔令珊眼睛一亮，「沒錯，就是她！」

    她見過周慧幾次，只是點頭之交，印象不深。

    可一旦把照片上的女人和周慧對應上，那就是越看越像，絕對是同一個人沒錯。

    孔令珊有些奇怪，「可是周慧為什麼會出現在您和校領導的合照里？」

    「我也是今晚聽秦姝提起菁華獎學金才想起來的。」鄭素秋娓娓回憶，「這是菁華獎學金第一次和我們學校達成合作，約定每年提供一筆助學基金，資助家境貧困，成績優異的學生。校長為了表達感謝，特意把各個學院的代表老師叫過來，和菁華的工作人員合影留念。」

    周慧不是學校老師，那她就只能是菁華那邊的人。

    而周慧又是蔣詩英的經紀人，可蔣詩英已經退圈二十多年了，她的經紀人又在替她處理什麼工作呢？

    婆媳二人對視，一個答案呼之欲出——

    蔣詩英，就是菁華基金會的幕後創始人？

    「就算不是她創立的，至少也是主要捐贈人之一。」孔令珊很篤定，「也只有蔣詩英和她的盛世集團，才能把慈善做到這樣不遺餘力的地步。」

    鄭素秋十分感慨，「秦姝口口聲聲夸著菁華基金會，卻不知道菁華的創始人就坐在她面前，反而去捧那個沽名釣譽的葉儀，真是錯把魚目當珍珠！」

    「蔣老師為了幫我們找到冬冬，還特意去托人畫了像。媽，做人要知恩圖報，我們得想辦法幫她正名才行。」孔令珊跟鄭素秋商量。

    鄭素秋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但不知道她是否願意公開這件事，我們別再幫了倒忙……」

    孔令珊想了想，「明天我去找小江探探口風，如果她們願意，那我來想辦法。」

    「行。」

    鄭素秋一轉頭，才意識到自己和孔令珊挨得很近，有些不自然地扶了扶眼鏡，「時候不早了，你明天還要去公司，趕緊休息吧。」

    自從上次和「江黎九」長談過，她也在反思，自己這十年來是不是對孔令珊太苛刻了？

    兒子為了尋找冬冬，常年在外奔走，家裡的大事小事都是孔令珊在操持，同時還要拼命工作，保證家裡的生活水平不受影響。

    一個人恨不得掰成八瓣來用，她的辛苦付出一點也不比別人少。

    如果不是這次來錄婆媳綜藝，鄭素秋都不知道，原來孔令珊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兒子，甚至看到和冬冬年紀差不多的小男孩，都會控制不住自己去親近。

    鄭素秋突然開口：「下次……等曹軒回來，你們再要一個吧。趁我腿腳還算靈活，還能替你們照看孩子。」

    小江說得對，人不能一直沉湎於過去的痛苦，總是要向前看的。

    孔令珊臉色微變，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低開口：「媽，我們會找到冬冬的，一定會的。」

    她這輩子只有冬冬這個孩子，不會再有第二個了。

    鄭素秋也不強求，點了點頭，「你們倆自己拿主意就好。」

    孔令珊洗漱回來，躺在床上，背對著鄭素秋，無聲地嘆了口氣。

    她和曹軒一年到頭聚少離多，十幾年的夫妻情分，早就淡得看不見了。

    現在只剩下找到冬冬這個心愿，還能維繫這段搖搖欲墜的婚姻。

    但，鄭素秋能主動提起這件事，是不是能證明，她們婆媳的關係有所好轉了？

    *

    這一夜堪稱是娛樂圈大地震。

    葉儀是在《婆媳》直播過程中被警方帶走的，消息根本壓不住，短短几小時就傳遍全網。

    尤其是警方帶走葉儀的罪名是涉嫌挪用慈善基金，那些曾經為葉儀的基金會發聲的明星，紛紛刪除了相關微博，取關葉儀，想要裝作無事發生。

    他們只是出於人情去站了個台，可從沒收過什麼好處啊。

    那些指責葉儀偽善詐捐的正義網友，千萬別找到自己這裡來！

    最尷尬的就是秦姝了，她是這兩天發聲的分量最重的老藝術家，那篇情真意切的長微博，如今字字都像是巴掌扇回自己臉上。

    偏偏秦姝又心臟病發作暈倒了，她的家人和助理都不知道微博密碼，只能眼看著網友們在秦姝微博下面冷嘲熱諷，說她年紀越大越活回去，識人不清什麼的。

    就在這個時候，蔣詩英破天荒地發了條微博。

    @蔣詩英：「誰年輕的時候沒愛過幾個渣男？誰能保證自己一輩子不看走眼？吃瓜要專注，不要傷及無辜，讓所謂的正義變了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