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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41:49 作者: 顏涼雨
    就這麼一路晃蕩著到了十點多,凌飛隨手招來輛計程車,去了據說是這裡最高檔也是環境氣氛最好的一家夜店。

    凌飛來這裡倒不是想瘋到多HIGH,只是許久沒過夜生活,忽然冒了念頭,就有些想了。而且進店之前他還囑咐自己,要低調,要收斂,最好別沾酒,沾了也別醉,不然獨在異鄉為異客,可沒廖秘書周王八蛋或者某些狐朋狗友來給他善後了。

    進去之前,他真是這麼想的。

    「這是我自創,你真不賞臉?」左耳打了三個耳洞的女孩兒把一杯彩色雞尾酒推過來,畫著濃郁煙燻妝的臉根本看不清五官,但皺著的眉頭再明顯不過,「你好歹也跟這兒巴巴瞅我半天了,你當我是免費表演的?」

    女孩兒是吧檯里的花式調酒師,手法可以,嫻熟流暢,凌飛從進來就坐到了吧檯旁邊,不為別的,店子裡的大多數人都跟朋友一起坐沙發,所以吧檯人最少。

    「我酒品不好。」凌飛掏出兩張粉紅色領袖拍到吧檯,意思是酒我買,但不喝。

    女孩兒不樂意了:「我說你是不是男的啊,墨墨跡跡跟個娘們兒似的。」

    凌飛囧,他以前覺得自己挺彪悍的,來了異地,時刻記住廖秘書的教誨,好容易平和下來進入嶄新的人生境界,結果一個說他宅著長木耳,一個說他墨跡像娘們兒。

    喝,還是不喝,這是個問題,凌飛決定交給上帝。

    一塊錢硬幣是個很美好的東西,背面jú花正面1,凌飛決定投到1就喝,投到jú花……就忍了吧。結果彈指神功沒到家,一個硬幣咕嚕嚕進了沙發區,不知所蹤。

    女孩兒從頭看到尾,此刻不無鄙視,翻了好幾個白眼後才給出金玉良言:「上帝的意思多明顯----投個屁!」

    凌飛決定相信上帝代言人。

    女孩兒調酒過程漂亮,成品也不賴,幾款雞尾酒有的慡口有的辛辣有的說不出具體什麼味道,只是既好看又好喝。凌飛連欣賞帶品嘗幾乎把女孩兒拿手的自創都鑑賞個遍,畢竟是酒里泡出來的,他的意見通常很專業,女孩兒也挺興奮,調完原創又給他調了好多經典款,凌飛毫不吝嗇依依給出意見,不知不覺,酒勁兒來了。

    第12章

    凌飛喝多的時候通常喜歡笑,且特別粘人。平時本是個話不多略帶冷清的人,酒後基本就是全盤大變身。周航曾經總結過,酒前性冷感,酒後性躁狂。凌飛也知道自己這毛病,當然多數是從受害人嘴裡拼湊出來的,什麼見人就摟,摟了就親,親了就想脫衣服之類,反正整體形象跟葫蘆娃里的蛇精差不多。不過他有酒後失憶症,所以對此從無罪惡感。

    但沒有罪惡感,不代表你可以挑戰人家男朋友的極限。

    被拳頭招呼的時候,凌飛的元神還是飛著的。他就知道有人打他,那他能吃虧麼,當下以拳還拳就和對方扭到了一起。整個鬥毆的慘烈過程就不贅述了,反正他也沒記住,隱約有點兒印象,他們好像統統被夜店保安揪出來扔後巷了。

    於是凌飛酒勁兒慢慢散掉時,首先看見的是浩瀚星空。

    腿上傳來陣陣疼痛,好像有人在踹他。

    「喂,醒了就起來,別給我裝死啊。」男人不耐煩的聲音在空曠的後巷格外醒目。

    凌飛迷迷糊糊爬起來,看見了一張五顏六色的臉,男人也坐在那兒,跟他平視,身後調酒師姑娘靠牆站著,正擺弄手機。

    「剛錄像不清晰,你倆再來個合影唄,快。」女孩兒的妝有些花,直接去恐怖片客串都不用造型師的。

    男人一臉無語:「我說你還能不能有點兒譜啊,得瑟沒頭兒了是吧。」

    女孩兒湊過來,笑得甜蜜蜜:「我就喜歡你吃醋那樣兒。」

    男人仰天長嘆:「我怎麼找了你這麼個娘們兒啊!」

    凌飛眨眨眼,覺得自己好像在看情景喜劇。

    「疼不?」

    「你說呢!」

    「誰讓你上來就動手。」

    「廢話,你被人占便宜了我干看著?」

    「他不是喝多了嘛。」

    「我要喝多了去啃別的女……」

    「老娘閹了你!」

    「……」

    雖然半點不記得,但猜也猜到自己幹什麼了。凌飛抓抓頭,真心實意道歉:「對不住,喝多了。」不光喝多了,親人家女朋友了,還把人家男朋友打得五顏六色……

    嗚,廖秘書,低調真的很難有木有!

    「得了,我也揍你了,算扯平。」男人煩躁地起身拍拍褲子上的土。

    「何況你還給我好幾百小費呢,抵了。」

    「沈丫丫你少說一句能死啊!」

    「親愛的你暴走的狀態實在帥呆了!」

    「……」

    凌飛覺得這倆人逗極了,雖然一樂臉上就傳來絲絲的疼,但他真克制不住。

    站起來的男人不算太高,目測也就一七七左右,但很結實,該有的肌肉都有,不誇張,線條比較柔和的那種。年歲看不大准,二十六七八的樣子,比自己小。

    「土財主你撿什麼樂兒呢,傻乎乎的。」

    半天凌飛才反應過來沈丫丫這句土財主是叫自己呢,他連忙囧囧地搖頭,可不敢說自己正慶幸不喜歡女的呢,要也找了這麼一位姑奶奶,他投海的心都有。

    晃蕩著從地上爬起來,看看表,都下半夜兩點了。凌飛有點驚訝,看了眼五顏六色男和沈丫丫,脫口而出:「你倆不會一直在這裡守著我吧?」

    「媽的,這不怕給你揍出毛病嗎,」男人的表情有點尷尬,「打架的時候倒猛,沾地兒就不動了,誰知道你是睡死還是昏死了。」

    「再說你這白的就不正常,」沈丫丫補充,「跟貧血似的。」

    凌飛窘,常年晝伏夜出加上不規律的夜生活,他那膚色是不太健康,但頭回被人當面兒點出來……

    「沈丫丫,」女孩兒伸出手,微笑,「你挺有意思的,交個朋友。」

    沒等凌飛回應,那橄欖枝就被人拍掉了,取而代之的是男人粗糙的手掌:「沈銳。」

    「喂!」被擠開的沈丫丫不滿了。

    「一邊兒去。」沈銳理直氣壯。

    凌飛忙握住男同胞的手,把又一輪戰爭萌芽扼殺在搖籃里:「凌飛。」

    握握手,交朋友,干戈就算化為玉帛了。

    不過沈銳,沈丫丫……

    「你倆是兄妹?」問完,凌飛都覺得自己有點兒……包子總說的詞兒是啥來著,咳,二。

    果不其然,沈銳一腦門子黑線,沈丫丫還興致勃勃解說呢:「我隨夫姓。」

    再去看沈銳,臉上只剩下一片對社會的絕望。

    凌飛悟了,這二位戀愛男女的姓氏純屬巧合。

    「對不住,我這人酒品不好,」凌飛真心實意地道歉,不過還有點小咕噥,「喝酒前我可是跟你說過的。」

    沈丫丫心領神會,大咧咧一笑:「沒事兒,你吻技挺好的,就當過把癮了。」

    ……

    活了三十多年,凌飛今兒算是見識了什麼叫真正的彪悍。坐在回程的計程車上他還想呢,和沈丫丫那個東北妞兒相比,自己,包括深圳那幫狐朋狗友,按東北話講,充其量算是沒正形兒。彪悍?差著段數呢!

    抵達酒店的時候,大堂空無一人,冷清的前台就那個古靈精怪的小姑娘在打瞌睡,見凌飛回來,迷迷糊糊地打了個招呼,正想繼續睡,半眯著的眼睛卻在瞥見凌飛出彩的臉蛋兒忽然睜大了。

    「你這是跟人干架了?」小姑娘一邊說一邊彎腰在前台柜子里找醫藥箱,「等,我給你消消毒。」

    凌飛下意識後退:「沒、沒事的,洗把臉就好。」

    小姑娘完全無視,那棉簽兒沾了碘酒就蹭過來了。凌飛倒抽口涼氣,什麼面子裡子全都玩兒去,皺成破布的臉就一種情緒:「姐姐,疼……」

    小姑娘沒絲毫同情,堅持每個擦傷都蹭到,那叫一個徹底。末了棉簽一丟,瞪他:「讓你出門兒透透氣,你跑哪兒招貓逗狗去了?」

    「我錯了,我這就回房繼續宅著,真的。」凌飛幾乎是逃進電梯的,生怕那「小姐姐」跟過來。好麼,這姑娘跟廖秘書絕配。

    回了房,凌飛也不敢洗臉了,雖然那上面花里胡哨的,可碘酒肯定是比自來水乾淨的,既然疼都疼過了,他也不能瞎了小姑娘的一份兒心。怎麼說呢,這裡的人雖然大大咧咧,有時候還很彪悍,但卻都很仗義,實著心對你。遊戲裡那兩位也一樣,大鬧天宮,跟自己幾乎沒半點交情,可倆月不上線,人能惦記著給你攢好幾件衣服,奶黃包更不用說,根本就拿他當哥們兒了。

    醉一場,睡一場,此刻坐在床上的凌飛沒半點倦意。

    沈銳不知什麼路數,打架專往臉上招呼,不過凌飛倒挺感謝,現在他渾身上下最扛摧殘的就是臉了,心肺那車禍遺留問題還沒好利索呢。

    隱約的燒烤香氣從紗窗飄進來,後半夜三點吃燒烤,也不知道誰這麼有情調。

    肚子毫無預警的叫起來,凌飛無語,打電話給前台,小姑娘估計都懶得鄙視他了,直接說餐廳師傅早夢到二里地了,房間冰箱裡有泡麵,讓他自己湊合泡泡吧。凌飛嘆口氣,秉著「要來的飯就別嫌餿了」的良好心態,泡了碗紅燒牛肉。

    遊戲裡在線的人很少,伏魔殿冷冷清清。凌飛一邊吸溜麵條,一邊指揮蘭博基尼往歐比斯飛。這時間大部分玩家都渾渾噩噩的,蹲點兒偷人最慡了。

    很快,蘭博基尼在歐比斯的某個要塞底下的小岩石附近藏好。右下角的小地圖上也很平靜,只幾個代表怪的紅色小圓點僵硬的走來走去。

    一碗麵吃完,不見一個天族。

    凌飛很失落,心說這遊戲裡的玩家作息是越來越規律了。

    百無聊賴,他就看世界上刷屏,結果還真有不無聊的人。

    【世界頻道】

    嫁人就嫁我:水蜜桃,我愛你,我這輩子都是你的奶媽,嫁給我吧。

    嫁人就嫁我:你要是嫁人不要嫁給別人,一定要嫁給我~~嫁人就嫁我:我不要你的嫁妝,我只要我的姑娘,駕著馬車來~~嫁你我跳河:滾!

    嫁人就嫁我:我心日月可鑑!

    嫁你我跳河:日月無光。

    嫁人就嫁我:我心天地可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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