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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30:31 作者: 願棠
「殿下昨夜沒休息好嗎?」遲硯很早就在院裡等他了, 這會兒剛見到他就察覺出了他有些憔悴。
昨日夜裡遲硯並沒有跟裴昱瑾待太久,更嚴謹些說應該是在沈聽瀾走後他也將手抽出來回屋甩上門, 留裴相一個人在院子裡自生自滅了。
所以今晨裴昱瑾是在院子裡醒來的, 他看著身上陌生的衣物還有些愣神,在想明白這是誰的後臉色跟昨日的遲硯也是有一拼的。
「無事, 有些失眠罷了。」沈聽瀾捏了捏眉心, 努力不去想昨日自己看見的畫面。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調整一下狀態了,這無疑是不對且不妙的。
「那殿下不妨回去躺著歇會兒,玉泉寺咱們改日再去也是可以的。」聽他說沒睡好, 遲硯幾乎是立刻就想扶他回去躺著, 根本就不想讓他出門。
外出乘車顛簸不說, 還容易受風生病, 雖然遲硯是順著他的心意但私心裡還是和裴昱瑾一樣希望他好好在府里待著的。
遲硯這人說句實話本就不信神佛,自然是沒有什麼敬畏之心可言的, 在他看來若是求神拜佛有用的話, 學子們就不必十年如一日的枯坐桌邊, 寒窗相對了。
但他不會拂了少年的一腔好意, 若是去拜拜能讓這人安心的話, 那也未嘗不可。
沈聽瀾昨日就是採納了系統的意見以科考前祈福為由邀遲硯同往的,但知道玉泉寺的都清楚那個廟求仕途準不準不知道, 但求姻緣那是一求一個準。
不過沈聽瀾一個穿書的不知道, 而遲硯一個進京趕考的學子也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孟衡見主子興致高漲也不好潑冷水,這才讓他們這般就去了。
玉泉寺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馬車一搖一晃地沈聽瀾有些昏昏欲睡,但一側的太陽穴又不停地跳著疼,實在是磨人,難受的他都想讓人直接給他一手刀,讓他徹底昏過去才好。
這一次遲硯坐進了車廂,見他面色煞白也有些擔憂,「殿下,車壁冷硬,您要不靠著牧雲小憩片刻吧。」
這還是他第一次有些逾越的試探,小王爺雖然待他很好但一直都保持在一個不遠不近的範圍內,很疏離。在沈聽瀾清醒的時候他們更是不曾有過任何肢體的接觸。
「不必,這樣就很好。」雖然他是真的不太喜歡這麼坐著,覺得腰都有些僵硬,但他從內心裡抗拒這個提議。
如果是裴昱瑾他可能就想都不想就靠過去了,還會自覺地在他懷裡找個舒服的姿勢窩著,但提建議的人換成了遲硯他同樣也是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他的拒絕在遲硯的意料之中,所以乍一聽也沒覺得有多失望,只是更加心疼少年明明身體不適卻還要強撐著來陪他去祈福,既如此那今歲科考他更該拼盡全力,不叫殿下失望才行。
夏日裡天氣燥熱,他們到的時候已近傍晚,涼風習習倒不覺得室外難捱,也正是如此,這會兒寺里的香客頗多,就是不知為何大多都是女子,三三兩兩的結伴同往。
而玉泉寺正中央有一棵系滿紅綢的姻緣樹,樹下不少嬌俏的小娘子們墊著腳在往樹上系紅綢,更有甚者直接往上拋,力求越高越好,最好能拋至樹頂,得到這世間最長久最幸福的姻緣。
沈聽瀾就是再遲鈍也察覺出了一些不對,但是寺廟嘛,求什麼都是求總不會只供一尊菩薩的,這畢竟是寺,不是什麼月老廟。
「嗯,你進去看看有沒有文殊菩薩,便是沒有也不急著出來,既是來拜佛那就不拘拜的是哪位了,心誠則靈。」反正你後來金榜題名靠的也不是菩薩保佑,其實來求求姻緣也挺好的。
「那殿下您……」
「哦,本王來都來了,就四處看看,遇見了也拜拜。」他也有些疑惑想找個大師解解,這一路走來聽見不少是來還願的,那想來這寺應當是挺準的。
「好。」遲硯順從他心意的入內叩首祈福,面上是罕見的虔誠,而他心中所求的卻不是科考,更不是他未來的官運,他祈求的是珩王的歲歲安康,壽與天齊,如若得償所願他願意用一切來交換。
沈聽瀾沒有進內院,因為香火繚繞太過嗆人,他的呼吸道不太好,若是熏著怕是能咳得背過氣去,如此麻煩可就大了,所以他還是不要冒險了。
但他帶著孟衡蘇秦在外院轉著轉著就走到了解簽台,那裡坐著的師父光看外表就有得道高僧之相,當然沈小王爺沒學過給人看相,全然是憑著他那不太準的直覺。
似是察覺到了有人駐足凝望,原本閉目撥弄佛珠的僧侶睜開了眼睛,笑容和善地詢問道,「施主可是要解簽。」
那雙眼睛裡有沈聽瀾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東西,好似深不見底能看進人心,因而小王爺原本無意卻在聽他這麼問後,破天荒的進了廟裡求了一支簽,一支上上籤。
看見那簽時孟衡喜得險些沒驚呼出聲,他就說嘛自家主子最是良善,肯定是個有福的,這麼一支上上籤肯定是會長命百歲的。
但沈聽瀾卻是低頭看了一眼那讓他看不太懂的簽文,他並不覺得這求得簽對應的是他的壽數。不過術業有專攻,與其他在這裡毫無根據的瞎猜還不若把簽給大師聽他怎麼說。
就這麼一小會兒的功夫,大師解了許多支簽,並不是每一個滿懷希望來問的人都能面帶笑意的離去,可見這大師並不是個只會說好話哄人開心的騙子。
沈聽瀾等那處圍著的人都散開了才走過去將求到的簽雙手奉上,態度比剛剛還要虔誠上許多,「勞您看看這簽文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