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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30:31 作者: 願棠
    「兩年前,清河翁主您命人送信於本相,邀本相別院賞花,信中所書本相不便贅述,但當時我回了您八個字,您應當還能記得。」他顧及著女子的閨中清譽已然給她留了些顏面,卻不料她卻一言不發,拿這些不相干的人來當槍使。

    作者有話要說:

    裴相渾身上下都寫滿了別來沾邊,某人除外

    第41章 共沉深淵

    提到那封信, 蕭清河的面色變了又變,當年她剛剛及笄,隨母親進宮拜見陛下的時候在迴廊下一眼就看見了拜相不久, 風頭正盛的裴昱瑾。

    她從來都不知道這世上竟會有這般俊俏的郎君, 她就像當年母親一眼就相中父親一般, 對這個少年一見傾心,但他們的狀況卻又與她父母當年不同。裴昱瑾大權在握, 不會任人擺布, 她沒辦法求著母親去勉強。

    但即便有她父母這般的怨偶在前,蕭清河也還是想再勉力一試。所以她趁著年少輕狂的歲月給裴昱瑾寫過一封極為大膽露骨的求愛信, 被母親嬌寵著長大的翁主當時從未想過會有被拒絕的一天, 所以她將滿腔情意付諸筆端,不計後果。

    但就在她滿懷希望地拆回信的時候,卻只拆出了「事業未立, 無意嫁娶」這八個字。

    但凡聰明些的應當都能讀出這背後的婉拒之意, 可蕭清河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 不到黃河不死心, 從那次被拒絕後她每年都辦賞花宴,每年都會特意給相府送一份請柬, 即便裴昱瑾年年都不來, 她也從沒放棄過。

    裴昱瑾本覺得避而不見已是他最大的退讓可有些人明顯不知道什麼是見好就收。「若您真的不記得的話, 本相也還記得, 大可以替您回憶回憶。」

    「不必了, 清河記得您當初說過『事業未立,無心嫁娶』, 但如今滿朝文武鮮少有人能與您比肩, 您如今的事業還不夠嗎?」裝傻了這麼些年, 如今都被逼到這份兒上,她也想要個直截了當的答案,好讓她徹底死心。

    「邊塞尚未蕩平,如何能算事業已立?」裴昱瑾說這話的時候面色是極致的淡漠,但認真看又能發現他眼底那一抹深深的隱痛。

    「蕩平邊塞那是為將者的分內之事,又與爾何干?」被他搪塞慣了,清河翁主幾乎是脫口而出這句話,但很快又意識到了這話的不妥。

    當年的裴府除了裴侯以外,大公子和二公子均是軍中郎將,可惜後來在興裕一役中父子三人俱亡,這件事是裴昱瑾心底最深的痛,因為當年他是少年軍師,他的父兄是聽信了他的計劃才會命殞他鄉,魂難歸故里。

    所以,怎麼會與他無關,明明最是相干。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非常尊敬……」蕭清河急於解釋,一時顯得有些語無倫次。

    「翁主不必多言亦不必在我身上多費功夫了,有這樣時間不如多看看身邊的人。」裴昱瑾的聲音中並沒有責備,反倒是意有所指地掃過了某個雖然激進但大概也是出於真心的人。

    蕭清河順著他的目光看見了這個兩次為她出頭的男子,其實她是有些印象的,每年都能看見他,總是喜歡穿紫色的衣衫,她並非遲鈍到感覺不出這人的心意,只是不想將就。

    「我們之間當真是一點可能都沒有嗎?」其實她堅持了這三四年的光景,也不再是個十五歲的姑娘了,這兩年母親不止一次地勸過她放棄,不過是不甘心罷了。

    「沒有。」這般斬釘截鐵的回覆也應當是能斷了她的念想了。

    「好,我知道了。諸位公子,待等會兒賞花宴開始,清河將於宴上擇婿。」她說出這番話也不知是真的想通了還是只是出於一時意氣。

    但這就都不是裴昱瑾需要關心的事情了。

    前廳的熱鬧沈聽瀾是一概不知,他更是不知道裴昱瑾竟然已經優秀到可以自行處理桃花,幫另一半□□了。

    果然一個優秀的男人就應該有這樣的覺悟和素養。

    公主府的後院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說和相府差不多,只是相府那裡留出了大片空地用於建校場,而這裡就是純粹的玩樂,不僅有葡萄園,還有多種果樹,都是成片劃分的,看起來很是壯觀。

    「貴人裡面請。」那小廝不僅為他引路還提了個籃子準備來裝他採摘的葡萄。

    其實沈聽瀾也只是圖個新鮮,只親手摘了兩串就覺得沒意思了,用剪刀來剪磨得他手都有些疼,還是那小廝提議讓他先去休息,等摘好後再給他送過去。

    這樣也正合他心意,來這裡有幾年了,除了皇宮和相府他還沒有認真逛過其他的古典園林,而公主府的設計感非常典雅,即便是沒什麼藝術細胞的他都感受到了這種藝術的薰陶。

    沒人帶路,倒還有些探險的野趣,就是長公主府太大,路又多又雜的,沈聽瀾轉著轉著就不知道逛到哪裡去了,不過他也不急就是走的腳排骨篜里底板有點疼。好在前方有個院子,裡面竹林有個涼亭,他在進去前還特意看過院子裡沒人,他只在亭中小坐片刻也就沒想太多了。

    是半點都沒料到這裡竟然才是真正的吃瓜一線,是猹的天堂。

    「蕭昱,本公主究竟是哪裡對不住你,你要這般羞辱於我。你還記得自己是本公主的駙馬嗎,你帶個女人回來,是要讓本公主淪為全京城的笑柄不成。」

    乍一聽見這句話的時候,沈聽瀾正好彎腰給自己捶捶有些酸疼的腿,因為怕驚著他們,他都不太敢動,畢竟他不是故意要在這聽人吵架的。但一直維持著這樣的姿勢對他的「老腰」不是很友好,所以他也沒堅持一會兒就小心翼翼地直起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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