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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30:31 作者: 願棠
    若是可以,他也想自剜雙目,這主子的事情知道的太多可不是什麼好事。

    沈聽瀾聽了倒也沒有什麼過多的表示,這小太監幾乎是陪著原主長大的,倒是不擔心他會陽奉陰違的。

    「嗯,本王有些乏了想小憩片刻,你半個時辰後記得叫我。」

    他可還記得裴昱瑾的話,就是不知這裴相是要怎麼帶他去。

    「是。」孟衡知道主子這是信他的意思,趕忙從地上爬起來,替人除了外衫,扶著人躺下又將被子掖好,一旁的薰香點上。

    把該做的準備都做好後才退出去。

    珩王素來淺眠,入睡後不喜旁人在側伺候。

    而與他共享同一頂大帳的裴某人此刻都騎馬繞著大營轉了不知道多少圈了。

    此次隨行的官員雖然看見了有些奇怪卻也沒誰敢上前去問上一問,就算是有極個別嘴碎的也只是在私下裡八卦了兩句。

    元帝差人去問也不過是得了個「臣久不練習馬術,恐荒廢了要出醜於人前,便臨陣磨磨槍。」的回答。

    這話說的,鬼都不信。

    滿朝文武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單論騎射,就算是放眼天恆也少有人能出裴相之右。

    而裴昱瑾本來也就是信口胡謅,沒指望誰信。

    他自己心裡清楚,在大營里跑馬無非是心裡頭有些燥,想吹吹風冷靜冷靜。

    「主子,醒醒,到時辰了。」孟衡見自家殿下還在熟睡本有些躊躇,但又怕誤了事,思慮再三還是上前將人輕輕搖醒了。

    沈聽瀾倒是沒有起床氣,醒來後就掀被下床,由著人替自己更衣。

    許是心有靈犀,他這廂剛穿好衣服,那邊裴昱瑾就進來了。

    又是四目相對,不過比起尷尬,這次好似要多了幾分曖昧。

    「不知裴相要怎麼帶本王去。」沈聽瀾自覺並不心虛也就沒有刻意避開目光,甚至是率先開口。

    「殿下隨臣來便好。」

    裴昱瑾不答反倒是轉身出去了。

    沈聽瀾聞言微微皺眉似是略帶了些不高興,可還是抬腳跟上了。

    他出去時正見那人翻身上馬,動作乾淨利落,雄姿英發。可那人坐穩後竟是稍稍側過身子,向他伸出了一隻手。

    「這麼帶。」

    這不是這人第一次伸手給他了,但見一次沈聽瀾還是忍不住要在心裡默默地夸一次。

    真是一雙好看的手,配他這麼個人屬實是有些可惜了。

    「這麼帶?皇兄正值壯年,耳聰目明,沒有眼疾。」 如此未免太光明正大了些。

    就不該覺得他是個靠譜的,沈聽瀾忍不住在心底暗嘆了一聲,有些惆悵。

    裴昱瑾不蠢,自然能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臣不是術士,沒辦法大變活人,即便是陛下要怪罪也自有臣擔著,殿下何須擔憂。」

    沈聽瀾聽得這略有幾分無賴的言論沒忍住輕嗤一聲,「裴相真不愧是皇兄身邊的第一寵臣,說話就是有底氣。既如此,本王自然放心。孟衡,再去牽匹馬來。」

    同乘一騎也不嫌擠得慌。

    而孟衡剛得主子的吩咐還沒邁開腿就被人叫住了。

    「站住,不必去牽別的馬了,殿下今日與我騎一匹即可。」

    裴昱瑾不緊不慢地開口,似乎是一點兒都不怕被拒絕。

    「經裴相的悉心教導,本王也算是能騎著跑了,就不必勞煩相爺了。」

    沈聽瀾努力壓了壓自己的脾氣,但在說到悉心教導這四個字時語音不由得加重了。

    「本相素來高潔,不辭辛勞。」不知為何還是想要逗逗他。

    臉皮忒厚了。

    「裴昱瑾。」這樣連名帶姓的叫,無疑是能很好地彰顯說話者的不耐煩和怒意了。

    凡事過猶不及,逗急眼了可就不好了。

    「殿下稍安勿躁,臣剛剛說了若是陛下問責臣自是會一力承擔。您與臣同乘一騎,到時大可推脫是臣劫持了您,非您本意。」

    ……

    他剛剛是不是忘記強調皇兄文韜武略,智商超群了。

    鬧呢?

    不過儘管知道這個理由極其的荒謬且沒有說服力,沈聽瀾還是如他的願上了馬。

    畢竟他最近作妖的次數有些超標了,挨罵這種事還是交給別人吧。

    沈聽瀾的騎裝是正紅色的再配上他那張昳麗的臉,別說能藏住了,簡直就是最惹眼的存在。

    元帝身著一襲明黃坐於馬上,身側是美艷大方的洛後,兩人幾乎是一眼就看見了那道被藏青色擁住的紅。

    熾烈而顯眼。

    沈雲逸在看到的那一瞬間是有一絲錯愕的,因為憑他對幼弟的了解,雖然他愛鬧又不聽話,但對於自己說過兩遍及以上的事情是不可能忤逆的。

    除非有人攛掇。

    要不說多年的好友呢,從元帝望過來對上視線的那一刻,裴昱瑾就絲毫不辯解地開口請罪了,「臣知罪,但臣保證絕對不會讓殿下傷著分毫。」

    如此一來,倒是叫元帝不好開口責備了,只能是生硬地「嗯」了一聲,又吩咐道「記住你的話,佑彥但凡是蹭著些皮,朕都唯你是問。」

    「是,臣記下了。」

    呼,這人還算是守信。

    沈聽瀾見皇兄沒有為難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將心放回肚子裡去了。

    但因著不願意跟身後的人有太多的身體接觸,他一直僵直著背坐得筆直,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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