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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29:50 作者: 石上清泉
    聶寧杳從掠奪者淪為被捕殺的獵物。

    此時此刻,聶寧杳呆在自己的臥房中,她震驚的發現那雙玉耳變得如火焰般滾燙,同時也帶來劇烈的疼痛。

    聶寧杳不願讓聶家夫妻發現異常,她死死咬住下唇,強忍痛意,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她拼命調動體內的妖力,可妖力卻隨著妖血被虛空吞噬殆盡。

    到了這種關頭,即使聶寧杳再是蠢頓,也能猜到是陣法出了問題。聶慈究竟使了什麼妖法,不僅能抵禦控魂之術,還奪走了她的玉耳。

    玉石質地的雙耳緩緩龜裂,殷紅鮮血順著裂痕不住往下淌,聶寧杳急忙捂住耳朵,卻無法阻止玉耳崩裂的趨勢。

    片刻後,玉耳掉落在床褥上,黏稠鮮血浸濕了布料,散發出刺鼻的腥氣。

    聶寧杳踉踉蹌蹌走到鏡前,看到失去雙耳的自己,她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恐慌,發出尖銳刺耳的叫喊。

    隔壁的趙月華聽到聲音,急忙衝進養女的臥房,將堪稱噩夢的畫面收入眼底。

    趙月華被駭了一跳,她按住聶寧杳的肩膀,「杳杳,到底出什麼事了?」

    玉耳盡毀以後,聶寧杳聽不見任何聲音,她狀似癲狂的哭訴:「媽媽,是聶慈使了妖法,將我的耳朵變成玉石,現在我沒了耳朵,成了一個沒用的殘廢,聶慈肯定很高興吧?她為什麼會惡毒到這種程度?」

    看到養女鮮血淋漓的傷口,趙月華愣了半晌,她反應過來以後,忙不迭的撥打了急救電話。

    趙月華握住手機,用顫抖的指尖不斷打字,「杳杳,媽媽一定會治好你,再給你安裝最合適的義耳,你別擔心。」

    聶寧杳瞥見了這句話,幾乎快要壓抑不住心底的憎恨。

    聶慈不僅奪走了她的聽力,還侵占了至關重要的妖血。要知道,妖血是妖力的源頭,一旦失去,自己就會變成普通人,這樣的結果聶寧杳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

    她分明是最接近神的人,卻被聶慈毀掉了一切。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鳳凰花又開的營養液~

    第139章 文物修復師(十七)

    聶寧杳生而知之,從剛出世起,她每天夜裡都會夢到一盞玉燈,燈火溫暖和煦,讓人覺得格外舒適。

    突然有一天,她在夢中不小心打碎了這盞玉燈,等她醒過來後,一雙耳朵已經變成玉質,她身上也多了幾分強橫的妖力,才讓她平安度過最初被親生父母拋棄的日子。

    聶寧杳隱隱意識到,那盞玉燈是即將成神的靈物,但在衝擊神劫的緊要關頭被自己毀了,所以玉燈仍是妖物,它的部分靈體融入自己體內,化成了那雙玉耳。

    玉燈的靈體四散開來,有時候聶寧杳在想,若是她能集齊玉燈碎裂的部分,能否擁有神的力量?畢竟人間界的靈氣日益稀薄,幾乎再無誕生靈物的可能。

    她心裡火熱,卻不知該從何找起,漸漸地熄了念頭。

    當聽說聶慈天生具有陰陽眼時,聶寧杳便猜到聶慈同樣擁有玉燈的部分靈體,可聶慈空有寶山,卻不知該如何利用,白白浪費了最後的至寶,還不如讓自己拿到那雙陰陽眼,免得暴殄天物。

    昏迷前,聶寧杳腦海中的思緒愈發紛亂,由於受傷太重的緣故,她沒過多久便失去了意識。

    趙月華把養女送到醫院,想起杳杳含著淚的控訴,她擰了擰眉,沒有像往日那般將所有的罪責推到聶慈身上,反而冷靜下來,思量再三後,才按下那串熟悉而又陌生的號碼。

    即使聶慈是她骨血相連的女兒,但這麼多年來,她們幾乎沒在同一屋檐下生活過,趙月華並不了解這個孩子,甚至也不知道九天觀究竟教了她什麼。

    是用來自保的道法,還是能戕害他人性命的邪術?

    杳杳只是個普通人,若不是遭遇了無法用科學解釋的力量,她的血肉不可能化為玉石。

    電話響了幾聲,就被接通了,趙月華語氣沉鬱的問:「小慈,無論如何你都是聶家的孩子,之前是媽媽不好,傷了你的心,但杳杳是無辜的,就在剛才,她的雙耳變成玉石,寸寸碎裂開來,只有道法才能做到這種程度。」

    聶慈的感知向來敏銳,她能分辨出今天的趙月華與先前不同,不再癲狂尖銳,反而能夠仔細推敲因果。

    可就算如此,她仍不可避免的懷疑自己。

    有時候平靜比癲狂更傷人。

    聶慈瞥了眼身後的陣法,唇角緊抿成線。

    她一直不明白,趙月華分明是原身的母親,可在她心裡,養女才是最重要的,原身根本無法與聶寧杳相提並論。難道就因為心底的那絲愧疚,她就能徹底割捨下親緣?

    聶慈曾在聶寧杳控制下,要跟聶家斷絕關係,原本她還猶豫著該不該解釋清楚,現在聽到趙月華的話,感受到她的懷疑與試探,讓聶慈對聶家夫妻最後一絲孺慕也隨之消散。

    師父說得對,她天生親緣淡薄,確實不該強求。

    「聶太太,聶寧杳之所以會落得這種下場,是因為她受到了反噬,您明白什麼叫反噬嗎?布下陣法的人沒有成功,就會被陣法反傷己身。在您不知道的時候,聶寧杳在陣法上的造詣,已經遠超於我。」

    「您若想知道事情真相,大可以親自問聶寧杳。」

    說完,聶慈直接掛斷電話。

    她拍了拍身上沾著的灰塵,抬腳離開廢棄的工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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