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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29:50 作者: 石上清泉
可趙月華的舉動,怎麼看也不像是要把聶寧杳趕出家門。
齊司旻喉間無比乾澀,強自反駁道:「聶家財產都由叔叔阿姨支配,想送什麼、送多少,都是她的自由,她肯定有自己的考量。」
聶慈點點頭,「在母親眼裡,我確實比不過朝夕相伴的聶寧杳,她將房產送給養女也無可厚非,但我總有拒絕的權利吧?我不想要這隻玉鐲,麻煩你們把這東西帶回去。」
齊司旻啞口無言,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小慈,媽媽之所以把那套房產過戶給我,是因為她想給我留一個保障,將來整個聶家都是你的,而我只有那套房子,要是你介意的話,我可以把那套房產還給你!」
聶寧杳不想讓齊司旻對自己生出誤解,畢竟這個男人還有用,萬一他真相信了聶慈的說辭,會給自己帶來不小的麻煩。
「我想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是聽不懂話嗎?」
聶慈神情冰冷,她一步步走上前,垂眸望著身形纖弱的聶寧杳,嗤笑道:「有句話我也想問問你,你到底為什麼這麼恨我?」
「你誤會了,聶家養育了我整整十年,這份恩情我無論如何都不敢忘,又怎麼可能恨你呢?」聶寧杳忙不迭地解釋。
「如果不是恨我,你為什麼要親自挑選一件明器,作為我的生日禮?」
聶寧杳踉蹌著往後退,她緊緊攥住絲絨盒子,掌心也滲出細密的汗珠。
當初在拍賣會上看到這隻玉鐲時,聶寧杳確實察覺到了附著在玉鐲之上的陰氣,再加上這隻鐲子外表精巧漂亮,她便想藉助玉鐲,達成自己的目的。
但她真不知道玉鐲是明器。
青年俊朗斯文的面龐露出一絲疑惑,他揚聲問:「什麼是明器?」
「明器就是死人的陪葬品,換言之,這隻玉鐲很有可能是戴在屍體手腕上的,後來被某些盜墓賊挖了出來,幾經轉手,最終到了拍賣場。」
青雲子臉色陰沉,以他的修為自然能看出玉鐲的異狀,內心對聶家的厭惡更甚以往。
齊司旻兩手緊握成拳,怔怔的看向聶寧杳,啞聲問:「杳杳,他說的是真的嗎?」
聶寧杳含淚搖頭,「就算玉鐲是我挑選的,可我又怎麼知道這是陪葬品?我只不過是被玉鐲的外表所吸引,想著小慈會喜歡,才讓媽媽拍下玉鐲,我的心沒有那麼狠毒!」
「是嗎?玉鐲上明晃晃的血沁確實艷麗,可卻非天然形成,你好歹在聶家生活多年,連最基本的判斷力都沒有嗎?」
玉器長埋地下,會染上似血非血的紅沁,即使紅沁與屍首殘留的污血無關,也是被陪葬的鐵製品侵染所致,因此聶慈才篤定這隻玉鐲是明器。
「夠了,我不想再見到你,拿著你的東西回b市吧,我從來不欠你什麼。」
留下這句話後,聶慈略微彎下腰,牽起小師弟的手,緩步走進九天觀。
青雲子深深看了聶寧杳一眼,出言提醒:「好自為之。」
在來到羅浮山前,齊司旻根本不記得聶慈究竟是何模樣,只知道她的身體不好,必須常年在隨城靜養,因此只有聶寧杳陪在聶家二老身邊,承擔著照顧父母的責任。
以往齊司旻一直覺得,母親的話很有道理,聶慈確實稱不上孝順,否則也不會一走這麼多年,將親生父母拋在b市。
要是沒有杳杳的話,聶家夫妻的日子該有多難熬?
可剛剛見到聶慈時,他發現自己對聶慈的偏見產生的莫名其妙,他分明沒見過聶慈幾面,為什麼會如此厭惡一個尚未成年的少女?只因為她不夠孝順、不夠懂事?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僅憑那隻玉鐲,齊司旻就能斷定,聶家的情況與他以往認為的並不相同,甚至有很大的差異。
開車回聶家別墅的路上,青年半個字都沒說,車內陷入到令人窒息的寂靜中。
聶寧杳坐在副駕駛,她雙眸緊閉,那雙如玉雕琢而成的耳朵泛起艷麗的紅暈,其間好似有血色流轉,看起來尤為詭異。
回到別墅後,齊司旻把車停在庫里,聽到聲音的趙月華腳步匆匆地走出來,瞧見養女紅腫不堪的雙眼,她擰眉道:
「是不是聶慈又給你臉色了?早上我就說過,不能讓你們兩個孩子去九天觀,聶慈早就被老道士養歪了性情,整個人變得尖銳而偏激,杳杳性子軟,肯定會吃虧的。」
齊司旻很想問問趙月華,為什麼要對親生女兒如此苛刻,但他顧及兩家的情分,到底沒有問出口。
「阿姨,我有點累了,先上樓休息。」
話落,齊司旻轉身離開,花園裡只剩下趙月華母女二人。
「杳杳,究竟發生什麼了?我看司旻的狀態不對,你們吵架了?」
聶寧杳從包里翻出那隻絲絨盒子,遞到養母面前,啞著嗓子開口:「小慈說這隻玉鐲是明器,她不想要。」
聞言,趙月華越發覺得聶慈不懂事,「玉鐲本就是古董,跟明器有什麼關係?我看她就是無事生非!」
頓了頓,她繼續道:「咱們在隨城耽擱了這麼長時間,你明年就要高考了,就算成績好,也經不起這麼折騰,我和你爸爸商量過,後天有一班飛機時間剛好合適,咱們和司旻一起回b市吧。」
聶寧杳不著痕跡的擰了擰眉,她此次來到隨城,根本沒有達成原本的目的,要是折返b市的話,她該怎麼對聶慈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