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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29:50 作者: 石上清泉
    「那聶慈女士呢?她是聶書魏大廚唯一的骨血,於情於理,這間聶氏酒樓也應該由她接管,而不是你這個前夫。」桓穆語氣平靜,不帶分毫波瀾,但說出口的話卻讓明耀文的心臟沉入谷底。

    桓穆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到聶慈,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還是他跟聶書魏有舊,想幫聶慈討回公道?

    明耀文只覺得自己像是瀕死的魚,在案板上不斷掙扎,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不敢開口,腳下仿如生了根似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偏偏到了這種境地,桓穆仍不打算放過他。

    「聶慈與你終歸是夫妻一場,酒樓由你打理,每年的盈利如何分配?到底也是聶書魏留下的基業,這些財產總不能由你這個早已離婚的前夫獨占吧?」

    明耀文深深吸氣,絞盡腦汁為自己辯解,「桓先生,我之所以和聶慈離婚,是因為這個女人太過狠心,經常虐待我的一雙兒女,剛才您見到的嘉音,她是我的小女兒,聰慧乖巧,孝順善良,偏偏聶慈完全沒有母親的樣子,用點燃的香菸在嘉音身上留下一道道猙獰可怖的傷痕。作為孩子們的父親,我實在無法放任她這種行為,才和她離了婚。」

    有時候謊話說得多了,連自己都會騙過去。

    明耀文雙目赤紅,眼底爬滿密密麻麻的血絲,仿佛真是一個疼愛女兒的好父親,可他疼愛明嘉音不假,卻從來沒將聶慈當做自己的親人,反而將其視作可以利用的工具。

    現在他好不容易把聶慈這塊絆腳石趕出聶家,消失在他視野之中,哪知道桓穆幾次三番提到這個女人,讓他頗感不安。

    想到此處,明耀文心跳加快了幾分,試探著問:「桓先生,您以前見過我前妻嗎?」

    桓穆並未作答,倒是站在旁邊的秦楓主動開了口:「如果桓先生見過聶慈姐姐的話,方才也不會把我當成她了。」

    聞言,明耀文懸在心口的大石終於落到實處,他轉動著腕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扯謊:「聶慈可以無情,但我卻不能無義。我在師父手底下學了十多年的廚藝,要不是他老人家悉心教導,就不會有我的今天,眼下我雖然和聶慈分開了,但聶氏酒樓的盈利始終有她一份,等她回來,我一定會原封不動地將這份財產交到她手中。」

    說這番話時,明耀文的語氣極為誠摯,秦楓見狀,心裡暗自發笑。

    她從小跟明耀文一起長大,這個男人的秉性如何,世界上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剛剛男人所說的一切,不過是為了敷衍桓穆罷了,只要聶慈敢出現在酒樓里,明耀文一定會想方設法,徹底將那個女人打入幽暗恐怖的無間地獄。

    明耀文本以為桓穆問的已經夠多了,哪知道他仍沒有收斂的意思,「明先生說的一份財產究竟是多少?十分之一?五分之一?還是二分之一?」

    「聶慈是我的妻子,給她的財產自然是二分之一了。」明耀文隱隱約約覺得有些古怪,但話已至此,他總不能當著桓穆的面改口,只能繼續編造謊言。

    「聽清楚了嗎?」

    不同於之前的淡漠平靜,男人的嗓音蘊著似有若無的笑意,他從衣兜里拿出開著免提的手機,神情也柔和些許。

    明耀文和秦楓面面相覷,他們完全摸不清桓穆的想法,還是明耀文主動發問:「桓先生,您在和別人通話嗎?」

    「這個人你不僅認識,曾經她跟你們一家的關係還尤為親密。」桓穆眯了眯眼,漫不經心地道:「聶慈,明先生說要把一半的財產交給你,你覺得如何?」

    早在比試當天,聶慈就結識了桓穆,也知道這人來自華國最頂尖的家族,身份貴不可言,在她眼裡,桓穆與普通顧客沒有太大差別,不過他生了條皇帝舌,倒是能對自己的菜餚提出中肯的建議。

    一來一往間,兩人變得熟稔起來。

    不久前,桓穆給她打了個電話,還特地提醒她開啟手機錄音,原來是抱著這種打算。

    聶慈知道桓穆這麼做是出於好意,也沒有拒絕,淡聲道:「按理而言,父親遺留下來的所有財產都應該屬於我,但因為某些原因,這些財產落在明家人手裡,既然明耀文答應分我一半,那我就要位於城西的那家分店,以及我父親貼身佩戴的玉佩。」

    身為名正言順的明太太,秦楓從來沒用正眼看過聶慈,畢竟像那種蠢笨無知的女人,只會被別人榨乾所有利用價值,再毫不留情地一腳踹開,終此一生沒有翻身的機會。

    但此時此刻,她只覺得眼前發生的一切無比荒唐,聶慈被明耀文掃地出門後,非但沒有像陰溝里的老鼠一樣過活,還攀上了桓穆,甚至讓桓穆還心甘情願地為她出頭,索要聶書魏留下的財產。

    怎麼可能?

    秦楓腳下踉蹌了一下,好險沒摔倒在地,站穩以後,她木愣愣的看著正在通話的桓穆,張口欲言,卻被明耀文死死攥住了手臂。

    只見男人強擠出笑容,嗓音沙啞地道:「聶慈,我也想把城西那間分店給你,可那間分店記在秦楓名下,我雖然是她的丈夫,卻不能做主處置她的財產,真是抱歉。」

    聶氏酒樓旗下一共有三家店,一家位於城中心的老店,一家城西的新店,還有一家開在城南,生意算不上好,不溫不火的經營著。

    「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可以把城南那家店交給你,城南店經營了十幾年,師父還在那裡坐鎮過一段時間,價值並不比另外兩家店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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