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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29:50 作者: 石上清泉
對於這樣的情況,聶雲念非但沒有阻止,反倒樂見其成,畢竟她現在要拍攝的《飛躍大峽谷》是一部商業片,前期的熱度越大,帶來的收益就越是豐厚。
如今聶慈已經習慣了淮市博物館安排的工作,她本就喜歡鐵畫,而不是單純將鑄造當成謀生的手段。
早前她復刻湯祖的那幅《枯藤》和《泛舟》一共賺了三十幾萬。
有了這筆錢,她的日子倒是不像之前那樣捉襟見肘,她先把自己來到淮市第一年的花費打到聶景森帳戶中,才走進地鐵站。
此時地鐵站的人並不算多,聶慈餘光瞥見一個穿著長衣長褲的少女,五官清純可人,臉色蒼白到了極點,她大概二十出頭的模樣,看起來十分消瘦,不超過八十斤。
還不等她轉身離開,那名少女忽地暈了過去,聶慈趕忙扶住少女的胳膊,直接撥打了120。
昏迷中,少女緊緊攥住聶慈的胳膊,眼角濕潤,淚水大滴大滴地往下滑,嘴裡喃喃道:「安老師,你放開我,我真的不敢了,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
少女的語氣絕望又無助,像是迷途的羔羊,除了苦苦哀求以外,再也找不到其他出路。
過了大概十幾分鐘,救護車終於來了,聶慈和擔架員一起將少女抬到車上,隱隱約約間,她仿佛聽到安時瀚的名字。
難道少女口中的安老師就是安時瀚?
要是她沒記錯的話,安時瀚是美院的教授,他年紀輕輕就評上了正高,外表又尤為儒雅俊秀,不少女生都對他存有好感。
聶慈沒有急著回家,反而呆在病房中。少女的情況不算嚴重,只不過有些營養不良,才會突然昏迷過去。
少女睜開眼時就看到了聶慈,她像是受到了驚嚇,整個人瑟縮在床頭。
「你怎麼了?」聶慈挑了挑眉,覺得少女的反應不太正常,她的樣貌不算駭人,依照常理來說也不該把少女嚇成這樣。
「聶慈,你、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聽到少女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聶慈不由怔住了,難道少女認識原身?
「你是?」
「我叫安怡,是w大的學生,前些天,在某間畫室里看到過你的肖像畫。」
聶慈挑了挑眉,頗為篤定的道:「你說的那間畫室,是不是安時瀚的?」
安怡面色大變,顯然沒想到會被聶慈猜出來,她頹然地閉上雙眼,輕輕頷首。
「聶慈,謝謝你救了我,請你一定要小心安時瀚,他不是好人。」
將少女痛苦不堪的神情收入眼底,再結合安時瀚衣冠楚楚的表象,聶慈不難猜出究竟發生了什麼。
「人無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實,但你總不能傷害自己的身體,黑夜終會過去,你也應該向前看。」
聶慈跟安怡雖然只是萍水相逢,但她卻不忍心看到這樣的姑娘被既往的夢魘折磨,像安時瀚那種人,不配毀掉眼前少女的一生。
聶慈離開醫院時天已經黑透了,她搭車回到水灣鎮,等走到籬笆院前,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道身影,男人外表溫和無害,嘴角噙著一絲笑意,不是安時瀚還能有誰?
「聶小姐,可算等到你了,我是來向你道歉的。」
腦海中浮現出安怡過分消瘦的模樣,以至於聶慈一看到安時瀚那張臉,胃裡就一陣翻湧,險些當著男人的面吐出來。
聶慈沒吭聲,安時瀚倒也不急,眯著眼自上而下的端量著聶慈。
月色下,少女纖細的腰肢顯得格外窈窕,也十分柔弱。
安時瀚心裡很清楚,聶慈是靠著鑄造鐵畫的技藝過活,她的天賦卓越,甚至能夠媲美以前的湯祖,將湯祖遺留的鐵畫復刻完整。
這樣出眾的天賦不僅體現在她的雙手上,還是她內心的具象,要是能毀掉這麼一個被上帝眷顧的天才,讓她淪為籠中雀,再也飛不出自己的手掌心,那種滋味兒想想都覺得美妙。
安時瀚的呼吸愈發急促,他強行按捺住激盪的心緒,耐著性子道:「徐棟是我的學生,他給你添麻煩了,我作為老師,也應該代他道歉。」
水灣村的居民不少,但天黑後他們都回家休息了,附近除了聶慈和安時瀚以外,再無他人,只能聽見呼嘯的風聲。
聶慈注意到,打從安時瀚出現起,雙手就一直背在身後,難道他藏了什麼東西?
少女低垂眼帘,佯作沒有發現男人的異樣,她搖了搖頭,聲音冷漠至極:「道歉不能解決任何問題,所以你也不必再演戲了。」
聶慈轉過身,從包里取出鑰匙,剛剛插進鎖眼,安時瀚猛地上前一步,用浸過乙醚的手帕死死捂住她的口鼻。
聶慈早有準備,一直屏住呼吸,她裝出吸收了藥物的模樣,掙扎的幅度越來越小。
安時瀚右手拖拽著聶慈,左手打開木門,將少女帶進房間,放在客廳的沙發上。
燈光泛著昏黃的色澤,安時瀚死死盯著那張堪稱無瑕的純美面孔,只覺得喉間無比乾澀,他站在沙發前,作勢要解開聶慈襯衫的扣子,可他還沒碰到綢質的領口,本該陷入昏迷的人陡然睜開雙眸。
那雙眼睛格外明亮澄澈,不帶絲毫迷濛。
很顯然,聶慈方才並沒有吸入乙醚。
事情超出掌控的感覺委實稱不上好,安時瀚手上的動作一頓,同時心底也湧起陣陣不安,但在他看來,聶慈不過是個剛成年的小姑娘,自小在鄉下長大,柔弱內向,不懂爭搶,她的反抗根本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