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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29:50 作者: 石上清泉
聶慈絲毫不受外界的影響,此時的她早已將聶雲念、安時瀚等人拋在腦後,眼裡心裡都只剩下正在錘制的鐵畫。
她手上的動作又快又穩,握著鐵鑽,勾勒出精巧的花紋。
工作室內足足站了六七個人,卻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生怕驚擾了聶慈。
以前博物館剛收集到湯祖殘片時,他們也曾思考過完整的鐵畫究竟會是什麼模樣,是湖光山色,是花鳥魚蟲,亦或是名家書法,但由於殘片僅餘邊角,一切都只是猜測。
如今看到從聶慈手中誕生的鐵畫,風格構造與湯祖的手法如出一轍,經由紅爐灼燒的熟鐵色澤古樸沉重,頗具分量,也讓人頗為震撼。
叮叮噹噹的敲擊聲驟然停歇,聶慈大口大口地喝著維生素飲料,以此補充能量。
她原本白皙的臉蛋被火光映得通紅,雖粉黛未施,卻透著一種生機勃勃的美麗,像是盛開在懸崖峭壁間的花。
倚靠在牆角的記者看的呆了,回過神後,趕忙抓拍了幾張。
第13章 我以我手繪錦繡(十三)
半月後,淮市博物館因為一幅復刻的鐵畫作品上了熱搜,這幅鐵畫不是名家大師所造,而是聶慈藉助那塊巴掌大的湯祖殘片捶打而成。
那兩名記者用鏡頭記錄了鐵畫誕生的過程,將其剪輯成長達半個鐘頭的視頻,發布在淮市日報的官方帳號上。
華國的年輕人本就對傳統文化感興趣,鐵畫既富有難度又極具藝術性,再加上聶慈在網絡上具有一定的熱度,種種因素相疊加,當即吸引了他們的目光。
【完蛋,我快被聶慈圈粉了,鬼知道我前幾天還在發微博嘲她,覺得這個小姑娘為了熱度,什麼下三濫的炒作手段都用的出來,哪知道小丑竟是我自己。】
【嗚嗚嗚,我家裡收藏了不少鐵畫,聶慈在淮市博物館打造的作品,不管是否和湯祖殘片相吻合,都是難得的珍品,先前的《泛舟》聽說已經預定出去了,也不知道這幅畫作能不能拍下來。】
【樓上別做夢了,暫且不提那些虎視眈眈的專家學者,單憑淮市博物館,也不會任由這種優秀作品流失,肯定會出錢購置。不得不說,聶慈雖然沒有繼承趙雨菲的舞蹈天賦,但她在傳統文化上做出的貢獻遠超她的母親。】
【別提趙雨菲這個名字,我從來沒見過這麼惡毒的母親,為了籌謀長女的前程,不惜給次女p艷照,讓自己的女兒被全網蕩婦羞辱,就這種人還是國內知名的舞蹈家,她也配?我都快yue了!】
經歷了先前的風波,趙雨菲的名聲徹底毀了,原本定下的數場演出紛紛取消,甚至還牽連到了聶雲念身上,若不是聶家花了大力氣降低熱度,事情必定不能善了。
【龍生龍鳳生鳳,趙雨菲不是什麼好東西,難道聶慈就是了嗎?她從最開始就對自己的親姐姐抱有敵意,用盡各種方法引導陷害,若非如此,聶家也不會和這個女兒斷絕關係,希望大家不要被表象蒙蔽了雙眼。】
網上的輿論無論是好是壞,都不在聶慈的關注範圍之內,早在鐵畫完成的第二日,博物館的館長便主動來到水灣鎮,親自登門拜訪。
聶慈的性情雖然內斂,卻並非不通人情世故,當即將館長請到庭院中的藤編桌椅前落座,給人倒了杯茶。
「館長今天過來,可是為了那幅鐵畫?」
聶慈的外表還是一副少女模樣,但她心思卻格外縝密,稍一思索便猜出了胡館長的來意。
胡館長抿了口茶,開門見山道:「我也不瞞你,淮市博物館想要收藏你那幅鐵畫,價格雖比市面上低些,但可以長期合作,你的作品也能通過博物館的公開渠道送展、拍賣,對你日後的發展有很大的好處。」
說這番話時,館長眼底透著濃濃的欣賞。
他沒想到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真能將湯祖的作品復刻出來。昨天鐵畫剛裝裱好,就被錢教授盯上了,翻來覆去看了無數次,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那老傢伙用放大鏡觀察許久,又結合湯祖過往的作品相對比,發現聶慈對各種事物的處理十分老道,譬如葉片上的脈絡,藤蔓的紋理,就連那隻小小的畫眉鳥也勾勒得頗具其神,這一點便超過了絕大部分鐵畫匠人。
甚至比徐老爺子還要遊刃有餘,所謂「偷師」的謠言也就不攻自破。
這樣的鑄造功底,已經可以用天才二字來形容,因此館長的語調顯得格外溫和。
他人老成精,一眼便看出來這位聶小姐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只要不是心存惡意,與她溝通並非難事。
聶慈左手端著微微燙手的玻璃杯,蹙眉思索半晌,輕輕點了點頭。
「既然聶小姐同意了,明天博物館就會派人來取鐵畫,到時候三十萬的現金也會直接打到你帳戶上。」
是的,那場風波結束後,聶慈的作品拍出了六位數的高價,而其復刻湯祖的作品,更是叫價高達五十萬。
可惜淮市博物館沒有那麼多的經費,三十萬已經是極限了。
用來打造鐵畫的工具本就價格不菲,聶慈早已將原身遺留下來的存款消耗乾淨,因而她也沒有拒絕館長的出價。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聶慈的生活過得格外平靜,日日都會來到博物館的工作室內鑄造鐵畫。
為了能將鐵畫這種傳統文化發揚光大,博物館的工作人員每天都會錄製聶慈打鐵的視頻,雖然不是直播,聶慈也很少開口說話,安靜的房間裡除去規律的敲擊聲外,就是拉動風箱的呼呼聲,網友們卻百看不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