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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29:50 作者: 石上清泉
少女一步步朝前走,人群紛紛向兩側散開,她站在徐棟跟前,身型看似清瘦,卻與徐棟差不多高,甚至在氣勢上尤有勝之,壓過了所謂的「苦主」。
「你不必玩這種文字遊戲,我能明明白白地告訴你,這幅畫與徐家沒有任何關聯,也沒有受到徐家人的影響,這樣夠了嗎?」
不知為何,對上聶慈那雙眼睛,徐棟無端覺得心虛,仿佛自己的想法全都被她看透了。
怎麼可能?
他聽老師說過,聶慈雖然是聶家的女兒,但她自小在鄉下長大,沒經歷過多少風浪,哪有勘破人心的本事?
「空口無憑,場面話誰不會說?鱗片紋路你怎麼解釋?」徐棟定了定神道。
聶慈看也不看他,逕自望向眉宇緊鎖的錢教授和館長,問:「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淮市博物館裡應該存放著湯祖的作品殘片,對不對?」
此事普通人不知道,但經常與鐵畫打交道的專家學者卻不會不知,畢竟當年發掘到湯祖作品殘片時,學界圍著那塊鐵畫殘片研究了許久,卻無法復刻出完整的鐵畫,這一點委實可惜。
錢教授有些疑惑,不明白聶慈為何會在此時提及那塊殘片。
「我能復刻湯祖的鐵畫。」少女說話的音量雖不算大,卻仿佛一道驚雷在眾人耳畔炸響。
「人要強一點沒錯,但認不清自己的能力,口出狂言,最終便會淪為笑柄。」從人群里緩緩走出來的安時瀚,直接給聶慈下了評語。
「湯祖鑄造的鐵畫風格多變,且每一部分都有獨特的紋理,極難模仿,也極難復原,再加上那塊殘片連整幅鐵畫的三分之一都不到,沒有原始畫稿的情況下,就算你在鐵畫一途上天賦頗高,也無法使之重見天日。」
一邊說著,館長一邊搖頭,顯然沒把聶慈的話當真。
方才將展廳內衝突搬到微博上的記者,此時偷偷摸摸掏出手機,開了一個直播間,聞訊而來的網友也看到了這一幕。
【我去,聶慈都快把牛皮吹破了,她難道不知道羞恥二字怎麼寫嗎?】
【那名悲憤控訴的青年是我同學,他家世代以鑄造鐵畫為生,每一件作品都能稱得上是華國的瑰寶,但因為鐵畫市場本就不大,懂行的人也不多,徐老爺子的作品賣不上高價,這麼多年完全是靠著滿腔熱血撐下來的,這樣的老人都不敢放言說自己能修復湯祖的鐵畫,聶慈她怎麼敢?】
【不行,我快被聶慈氣死了,聽說這個賤人早就輟學了,像這種素質,哪有學校敢收?】
【我家就在淮市,現在我要去博物館,好好教一教聶慈做人!】
【樓上姐妹加油,我是念念的粉絲,因為這個上不得台面的妹妹,念念沒少被黑,我就是不在淮市,不然的話肯定要跟你一起過去。】
聶慈上前一步,言辭篤定,「不試試怎麼知道?」
館長跟錢教授面面相覷,後者忍不住問:「聶小姐,你想怎麼試?」
錘制一幅鐵畫,是要以星期為單位的,在場的人雖多,卻無法給聶慈這麼長時間。
「我可以先畫出那幅鐵畫的原稿。」
湯祖的鐵畫之所以很難復刻成功,缺失原稿便是其中最為關鍵的原因,聶慈只是個不滿二十的小姑娘,甚至高中畢業就輟學了,沒有歷史功底,並非科班出身,哪有本事超過所有的專家,完成他們想做而不能做的事呢?
【woc!讓她畫,我就不信她能畫出來!到時候當著所有人的面丟臉,我倒要看看她還能怎麼解釋?】
【不是我看不起聶慈,她的畫水平也就那樣,否則也不至於混了這麼長時間還是個小網紅,現在的社會真是浮躁,網紅為了錢什麼大話都敢說,有這功夫不如去磨練自己的專業技能,否則像她這種人永遠都不知道何為敬畏。】
望著聶慈的背影,聶雲念抿了抿唇,小跑著衝上前,挽住聶慈的胳膊,低聲勸道:「小慈,你快別胡鬧了,博物館不是能隨便開玩笑的地方,我會代你跟徐家道歉,咱們回家好不好?」
說這話時,聶雲念眼圈泛紅,眸子裡隱隱有淚光閃爍,她五官本就生得十分美麗,這會兒淚珠要落不落的模樣,讓周圍的看客都覺得聶雲念可憐。
畢竟她身為公眾人物,又沒在娛樂圈內站穩腳跟,還攤上這麼一個妹妹,堪稱倒霉到了極點。
聶慈微一側身,掙脫了聶雲念的鉗制,語氣淡淡:「首先,我沒做錯任何事,不需要向徐家道歉;其次,你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你也不必代我道歉。」
「小慈!」
聶雲念抬手按住胸口,眼淚不住往下劃落,她緊咬住下唇,低垂眉目,遮住了眸底的精光。
直播間裡的雲粉看到這一幕,心疼地無以復加,恨不得直接衝到博物館,好好替愛豆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好歹的妹妹。
第11章 我以我手繪錦繡(十一)
聶慈並沒有理會聶雲念,只目光灼灼地望著館長。
館長雖然對今天的鬧劇很是厭煩,但想著聶慈年紀不大,又在鑄造鐵畫方面饒有天賦,也不願讓她當眾顏面掃地。
可還不等他開口回絕,周圍的觀眾鬧了起來。
「館長,博物館不是設有筆會室嗎?就把聶慈帶到那裡,筆墨紙硯都備好,她還能翻出花來不成?」
「+1,要是她真將湯祖的殘片補全,我就跪在地上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