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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29:50 作者: 石上清泉
    第8章 我以我手繪錦繡(八)

    【wow聶慈也太美了吧!她應該沒有化妝,皮膚卻清透極了,像是質地上乘的暖玉,好漂亮啊!】

    【她手裡拿著的鐵錘看起來分量不輕,一錘一個小朋友!】

    【姐姐一錘砸中我的心!我可以我可以!】

    直播間內除了滿心惡意的黑子外,大部分都是對聶慈抱有好感的觀眾,她製作鐵畫的過程雖然稍顯無趣,但在鍛制不那麼緊張時,會詳細講解闡釋各個要點,使觀眾加深對鐵畫的了解。

    面對質疑,聶慈並沒有出言解釋,行動就是她最好的證據,鐵錘不斷敲擊鐵砧,刺目的火花四散開來,有的火星濺到衣服上,留下一道道燒焦的痕跡,聶慈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飛快處理著蜿蜒的「水流」。

    及至河流成型,屏幕前的觀眾方才回過神來,他們盯著少女纖細的胳膊,接著望向碗口大的錘頭,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聶慈鍛打了這麼久,除了氣息略有些急促、面頰泛紅以外,神情根本沒出現多大的變化。

    【姐姐賽高!我想買這幅鐵畫,小慈能不能在直播間放個購買連結?】

    「今天能將這幅《泛舟》徹底打磨好,材料連帶著裝裱價格偏高,請大家量力而行。」

    這幅鐵畫大概兩尺見方,面積並不算大,再加上聶慈錘打的速度很快,約莫耗費一周時間才能完工,再加上材料費以及用來裝裱的畫框和羊毛氈,成本很難降下來。

    並且原畫稿需要極強的國畫功底,否則無法用堅硬的鋼鐵展現出濃淡相異的墨色,從這幅鐵畫自身來說,無論是工藝還是技巧都堪稱一絕。

    【嘻嘻,老闆小姐姐快點把鐵畫掛在網店裡叭,我手速快,肯定能搶到!】

    【樓上別著急,鐵畫最後的拼接還需要一段時間,我估計沒有個三五天不能上線,畢竟慢工出細活,小慈又是個要求頗高的手藝人。】

    【以前我去過鐵畫廠,親眼看見裡面的老師傅用紅爐和風箱一點點將自己畫作的部分鍛造成型,許多人覺得老師傅固步自封,不懂得利用新工具,但我卻覺得用紅爐鍛造的鐵畫更具古韻,就像是泛黃的信箋,透著一種獨特的韻味。】

    聶慈雖然失去了原本的記憶,但鍛造鐵畫的每一個步驟,都深深印刻在她內心深處,即使想不起來過往,那種源自骨血中的本能依舊督促她將事情做到最好。

    「我製作鐵畫的時候會開直播,大家想看的話,可以來這個直播間。」

    邊說聶慈邊將《泛舟》所有的零部件組合在一起,先大後小,先遠後近,層層疊疊地使景物呈現在潔白的羊毛氈上。

    安時瀚不錯眼地看著她的動作,又將直播間的地址發給了自己的一名學生。

    「我記得你家裡有長輩是製作鐵畫的,能看出這人的師門嗎?」

    學生名叫徐棟,祖父經營一家鐵畫廠,從小接觸鍛造鐵畫的師傅,基本的眼力還是有的。

    收到老師的消息,他連忙看了一遍聶慈的鍛造過程,而後打字作答:

    「她的鍛造習慣和現在的匠人不太相似,更像數百年前的湯祖,也看不出到底是跟誰學的手藝,不過我祖父曾經做過一幅風格相似的鐵畫,目前收藏在淮市博物館。」

    看到這行字,安時瀚眸光微閃,聶慈不是不把他放在眼裡嗎?那就讓那個女人墜入萬劫不復的地獄,到時候她只能匍匐在地上,哭著哀求自己。

    腦海中浮現出的畫面,令安時瀚的呼吸陡然變得急促,他沒有再回復自己的學生,反而給聶雲念打了個電話。

    「聶小姐,我想採擷那朵百合花,需要你幫忙。」

    聶雲念沒有立時答應下來,問道:「你先說說幫什麼忙?」

    安時瀚也沒隱瞞,直截了當吐露出自己的想法:「淮市博物館有一幅鐵畫,與聶慈正在鍛打的《泛舟》在風格上格外相似,只要你這個親姐姐拿出證據,證明聶慈偷師徐家的手藝,就能扼斷她最後的生路。」

    聶雲念究竟抱著怎樣的心思,安時瀚不必細想就看得分明,因此只要自己能夠達成她的目的,這個女人肯定會不擇手段地幫他。

    電話那端半晌沒有回應,安時瀚也不著急,用電腦登錄微信,給身在淮市博物館的好友發了條消息,讓他將徐棟祖父曾經鑄造過的鐵畫拍下來。

    那個朋友姓衡,恰好是博物館管理員,沒多久便將圖片發了過來。

    「怎麼,難道你不忍心對聶慈下手?是了,她終究是你的親妹妹,一母同胞,跟以前那些貨色完全不同。」安時瀚刻意拉長了聲調。

    為了不讓別人發現自己的所作所為,聶雲念特地走到花園的角落,壓低聲音道:「你有多大把握?我之前已經失敗過一次,若是再被聶慈抓住把柄,就不能輕易脫身了。」

    近段時間正是她轉型的關鍵期,本就格外緊要,萬一再生出紕漏,恐怕會錯失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機會。

    偏偏她又不甘心就此罷手,放過聶慈。

    畢竟聶景森心裡還掛記著那個女兒,即便登報斷絕關係,依舊沒斬斷父女之間先天存在的親緣。

    如此一來,只有讓聶慈成為整個聶家的污點,讓聶景森徹底對她失望,聶家的一切才會屬於自己。

    「你放心,我什麼時候失手過?」

    安時瀚明白聶雲念的顧慮,但他對自己頗具信心,言辭間透露著一絲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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