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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28:49 作者: 李拾月
簫蘭因哼聲,不忿地扯了扯鞭子,卻被他拉得更近。
簫蘭因盯著秦淵,眸中似乎要泛出火光來,分外明艷動人。
秦淵鬼使神差地,心口狂跳著,大著膽子湊近,幾乎是鼻尖相抵,一字一句地問:「服、不、服?」
簫蘭因此刻也察覺出不同來,二人距離太近,郎君修長烏濃的眼睫都清晰可數,桃花眼微微勾著,鼻端清朗的呼吸噴在她面頰上,竟讓她覺得胸口悶悶,雙頰發燙。
但女郎從來不會輕言認輸的,她有些緊張地闔上雙目,咬唇道:「我不服!」
她雙頰艷粉粉的,連鼻端都染上了倔強又羞澀的紅,雙唇是濃烈而潤澤的緋色,攝人心魄一般——秦淵似被蠱惑,緩緩湊近,吻住了女郎的唇。
唇上陌生的觸覺叫簫蘭因觸電般地睜開了眼。
他在親自己!
郎君的觸碰其實很克制,試探而溫情,他甚至還很緊張地闔上了眼,濃黑的睫毛上下顫抖,蝶翅一般,蒼白的面上泛著紅暈,也將他的心緒出賣。
其實簫蘭因可以躲開的,因為他早鬆開了鉗制,但簫蘭因心裡也如小鹿亂撞,所有的感官都集中於唇下與他接觸的一點——她並不討厭他的。
少年人的接觸青澀而纏綿,情竇初開的少年郎又怎會至滿足唇畔輕輕觸碰,很快他們便相擁在一處,女郎修長的手攀在郎君寬闊的肩膀上,郎君寬大的手掌扣在她纖細的腰肢上,將距離越壓越近,二人唇舌追逐交纏,雙方的侵略性都十足,不肯認輸。
直至郎君舌尖輕輕的勾吮,她雙足一軟,徹底倒在了他懷中。
秦淵本來便沒什麼力氣,強撐著與她比了一番,已是強弩之末,與她親吻纏綿,不僅她忘情,他也失態,所以簫蘭因那一倒,秦淵一時無力支撐,悶哼一聲,護著她倒在茂密的青草地上。
二人的重量一齊壓在秦淵未愈的傷口上,他又痹又疼,甚至覺得傷口崩裂又開始流血,但心口充盈著滿足之感,抱著她輕輕地喟嘆一聲。
簫蘭因面頰貼在秦淵胸膛上,聽他嘆氣,她似嗔似惱地錘了一下他:「幹嘛!」
有些彆扭的兇巴巴。
秦淵只覺得可愛,撓了撓她發紅的粉面:「秦淵,我叫秦淵。」
簫蘭因愣神,反應過來,她是連他的名字都不曉得,便與他親吻了,悶悶地應了一聲,埋首在他胸前。
秦淵猶豫了一會,輕輕地碰上她烏黑的長髮,溫柔的:「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簫蘭因想了想,沒說出自己的大名:「童童。」
「童童,童童……」
他氣息輕軟,嗓音溫柔,喃喃的念著她的小名,好似織了一張網,細密地將她裹住,蕭蘭因被他喊得心口發燙,抓著他的手,羞赧地:「別喊了……」
她從他身上爬了起來,終於發覺秦淵的行動是不同尋常的遲緩:「你怎麼了?」
秦淵搖頭:「無事。」
簫蘭因哪裡會相信,扯著秦淵的手臂去檢查,繞過去一看,才知道他後背染了一片濡濕的血,驚呼:「你怎麼傷得這樣重?」
明明剛才只挨了她一鞭而已,怎麼傷成這樣了?
秦淵捏著簫蘭因的手:「沒事,舊傷而已,我緩緩便好。」
緩緩?這樣的傷情豈是能緩好的?
她拽著他:「快去看疾醫。」
秦淵卻一動不動,嘴角無奈地拽了下:「軍中無人敢治我。」他拉著她坐下:「陪我呆一會,我休息片刻,便好了。」
簫蘭因滿心不解地坐下,為什麼無人敢替他治傷?
她倏然湊近,盯著秦淵的眼睛看了片刻,又偏身打量他後背狼藉的傷,訝然道:「你就是那個,被元家兄弟欺負的副將麼?」
秦淵無奈地點了點頭。
她果然不記得他了。
那日的情形重現於眼前,那日眼眸中淬了一團火的郎君,與眼前的秦淵相比,消瘦得少了半個人形,秦淵這幾日一定受了許多苦,覺得心疼極了,抓著秦淵手心輕輕地撓:「……疼不疼啊?」
秦淵有一瞬間的愣神。
好似從來沒人問過他這個問題。
他長在端王府,父母皆是家生子,世代都是奴僕,自小被人打罵慣了,無人會在意一個奴才疼不疼。
便連該疼愛他的父母,對他也是不咸不淡,從未有過多的關愛,好似只多給他一口飯,將他養大便是了。
所以他自小乖巧懂事,學什麼做什麼,都比別人快,都比別人好,不過想要多一些疼惜,然從未有過。
此刻女郎滿眼關切地注視著自己,問自己會不會疼,秦淵心中軟得一塌糊塗。
他反握住簫蘭因的手,小聲地控訴:「疼……」
她更心疼了,先是義憤填膺地將元氏兄弟罵了個狗血淋頭,又恨鐵不成鋼道:「軍中無人敢治你,你便生受著麼?便不會出去尋旁的大夫麼?」
大營治軍嚴謹,又怎會允許兵士出走,若他不曾受傷,要掩人耳目離去,也不是難事,但他的情況,根本無法……
但他笑笑,沒有解釋,只摸了摸女郎柔軟的頭頂:「是,我太笨了,一下不曾想到。」
簫蘭因撇撇嘴,大約也知道他要出去不容易,眼珠子轉了轉,靈光一動。
她跳起來:「你在此處等我,我替你尋些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