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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28:49 作者: 李拾月
將秦緣圓放下,吼道:「鬼叫什麼?快過來替公主接生,我就在一旁看著,多嘴的拉下去砍了!」
郎君面如黑土,周遭一陣肅殺威壓之氣,膽子稍小的穩婆活生生跪在了地下,又叫玄迦一眼給剜起來了。
這才開始有條不紊地開始替秦緣圓接生。
從陣痛伊始至誕下胎兒,秦緣圓足足疼了四個時辰,玄迦的一條手臂,都被咬得到處是血印子。
她生了個男孩兒。
是如她所料那般,和玄迦一樣的小郎君。
玄迦親手剪了臍帶後,將嚎啕大哭的兒子帶到秦緣圓面前,讓她匆匆地掃了一眼,便將他塞給乳娘了。
秦緣圓還是在三日後,才見到那小傢伙的。
玄迦為他取名澈,他出生於夏季落雨世時節,寓意便是如水般清澈明練。
秦澈小郎君生出來時,秦緣圓匆匆一眼,只記得他是個紅彤彤的小猴子,如今一別三日,竟是個粉雕玉琢的奶娃娃,五官和玄迦生得十分相似。
秦緣圓看了一眼孩子他爹,又看了一眼兒子,忍不住在兒子臉上親了一口,奶聲奶氣道:「這是誰家的小郎君呀,怎麼這樣好看呀。」
自打那日後,玄迦便有了失寵之兆。
母子二人的情分似是天生情濃,時常惹得玄迦捻酸吃醋。
但秦緣圓總哄他說,小澈兒生得和他那般相像,她疼兒子,便是愛他。
玄迦時常被她哄得妥帖,第二日又陷入爭寵的循環中。
這日,玄迦起身,發現床榻二人中央,何時竟多了一個小尾巴,白胖似藕節的小胳膊蹭在他身邊,歡快地吐著泡泡。
大約是秦緣圓趁他睡著後,把這小傢伙抱了過來。
秦澈也是剛醒不久,和玄迦生得相似的鳳眼霧蒙蒙,見玄迦醒了,手腳並用地爬到他身上,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玄迦一手抱著尚在酣睡的嬌妻,一手抱著夢中剛醒的幼兒,輕輕地將手指抵在秦澈柔嫩的唇邊:「噓,你阿娘還在睡呢。」
——正文完——
第57章 秦蕭番外一
昨夜下了一陣雨, 晨起後天空卻又是藍湛湛的,渺遠空曠,一絲雜質也無, 叫人心生歡喜。
當然, 簫蘭因的快活並不只為好天氣,還因三月的禁足之期終於解了。
蕭蘭因自小長於安西,在大營中野慣了, 並不似長安城中那賢淑貞靜的女郎, 前些日子見侍郎家的小郎君強搶民女, 著急忙亂中揮鞭子甩了出去, 竟將那孱弱的郎君打成重傷,所以蕭夫人罰她跪了許久祠堂, 還禁足三月。
可巧, 今日九月十九, 不僅是她解禁之日, 還是觀音成佛之日。
蕭家乃將門世家, 滿門忠烈, 自然犧牲良多,她的長兄便於戰爭中犧牲, 所以蕭夫人對燒香拜佛之事, 格外虔誠, 清晨天尚黑著,便出門去了觀雲寺。
所以家中並無人可管束簫蘭因,正是出門玩耍的大好時機。
京郊大營為端王所掌,端王與她爹蕭元帥又交好,所以來長安後,簫蘭因常來這裡玩耍, 端王身邊的將領也都曉得,她是蕭家的女郎,還會派手下的兵士與她陪練。
此次前來,簫蘭因也是作此打算。
但她靠近演武場時,旁邊的空地,卻圍著一圈兵士,指點呼和,瞧著是有什麼大事發生。
簫蘭因湊熱鬧,隨著人群鑽了進去,卻發現中央不過是端王的兩位公子,提著軍棍在打罰一個年青的兵士罷了。
軍棍嚯嚯地落在那人身上,棍棍到肉,他的後背已皮開肉綻,站著破碎的衣料,淋漓一片血紅。
便是簫蘭因看慣了她爹蕭元帥處罰兵士,也覺得此舉有些殘忍了。
但這兵士又有些不同。
元家兄弟手中的軍棍落得又急又重,疾風驟雨的姿態也未能將他的脊背壓彎分毫,他好似渾然不覺痛一般,便是跪著,也如松如竹,傲氣得很。
簫蘭因繞在他身後,並不能看見他的面容,只能從他寬闊的背影中察覺到,他應當是個高大巍峨的個子。
端王家的大郎君元憑一棍打在那人肩胛後,他終於不堪重擊,捂著胸口嘔了一口鮮血,倒在地上。
二郎君元毓立著棍子在他的脊背處狠狠地搗了兩下,順嘴罵道:「呸!賤骨頭,你也配!」
也不知這兵士究竟犯了什麼錯,竟惹得元家兩位郎君這般怨懟,蕭蘭因隨手抓過一個兵士,指著中央傷痕累累的人道:「那人是誰?」
簫蘭因今日穿著男裝出行,但面容白淨,杏眼生波,明眼人一瞧也曉得這是個女嬌娥,可軍中怎會貿然出現女郎,還是這等衣著華貴,氣質不凡的。
那小兵也是有眼力見的,雖不曾見過簫蘭因,但也曉得這是貴族女郎,只好奇地掃了她兩眼,便恭敬解釋道:「那是端王身邊新來的副將,似乎是端王府里來的。」
簫蘭因:「那他犯了什麼事情?」
小兵撓了撓頭:「不曾,也不知做了什麼,惹了二位郎君不快。」
私下量刑。
元憑、元毓瞧著倒是人模人樣的,打起人來卻是惡毒又不講理。
她心下生了幾分鄙夷,想著還是儘快離開此地,去演武場中尋幾個士兵比劃比劃,打算擰頭便走了,但元憑突然朝她的方向走來,殷勤道:「蕭家妹妹,你怎會來此?」
蕭蘭因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句:「來這兒逛逛罷了,端王伯伯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