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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28:49 作者: 李拾月
玄迦不曾注意到秦方曲折的心路歷程,徑直往外頭的宴客廳去了。
玄迦走後,秦緣圓躺在喜床上,很是昏睡了一會,但因床上鋪滿了蓮子桂圓紅棗等物什,生生將她膈醒了。
秦緣圓揉著眼睛醒來,南星捧著膳食走了過來,喝了一碗粳米粥便用不下去了,許是方才醒來,覺得酸水反到口中,不大舒服。
但她嗜睡與食欲不振不是一日半日的事情,便也沒放在心上,只想著要去洗漱,將面上的妝容洗了去。
因時日匆忙,並未趕得及新建公主府,所以蕭皇后選中了這處宅子,原就是文宗朝時大長公主的宅院,處處皆美的,又在原來的基礎上翻新了不少,秦緣圓也是頭一回來此,竟是雕樑畫棟,精美無比。
浴房內不知是用了什麼法子,不僅引了活水過來,還有一汪頗大的熱泉,四角墜著白玉雕的鳳首,裊裊生著煙氣,三兩步路便栽有鮮花綠植,整個浴房充斥著清新水潤的天然香氣,十分舒適。
秦緣圓忍不住嘆了一句:「阿娘真是替我尋了個好地方。」
南星替她準備好的衣裳掛好,笑吟吟地回了一句:「這可不是娘娘的心思,浴房原不是這般,還是駙馬爺著人修繕成這樣,這泉水也是新引的,說是殿下喜歡呢。」
南星未說出口的是,公主府中,玄迦已處處打點,修了園林花圃,就為了迎合她的喜好。
秦緣圓聽著南星揶揄的口氣,想起和玄迦初次在溫泉池發生的事情,竟覺得有些赧然,小小聲請南星出去後,才終於將繁瑣的衣物褪去,一身輕鬆地沉入溫暖的泉水中,烘得渾身舒暢,方才被蓮子桂圓生生打斷的睡意又洶湧出來,竟趴在池邊睡了過去。
玄迦再次回來時,看見女郎歪在池壁邊安睡。
大約是熱氣蒸的,瓷白的肌膚染上了淺淺的粉色,在水中顯得晶瑩透亮,煙氣半遮半掩,將美好的胴體纏繞。
剛才在喜房中,被生生壓抑下去的念想又鋪天蓋地席捲而來。
但她睡得香甜,今日折騰已是疲乏,更兼她是個琉璃似的易碎身子,又不忍心折騰她。
便只悄然走進,想要將她抱起來。
迷迷糊糊聽見腳步聲,秦緣圓揉眼一看,竟是玄迦。
他將她被沾濕的鬢髮別在而後,輕輕地貼在她臉上:「醒了?吃過東西不曾?」
玄迦似個老媽子似的,衣食住行皆管得很嚴。
秦緣圓晃了晃頭,慢慢地伸了個懶腰,瓮聲瓮氣道:「吃過了。」又拉著他的手放在鼻端嗅了嗅:「你背著我喝酒啦?」
他身上酒氣頗重,但混合著他的體味,莫名地好聞,大約是溫泉泡久了,她竟有些醺然。
玄迦笑,捏了捏她的鼻子:「今日是喜宴,自然要喝。」
但心裡想著她,應付了一會,便佯裝不勝酒力,避了回來。
秦緣圓點頭,張開手要他抱。
這個動作便使得女郎姣好的身形浮出水面,穠纖合度的身軀泛著水澤,又是霜雪不及之美,愈加誘人。
玄迦直勾勾地盯著,喉頭熱切地滾了滾,雙手懸在空中,竟忘了如何動作。
秦緣圓眨了眨眼,還打了個呵欠:「你怎麼還不來呀,我身上都泡軟了,不想動了。」
玄迦這才應了一聲,取了裹身的布巾,將她抱了起來。
秦緣圓環住他的脖子,聞著他身上清清淺淺的酒氣,側臉去看他時,郎君面上竟泛起了怪異的潮紅,她輕輕搔了搔他耳腮之處,也沒察覺處什麼,很賢惠地說了一句:「你喝多了麼?要泡一泡澡麼?」
但郎君灼熱的鼻息撲在她面前,眼神深深地鎖著自己,眸中是山雨欲來的情意。
他渾身僵硬著,極不自然的。
便是再迷糊不清,秦緣圓也意識到他此刻想著什麼了,頓時面上一燙。
她捂著胸口的棉巾,小聲問:「你要不要,先放下我,我自己可以的。」
女郎面色酡紅時,更顯嬌美粉嫩,似個熟透的蜜桃,瞧得玄迦喉中一陣渴意,他啞著聲道:「無妨。」
然後便邁著大步將她送了回房。
秦緣圓想了想,因為蕭皇后將她接了回宮,籌備婚禮之事,二人近來並不曾親近,可自他們有了肌膚之親後,玄迦對她的身子頗為……貪戀,今日是洞房花燭,見他要走,她便也不扭捏,主動親了親他的唇,含糊問:「今夜是我們洞房花燭……你要去哪裡呀?」
玄迦強壓下去的念想自然被她的主動點燃。
不過郎君憐她體弱,處處顧及,十分溫柔,女郎起初頗得幾分意趣,亦十分配和,但那漏更滴答而落,郎君卻仍離不開她。
女聲便漸低了下去,隱約地低泣之聲,嬌氣極了,偶爾有兩聲傳了出來,又被郎君的親吻吞噬,玄迦啞著聲去安撫她:「乖乖……夫君最愛你……」
郎君的聲音與女郎的混在一處,漸分不出你我之勢。
玄迦成親兩日後,便離了長安,帶著李青霓往南越趕去。
秦緣圓在一人在公主府中呆著,總不得趣,索性回了宮,伴在蕭皇后左右。
這日,她照常晚起,便只趕得及用午膳,踏入門後,才發現秦淵正捧著一碗湯羹在餵蕭蘭因,一邊喂,一邊在與她說:「近來西山又查了幾個細作出來,大都服毒自盡了,只留下兩個活口,正拷在大牢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