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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28:49 作者: 李拾月
李青霓:「他是高高在上的蕭家郎君,我和他沒有彆扭,也不該繼續糾纏。」
秦緣圓多少覺得尷尬,如今怎麼成了她調節旁人感情了?
這個事情,實在是做不慣,她悄咪咪地捏了捏玄迦的手,眼神有些為難:「可這是你和我表哥的事情,我總不好插手罷?」
玄迦很直接:「不想管便別管。」
李青霓寒星似的眼眸漾出了哀傷,她咬唇,語氣艱澀。
「我知道,是您救了我。」
「殿下,您身上染著奇毒,所以你的血,是救我的藥引,我原是南越人,知道朱蛤身在何處,以此為交易,你助我離開蕭鐸,重回南越,可以麼?」
玄迦眸中閃出幾許玩味。
他本也查探出了朱蛤的所在,且都派人去取了。
玄迦望著窗外面色複雜青黑的蕭鐸,他失魂落魄地盯著李青霓,細雨打在他身上,十足的失意。
他揉了揉額角,緩緩勾唇笑了,罕見地覺得這事情可真有意思。
玄迦看了一眼蕭鐸,二人眼神交匯。
他拽著口氣,吊兒郎當地:「我答應你。」
秦緣圓扯了扯他的手,不解道:「你怎麼這樣!」
玄迦挑眉,示意她往外看。
但窗戶外只有染著雨露的竹枝緩緩搖晃,殘落的雨滴自青竹葉片墜落,似誰在漠然落淚一般。
第48章
玄迦此次回來, 是特地同她一道挑選成婚的喜服布料、頭面等東西,蕭皇后準備了許多,手下的人浩浩蕩蕩抬了十幾個箱子, 紅艷艷的錦布灼得人眼前一燙。
秦緣圓心不在焉地摸了摸眼前大紅的喜服, 心中仍記掛著方才的李青霓:「你當真要幫李青霓回南越麼?」
玄迦挑眉:「你不想要解藥麼?」
「可你分明都已經……」
「做戲,你不曉得麼?」
玄迦將她歪斜的腦袋扶正,取了匣中的鳳簪替她戴上, 捏著她的下巴左右欣賞了一會, 似插花似的左右更換了不少簪子, 擺弄了許久, 終於滿意,眸中泛著溫煦的笑, 緩緩道:「那日李青霓求你我行事, 蕭三就在窗外, 一道淋雨一道聽著, 他既然知曉, 便是誰來了, 也不能從他手中拐走李青霓。」
秦緣圓越聽越迷糊,不解道:「你既帶不走她, 又為何答應她?」
玄迦短促地笑了一聲:「誰叫他將你拐走, 還累得你受傷, 我如此應承,也沒有什麼意思,單純地想刺一刺他罷了。」
秦緣圓去揪他手臂:「你怎麼這樣壞,你們還是師兄弟呢,我表哥對你可好的——」
玄迦捉住她的手,放到唇邊親了一口, 意味深長的:「他日後還要多謝我。」
秦緣圓嗤了一聲:「咱們玄迦大師還發了善心麼?」
玄迦自然沒有這麼好心,顯然不是為了幫蕭鐸。
秦緣圓因為放血,身子虧損得厲害,一日能睡足十個時辰,醒來後卻仍舊精神不振。
她被困在蕭鐸私宅,二人相守的時間便少,這匆匆幾面,秦緣圓都是面色蒼白,弱不勝風,他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肉也掉了許多,玄迦心疼得不行,但如今又是多事之秋,無法時時貼身照顧,他一顆心都掛在她身上,焦心難挨,如今好不容易逮著機會,便略使壞捉弄了一把蕭鐸。
但剛才,蕭鐸失魂落魄地和玄迦說,西蠻那邊情形不好,屢次出兵侵擾,已成劍拔弩張之勢。
且蕭鐸叔父,掌兵的蕭將軍中了暗算,舊疾復發,傷情兇險,以至軍中無人壓陣,蕭鐸需得即刻點兵前往西蠻。
安西是蕭家軍駐守之地,蕭鐸作為少將軍義不容辭,何況,秦淵如今離不得朝野,朝中倒真無可靠之人,蕭鐸領兵事成了必要。
所以蕭鐸誠懇無比地拜託玄迦,將李青霓送回南越。
他這一去,短則半載,長則一年,她這般不情不願地在長安呆著,只會多生事端,還不如將她送回南越,派人隨從照顧,一來她順心,二來他安心。
而誰做事,都不若玄迦細緻周全。
所以玄迦反倒是壞心做了好事,他本就不大樂意張羅旁人的事情,秦緣圓口中仍喋喋:「表哥很喜歡她的——」
玄迦順勢將秦緣圓抱在懷裡,不滿地咬了一口她形狀姣好的唇:「我同你商討婚儀,你怎麼還同我說旁人的事情?」
秦緣圓訕訕地她哦了一聲,有一下沒一下地勾纏著他的衣帶,眸中仍是不解。
玄迦笑了笑,俯在她耳邊將來龍去脈說清楚了。
秦緣圓愣了一會,卻嘆了一句,如今果然是多事之秋,西山那事的後遺症逐漸凸顯,便是秦淵艱難地瞞著,但馬腳總會逐漸顯露,應付起來十分麻煩。
遠有西蠻,近有佟家。
蕭鐸曾說過,佟嘉月向宮中遞了不少摺子,被蕭皇后收了回去,都以身體不適推脫了。
這是一個信號。
不是佟嘉月起疑,是佟家人覺得不對勁。
佟家是太后母家,多年來在太后的縱容下,也攬了許多權柄,近年皇帝身體不適,他們更是變本加厲。
他們多年來與太后互通有無,驟然聯繫斷裂,時日久了,便愈發瞞不下去,所以只能派時常進宮伺候的佟嘉月出面探一探底子。這樣上下欺瞞,能支撐多久呢?真的能挨到蕭皇后產子麼?畢竟,還有四五個月呢,實在難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