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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28:49 作者: 李拾月
    知道秦緣圓被玄迦帶了回來,一群人風風火火地往往門外趕,行至垂花門下,卻見玄迦臂彎上掛著個長發如瀑的小娘子,她身上披著披風,但一雙手臂卻碧瑩瑩地露了出來,竟是只穿著齊胸衫裙!

    更過分的是,她雙手纏繞在郎君修長的頸項上,仰著修長的脖子要去吻他,口中情意綿綿地喚他:「哥哥、玄迦哥哥……」

    媚氣橫生的,直把人心都喊化了。

    秦淵眉心一跳,他看見女兒光裸的肌膚上,竟是星星點點的吻痕!

    玄迦究竟對她做了什麼?

    秦淵頓時怒氣上涌,拔出隨身衛士身上的跨刀便往玄迦身後砍:「玄迦!老子殺了你!」

    玄迦抱著秦緣圓,雖飛身躲閃,但到底力有不逮,生生吃了秦淵一刀,但抱著懷中人兒的手卻不曾動過的,依舊穩穩噹噹。

    他將秦淵手中兵器踢飛:「公爺,她中了迷藥。」

    在馬車上,秦緣圓飲了玄迦的血,漸漸昏睡了過去,玄迦便以為藥力已過,誰知馬車行入長安,秦緣圓便輾轉醒了,仍是扭著身子往他懷裡鑽,玄迦便道不好,那藥效仍未過去。

    但好歹較前些時候好一點。

    是以眾人所見,便是蕭府前上演的那一幕。

    玄迦將秦緣圓抱回繡樓,眾人又一窩蜂地跟了過去。

    秦緣圓一身血熱,玄迦又不捨得將她浸於冷水中,生怕她醒後著了風寒,便又割了一道口子去餵她:「乖乖,喝下去。」

    秦緣圓看見他身後那道血淋淋大口子,渾身一激,剩餘的三成藥效也散了大半,哭著去找紗布:「你怎麼了,身上好大一道傷,三表哥,快替他看一看呀!」

    玄迦搖了搖頭,捏著她的手腕,鬆了口氣:「你醒了?」

    秦緣圓後知後覺想起自己藥力驅使下做的那些糊塗事。

    又見蕭皇后和晉國公滿臉憂愁地望著自己。

    她面頰一燙,低著頭,解釋今夜的事情:「都怪我,在府里待得無聊了,才央玄迦帶我一道去的,所以中招了,也不能怨他,何況,玄迦已為我取回了冰蠶,秦叔叔,你不要怪他。」

    小女兒軟和地求他,秦淵還能說些什麼呢?

    但女兒受欺負不假,玄迦趁人之危不假,秦淵可一點兒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但他看了一眼眼淚汪汪的女兒,心下一軟,便也只能道歉:「玄迦,是我莽撞了,抱歉。」

    玄迦此刻正坐在角落,蕭鐸替他處理傷口,聞言,拱手道:「我確實莽撞,公爺言重了。」

    秦緣圓聞言,撇了撇嘴。

    大師,你既不莽,也不會撞。

    她方才中了愈創花,剝了衣服主動求歡,玄迦也只是親她而已,不曾越雷池一步,足見他心智之堅定,心性之嚇人。

    但她都這般了,心愛的郎君卻不碰她,秦緣圓心中,難免失意。

    她抱著被子,眸中黯黯的:「阿娘,我困了。」

    蕭皇后當即下令,將一眾人都逐了出去,與秦緣圓一道睡下後,摸著她的額發哄:「乖寶,睡吧,阿娘陪你。」

    秦緣圓低低地應了一聲。

    可燭火是暗了下來,秦緣圓的心仍是一團亂麻。

    她想起今夜皇帝突然暴起的情形,有些後怕,便撿著閒話和皇后聊天:「阿娘,你今夜為了我貿然出宮,若被人知道了,會不會怪罪你呀?」

    蕭蘭因笑:「沒人有這個膽子,何況,皇帝也不在宮中,我這個皇后出來透透氣兒,又有何不可?」

    蕭氏出身門閥士族,代代顯赫,蕭皇后父親弟兄俱掌兵,故此說話十分硬氣,皇帝雖不喜她,亦也不敢在她面前放肆。

    更何況皇帝近來魂魄也要被永和公主勾走,常是一入夜便出宮,恨不得日日住在觀雲寺的,蕭皇后眼不見為淨,日子過得更是寬鬆。

    只是。

    她嘆了口氣,十分為難地說:「乖寶,先前阿娘和你說過,你無需回宮,此事,怕是要食言了。」

    秦緣圓自然抗拒的。

    「為何?可是我今夜不聽話擅自出逃?阿娘,我保證——」

    蕭皇后搖了搖頭,握著女兒的手:「不是我的意思,是皇帝。」

    她語調幽幽的:「或許是我這幾日,時常出宮,便是無人敢說閒話,也終究被有心人注意到。皇帝日前曾和我說,他查知了你仍在世的消息,要以公主之尊,迎你回宮。」

    皇帝竟顯得一副大喜過望的模樣,十分驚喜殷勤,連賞賜都擬好了,一抬抬地送到鳳儀宮中。

    這一招打得蕭蘭因措手不及。

    若照往昔,皇帝知道秦緣圓非他骨血,對她們母女二人恨之入骨。

    當年蕭蘭因孕期,他便買通了鳳儀宮中侍女,累得她染了烏曇婆羅花的劇毒,後來也是陰差陽錯,竟將毒素轉嫁至胎兒體內。

    故此秦緣圓生來便染毒。

    秦緣圓沉默了許久,她記得阿娘說過,皇帝不喜歡她,她也不喜歡那昏聵的皇帝,卻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麼把戲,為何要大張旗鼓將她迎回宮中。

    她含著希冀問:「我……實在不想入宮,阿娘,還能有轉圜餘地麼?」

    蕭皇后篤定的:「無。」

    皇后無法推拒,她得知時,聖旨已交由翰林學士殿擬好了,也就是說,這已是朝野皆知的事情,便是她再有手腕,也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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