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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28:49 作者: 李拾月
竟還將他推開。
玄迦手上力道又重了些。
此刻秦緣圓很確定,玄迦就是故意的,疼得脾氣上來,不耐裝作伏低做小的模樣,在他腿上蹬了幾腳:「你幹什麼故意磋磨我?」
玄迦笑了一聲,心道這小娘子和他耍脾氣倒是很順手,便攥著她小巧的足,不讓她胡亂踢人。
秦緣圓無力地蹬了幾下,見玄迦的手臂不動如山,遂也放棄了掙扎,偏過頭不再看他。
但足底被玄迦輕輕搔了幾下,她頓時渾身發抖,哈哈哈發笑。
只見玄迦飛揚的鳳眼似笑非笑,又撓她:「本事不大,脾氣倒很大,你不要命了?就敢跳湖救人?若想死,作什麼巴巴地求我取榴丹花?」
秦緣圓只嗤嗤地笑了起來,身子上下扭動,不受控道:「我……當時……哈哈,你鬆手!」
她在他懷中挨挨蹭蹭,聲音裡帶著霧蒙蒙的惱怒,嬌嬌蠻蠻的,又不耐地咽嗚了幾聲,百轉千回的,玄迦只覺得一股酥麻的熱意順著脊柱往下走。
他抑著心智,「嘩」地一下站起,秦緣圓脫了他的懷,落在了緋紅一片的紅褥子中。
她覺得今日的玄迦有些怪異,躺在榻上撐著頭看他,卻只能見他挺拔巍峨的脊背繃緊,竟是轉過身去了,好奇道:「怎麼了嘛?」
後背傳來她弱聲的囈語,輕輕柔柔的,玄迦沒由來覺得,此刻她好似書中那些單憑吟哦淺唱便能勾人心魄的妖精,他猛地回身,將錦被蓋在她身上,試圖將亂他心神的妖精驅走。
秦緣圓兜頭被錦被蓋住,低低地叫喚兩聲,卻已被玄迦扯著被子捲成一卷,只露出頭臉在外,她心中一片迷茫,玄迦為什麼將她卷了起來?
女郎身上裹得嚴實,好似也將他心頭的旖念束住。
玄迦舒了一口氣,又見她烏髮凌亂,參差不齊地或包裹在錦被中,或散亂在細白的頸項前,默了一會,仍伸手將她凌亂的碎發捋開。
隨即玄迦只別開眼,未曾看她,好似在和虛空對話:「你以後行事,不要衝動,只多顧慮自己的身體便好了。」
秦緣圓愣了一愣。
此刻天已漸漸暗了下來,昏沉沉的室內不曾燃燭,只熏著悠遠平和的佛香,大抵是這若有似無的煙氣,還是暗沉的柔光,竟顯得低眉斂目的玄迦潤澤溫柔不少,仿佛是,佛堂里的泥金菩薩似的。
秦緣圓愣了半晌,碰上玄迦柔和溫煦的眼神,心頭驀然一軟,喃聲點頭:「知道了。」
玄迦雖未說話,但唇角勾了勾,秦緣圓明顯察覺出他的情緒有所和緩,試探道:「大師,許久不見,那榴丹花的毒素……可煉出來了?」
這話一說出,玄迦舒展的眉頭隨即蹙了起來,心道這小娘子見了他,滿心滿腦地就是她那些東西,許久未見了,一句問候也不曾有,劈頭蓋臉就是榴丹花。
在秦緣圓心裡,他竟成了取毒製藥的工具麼?
這個認知使得玄迦莫名煩躁。
但小娘子裹在艷色旖旎的被衾中,雙頰被熱氣蒸得粉嫩,含著水意的眼兒,怯生生地望著他,那點子無名火也被按了下去,一股子悶氣窒在胸腔,又不好對她發作,只僵著臉色冷嗤了一聲。
秦緣圓頓時不解,方才不都還好好的麼?怎麼好端端又變了臉色,玄迦的心,可真難猜。
玄迦:「自是煉好了,但卻不能給你。」
她心裡著急,扯開那束手束腳的被衾,坐了起來,不忿道:「為何?」
被衾拽開了本就穿得不甚穩當的外袍,滑到肩胛,將墜未墜,危險極了,胸前那片白膩的肌膚和雪柱似的鎖骨毫無保留地袒露出來,在昏黃的內室中,好似發光一般地惹眼。
玄迦倉皇將視線別開,對著窗外那影影綽綽的樹蔭,逼迫自己,靜心。
也不再回話了。
秦緣圓大為不解,徑直在貴妃榻上站了起來,這下二人的距離終於拉近,少了身高的壓制,秦緣圓底氣足了起來,挑著下巴道:「大師!您看哪裡作什麼?倒是看一看我呀!」
女子身上的馨香熱氣陡然逼近,女郎張著粉嘟嘟的唇,熱切道:「毒素呢?能給我看一看麼?」
嬌柔的肌膚蹭在他頸側,鼻息撲在那處肌膚上,燙得玄迦失了神,他忽然不想忍耐,最好能叫她徹底知道他居心不良,心齷齪。
玄迦終於直視秦緣圓。
小娘子赤著腳踩在貴妃榻上,卻被他穿過腿彎摟在懷中。
二人同時跌坐在貴妃榻上,只不過玄迦在下,秦緣圓卻臥在他身上。
玄迦靠近她,灼灼艷艷的鳳眸亮得驚人:「你欠我第二件事,若答應了,我便將榴丹花毒素給你,不止如此,還奉送你冰蠶的下落。」
這便是今日於花樓中的意外之喜了。
雖未查證,但用於哄一哄秦緣圓,還是可以的。
二人靠得太近,鼻尖相抵,秦緣圓連他的眼睫都清晰可數,他身上那股酒氣蔓延,熏得她昏然欲醉。
大約因為頭腦不清醒,她未閃躲,眨了眨眼,愣愣回答:「我答應。」
玄迦笑,捏了捏她頰:「我還未說是什麼呢,你未免應得太快。」
秦緣圓:「那是什麼?」
玄迦眸中笑意更甚。
秦緣圓腮邊的髮絲被他拂至耳,然後聽見他低沉得近乎發啞的聲音,印在她耳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