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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28:49 作者: 李拾月
秦緣圓肌膚仿佛被灼了一下,訥訥地鬆開手。
玄迦輕輕地笑了一聲,拍了拍袍子,這才翻出一個瓷瓶。
秦緣圓精神不濟,雙目懵懵地盯著玄迦,落到那瓷瓶上,也未聚焦,只瞧見幾個斑斕的反光點,恍惚地聽著窗外雨絲沙沙打到竹葉上,一陣又一陣。
忽然肩胛處傳來一陣涼意,她恍然一驚,卻發現自己的衣袍已被人撩開,肌膚□□裸地暴露出來,那可怖的情形如潮水一般漫起,她瞬間驚起,揮著手、流著淚,茫然無措地要將靠近自己的人驅走。
玄迦攏住她的手,輕聲哄:「別怕,我替你上藥。」
但秦緣圓眼中已然失焦,神智不清,揮拳狠狠地打在玄迦的身上,連藥瓶也掀翻在地,「啪啦」地一聲落在地上,藥粉飄散在空中,淋漓一片。
她昏迷時便常會如此,大約是被嚇得狠了,日日都是安神的湯藥養著。
須知如此躁動,乃是費神虧體的大忌。
她絲毫不吝惜自己的力氣,這樣發作起來,臉上青青白白,雙唇發顫,氣息也越來越弱。
因秦緣圓時常發作,玄迦在床頭都備著湯藥,此刻便想著將她抓起來餵藥,他上前欲摟住她,卻被秦緣圓一巴掌甩在臉上。
因為她失了神智,力氣便格外大,若秦緣圓仍清醒,便能看見郎君白璧的臉上明晃晃地掛著掌印,十分刺眼。
玄迦蹙眉,神色變了又變,怪異難掩,但仍嘆聲未和她計較,只按著她的脊背往懷裡拉,秦緣圓受了壓制,尖叫著推他。
她那點力氣,又豈能推得動玄迦,轉瞬間眸中浮出狠色,齜牙咧嘴衝著他脖子咬去,玄迦偏頭閃開,不偏不倚咬在玄迦唇上。
因為她使了十足的力氣去撕扯,玄迦唇肉瞬間被她咬破,猩甜的血液淅淅瀝瀝流了出來,被玄迦抵住脖頸往秦緣圓口中渡去。
她起初不情不願,但玄迦的血液於她而言是恢復體力的靈藥,身體的虛乏、神智的狂躁俱被壓了下去,終於不再瘋狂掙扎,但卻仍未清醒,只是食髓知味地舔舐、吮吸那處傷口,渴望得到更多。
玄迦心驚,額上青筋直跳,呼吸亦迷亂。
懷中的女孩兒纏他愈緊,她肌膚蒼白得幾乎透明,眼睫的淚、唇角的血,有一種敗破的美,他心中那些肆虐的想法呼之欲出,想將她撕咬吞噬,化為己有。
內心無不煎熬地想,她受了大罪過,如今又不清醒,這樣待她和那禽獸有何區別?那是他此生最深惡痛絕的人。
「緣圓,你乖些。」玄迦推開她,含糊低語。
但秦緣圓如今得了意趣,哪裡願意放他,小獸一般在他身上挨挨蹭蹭,玄迦被撩出一身邪火,眼底亦是濃黑一片,他心中默念著清淨咒,將她推開微末的距離,欲取藥餵她。
他轉身一瞬,肩頭便被這沒良心的小娘子咬了一口,這會沒了甜頭,他又成了惡人,她又是錘又是打,手腳並用要將他推開。
玄迦吃痛,手上的藥亦覆了些出來,他蹙著眉,心想,她這般不乖,藥也不願意好好喝,只能……
他飲了一口藥,將作亂的小娘子抵在塌上,捏著她的下巴想將藥汁渡去,秦緣圓自然不願意,齒列緊閉,雙腿掙扎著去踢他。
玄迦呼吸粗重,大掌將她雙腿攏住,嚴絲合縫地壓在身下,舌尖挑開她的齒列,緩慢而細緻地餵她喝藥。
秦緣圓仍是掙扎,玄迦這才恍惚回神,碰了碰她後頸的幾處穴位。
不聽話的小娘子終於呼吸平靜地睡了過去。
只剩下玄迦一身僵硬,他喘息劇烈,發泄似地在小娘子唇上磨了磨:「就不該這樣放過你。」
這話中文字,單拎出來看,似乎還有幾分狠色。
可郎君滿臉繾綣,聲音亦是溫柔得近乎低啞,滿含珍重地親了親女郎汗濕的額頭,呵護若珍寶。
第21章
暮雨瀟瀟,青竹垂影。
玄迦立於廊下,雙手背於身後,分明是冷淡至極的臉色,明滅的竹影映在他白璧一般的面容上,顯得陰戾而駭人。
下首的武官略矮他半身,垂著頭,謹慎地稟報:「毓王殿下在別莊遇了襲,傷得厲害,數日醒不過來,探子回報說,不過湯藥吊著性命罷了。」
「唔。」玄迦極淡地回了一聲,眉壓著眼,周身一股低氣壓。
那武官打量著他的臉色,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小心翼翼道:「天子大怒,下了死令要將刺客尋出來,殺無赦,如今一連幾日查不到線索,已無辜處死了許多人。」
玄迦聞言,冷笑一聲:「真是禍害留千年。」
那武官知曉主子最厭惡這雙兄弟,更是駭得跪了下去。
玄迦垂著眼,若有所思。
臨走前他曾看過一眼那禽獸的情狀,傷情不輕,但總不至於盤桓數日未醒,如今便是連秦緣圓那般玻璃塑的身子,也好歹醒了兩回,他如此情況,其中必有隱情。
但也不管許多,左右這等禽獸,死了最乾淨。
他沉思片刻,內室卻突然傳來小娘子一聲囈語,仍似驚恐,他眉心一跳,頓時撩袍而去,匆匆留下一句:「再探。」
廊下半跪的武官面上露出幾分猶疑,愕然地望了望四周環境,分明一切相安無事,他家喜怒不形於色的大人,怎麼近來如此反常?
玄迦耳目皆聰,尋常人比之不得,他聽見秦緣圓細微的聲響,匆匆趕了進去,見小娘子眉頭緊蹙,面色蒼白,口中喃喃:「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