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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28:49 作者: 李拾月
這次董嬛請她過來,是想讓她幫忙參謀參謀,如何布置當日環境。
秦緣圓順著抄手遊廊走去,隱約聽見了女子低低的哭泣之聲。
竟是向來端莊持重的董嬛。
秦緣圓往前走了兩步,聽見葉淇柔聲安慰:「阿嬛,莫哭了,此處原就是皇家的園子,如今貴妃要來此處避暑,不許咱們用,也沒有法子......再說了,你家的荷塘也很好呀,並非此處不可。」
董嬛邊哭邊訴:「她算哪門子的貴妃!人\\盡\\可\\夫,不知廉恥!以為得了天子寵愛便能橫行霸道了,分明是我先說好了,如今諸事備齊,她怎能說搶就搶!」
這位方貴妃,秦緣圓也是知道的,傳說她入宮前便嫁過人,然天子得喜愛,方貴妃的先夫便被暗中處死,美人亦被強行納入宮中,自此養在深宮,盛寵不衰。
這風流軼事更是編成了戲文,連秦緣圓都略有耳聞。
但秦緣圓隨即明白過來,原是辦詩社的場地被搶了,鬧脾氣呢。
董嬛哭得厲害,秦緣圓也不好貿然進去,想著往後折返,避開她們的私語,免得衝撞,但葉淇接下來的話卻讓她腳步一頓。
葉淇嘆氣,幽幽道:「貴妃倒是風流,最無辜的是那位禪師。阿嬛,你還記得麼?咱們在觀雲寺曾見過的,如今法號喚作玄迦。」
「若非生母如此作為,他大約也是一個風采卓然的郎君,何至於剃度出家,青燈古佛相伴。」
董嬛好奇、探究滿滿地問:「你說他爹究竟是誰?聽說他昔年是養在毓王府的,是毓王家的小公子,但也有說,大師是天子所出。」
她頓了頓:「抑或是那寒門子的種?不然為何鬧得要出家?」
葉淇感慨:「他們皇家可真亂。」
第19章
一窗之隔,因為被方貴妃搶了場地的董嬛又嗚嗚哭了起來。
因為玄迦的事情,秦緣圓再聽這哭聲,便覺得格外煩躁。
她和玄迦初識時,明華長公主曾嘲諷地喚他「二郎」,還有崔青嵐話里話外的貶低之意。
忽地想起墜崖時,她曾無意中瞧見,玄迦脊背腰腹上累累的傷疤,或許玄迦從前,過得並不如意,受了許多苦難也未可知。
腦中浮現起玄迦小時候,玉雪可愛的一團,受了欺負滿眼包著淚的委屈模樣,一個小孩兒,到底要經受過什麼,才會選擇剃度出家,訣別父母呢?
如此一想,更覺得女郎的咽嗚哭泣之聲聒噪,步履匆匆地走了出去。
有引路的奴僕問:「居士,您怎麼還未進去,需要奴引路麼?」
秦緣圓心不在焉道:「二位女郎有事相商,讓我在外頭稍候。」
熱心奴僕要引她去客廂休息,秦緣圓婉拒之,心裡沉沉悶悶的,想去荷塘邊吹吹風。
這園子景致造得不錯,湖邊疊石為山,一片峰巒,秦緣圓心煩意亂,倚在冰涼的石壁上,望著蓮池湖景。
她忽地想起不久前紫霞湖邊,也是這般荷葉連天的景致,荷花深處的郎君,清淺浮光落在他身上,一派光明落拓。
如今再望著相似的風光,更是觸景傷情,心中黯黯,不想在此處呆著。
秦緣圓便想著,和二位女郎道別,回家再說。
但就在秦緣圓轉身而去的片刻,她忽地被一股蠻力扯住,頭皮一陣痛麻,她驚叫出聲,整個人已被拽入層層疊疊的湖石林中。
她被按在個滿是酒氣的懷中,那人捏著她的脖子,赤紅著眼眸,一片醉酒之色,氣息渾濁猩膩,他摸了一把她的手,笑得淫\\邪:「小美人兒?等很久了罷?」
秦緣圓甚至來不及開口回話,下巴被人用力捏住,頃刻之間,一張酒色昏蒙的面容壓了下來。
她咬唇,偏頭閃過,又被那男人狠狠扇了一巴掌,頓時天旋地轉,腦袋嗡嗡作響,她甚至覺得,自己臉頰的皮肉都被打爛了,一陣腫脹的疼。
她又驚又怕,眼淚完全不受控制,簌簌地滾了下來。
這人不僅在她脖頸間亂拱,手亦是不安分地在她身上胡亂撕扯。
夏日衣衫薄透,經緯稀疏,很快便破散開來。
帶著水汽的風,刮在裸露的肌膚上,秦緣圓打了個寒顫,身上起了大片大片的雞皮疙瘩。
這人吃醉了酒,身上力氣雖大,神智卻不大清醒,趁他晃神,秦緣圓狠狠地推他一把,扭頭往湖邊狂奔。
身後傳來一陣狂妄的冷笑,那惡徒已快步趕上來,一把拽住她的腕骨,表情猙獰:「小蹄子,耍什麼欲拒還迎的把戲?」
說罷,便伸手去扯她的褲子。
秦緣圓躲閃開,眼底淚水越淌越躲,模糊了中年男子恐怖的臉,她有氣無力地斥責:「此處皇家私院,怎可在此撒野!況且我又不認得你......」
這話沒說完,腮幫子就被抓住。
二人距離拉得極近,透過朦朧的眼淚,秦緣圓看見他蓄著一把山羊鬍,生得一雙三角吊梢眼,縱橫著細紋,年紀做她爹也使得。
還有便是,湊近時,秦緣圓能聞到若有似無的怪異氣味,膻臭、辛辣、濃香,糅合到一起。
其他的,秦緣圓無暇思索,因為那人情緒顯然狂躁不少——因為她的閃躲掙扎。
很快,秦緣圓被他毫不憐惜地甩到地上,她後背抵著粗糲的砂石,右手打在湖水上,水花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