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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26:32 作者: 雪嫵
    李依蘭見自己的話還沒有起到預期的作用,心中微怒,冷聲道:「如果你離開他,以本宮西夏公主的身份,自有辦法讓他們放了昊哥哥!」

    趙溪月聞言,低下頭,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地,神色鬱郁。李依蘭氣惱地哼了一聲,厲聲道:「我早就知道你一點都不愛昊哥哥,所以是不會顧及他的死活的!」

    趙溪月聞言一震,突然仰起頭,冷眼望向李依蘭,道:「誰說我不愛阿昊,好!我明日便離開此地,永遠都不再見他!你一定要遵守承諾,救他出來!」說著,禁不住珠淚盈盈。

    李依蘭輕蔑地一笑,道:「我一定會救他的,畢竟他還是我的丈夫。只是,你必須現在就離開,永遠離開大金!」

    趙溪月說明天再走,其實是想和柳絮告別,順便叫他帶幾句話給完顏昊,哪知道李依蘭如此不盡人情,可想到完顏昊的安危,還是狠了狠心,默默地點了點頭。

    李依蘭目送著趙溪月兩姐妹遠去的背影,冷冷一笑,這個女人終於不再纏著她的昊哥哥了。可是,下一刻,李依蘭的眉頭皺成了一個結,她要怎樣才能救出昊哥哥呢?

    金鑾殿上。

    金太宗正為完顏昊的事情而非常傷神。突然一個兵將模樣的人,一路小跑而來。「八百里加急戰報」的話語響徹整個宮殿。

    正在殿上為完顏昊應不應該判死罪而爭吵不休的兩邊大臣、王親貴族,都震在當場,瞬間啞然無聲。

    金太宗亦非常震驚,這時,只聽那伏於地上的軍士手拿一捲紙書,高舉過頭,恭聲道:「皇上,八百里加急!南宋來犯,已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下我大氏三座城池!」

    金太宗身邊的貼身太監杜公公急忙行到階下,取過那兵士手中的戰報,轉身走上玉階,呈給金太宗。

    金太宗接過戰報一看,陡然一揚手,將那戰報直接摔下了玉階,虎眉一揚,怒道:「給朕馬上派兵去啊!朕要打他個落花流水!」

    眾人面面相覷,金國最能打戰的便是兀朮和完顏昊,如今兀朮已死,而完顏昊又因此關在天牢,放眼殿上,誰能為主帥,指揮作戰呢?

    金太宗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一陣怒意之後,他竟有些慶幸宋國此時開戰,這是給了一個他放完顏昊的絕佳機會啊!只見金太宗向心腹大臣檀道城使了個眼色。

    檀道城領會,馬上上前一步,站在大殿中央,躬身道:「皇上,臣有個建議!不如讓太子殿下領兵出戰,待罪立功!」

    金太宗微微點了點頭,望向殿中眾人,只見眾人一陣竊竊私語之後,竟皆表示贊同:「請皇上讓太子領兵出征!」

    天牢中。

    完顏昊的拳頭緊緊地攥起,手上青筋暴漲,眼中似要噴出火來,望著伏跪於地的柳絮,厲聲道:「你說月兒不見了!」

    柳絮伏趴在牢室中,不住地道:「殿下,您懲罰屬下吧!是奴才沒有看好月妃!」完顏昊氣憤地一腳向柳絮踹去,柳絮額上大汗直冒,硬生生地接下了完顏昊一腳,仍然伏在地上。

    「殿下!」拓拔本來就關在完顏昊隔壁的牢室中,這時見完顏昊因為趙溪月失蹤而突然情緒大變,心中也不禁為柳絮擔心。

    完顏昊突然一拳擊向磚牆,牢牆被他大力一震,不住地落下泥塊和殘渣來,一股鮮紅的血液也隨著他的手掌留了下來。

    完顏昊似乎沒有感覺到疼痛,將充血的眼再次回到柳絮身上,帶血的拳頭再次緊攥,他向前兩步,就要一拳揮向柳絮的頭顱。

    正在這時,卻聽一聲:「聖旨到!完顏昊接旨!」聲到人到,只見來傳聖旨的人已然來到了牢室前,獄卒急忙打開牢門。

    那欽差急忙先向完顏昊行了一禮,才道:「請太子殿下揭旨!」完顏昊急忙放下懸在半空中的手,跪下地來,俯首聽旨:「臣,完顏昊接旨!」

    那欽差立馬展開聖旨念道:「奉天承運,皇帝召曰。今宋蠻來犯,奪我城池。軍中不可一日無帥,著請太子完顏昊領兵出征!戴罪立功!」

    完顏昊一震,南宋居然敢出兵來犯,定然是軍中有能擔當重任的大將之才。只是,現在月兒莫明其妙地失蹤了,自己根本沒有心思去打什麼仗,更何況那是月兒的國家,月兒的親人,這樣一來,豈不是與她敵對!

    完顏昊思量及此,卻並不伸出雙手去接那聖旨,只淡淡道:「請欽使回復皇上,昊重罪在身,實不宜領兵出征!」

    「這……」只見那欽差一臉無奈,正想婉言相勸,卻聽隔壁的拓拔已然道:「殿下,你不能抗旨啊!」

    完顏昊轉過頭,望了望拓拔,冷冷道:「月兒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我實在沒有心思去領兵攻打她的國家!」

    拓拔抓著鐵欄杆,突然情急生智,急道:「殿下,月女妃可能已經在回宋的路上,你現在去或許還能追上她!現在你只有領兵出征,才能出這天牢啊!」

    完顏昊聞言頓時有種恍然大悟之感,只見他接過聖旨,道:「我需要拓拔為副將,請欽使一併放了他!」

    那欽差道:「這個皇上已經向下官說明,殿下不用擔心!」說罷,指使獄卒打開了拓拔的牢門。

    第一百一十八章睹畫思人(上)

    趙溪月和姐姐趙環坐在回宋的馬車上,一路上她都掀開轎簾,往後張望。為什麼?為什麼會對這毀滅了自己家園的國家戀戀不捨?不,不是因為這個國家,而是因為這裡有她難以舍下的人,那個人現在怎麼樣了呢?那個女人真的能救出他嗎?

    趙溪月眼角眉梢都帶著愁容,垂下眼,輕嘆了口氣,放下窗簾。趙環環靠在馬車中軟軟的棉被上,望著一臉愁容的妹妹,心裡很不是滋味,她知道妹妹在想著那個男人,那個滅了她們國家,毀了她們家園的男人。

    那天在柳絮家門外的情形,已經全被趙環環看在了眼中。她的心裡很氣惱,氣妹妹竟然愛上了毀滅她們一切的仇人,可是,自己也無可奈何,所以當那個什麼太子妃說出讓妹妹永遠離開那男人時,趙環環的心中竟有絲竊喜。她想著回到九哥身邊之後,她一定叫九哥為妹妹物色一個好兒男,讓妹妹徹底忘了那個男人。

    趙環環輕靠在用棉被做成的靠椅上,拉過妹妹的手,眼中神色柔和,暖聲道:「月兒,別犯愁了!等回到九哥的身邊,我們就是金貴的大宋公主了!」

    趙溪月不忍讓姐姐再為她擔心,也淡淡地笑了笑,撩開轎簾,看到車夫根本沒有注意到她們的談話,才壓低聲音道:「皇姐,這裡還是金國的領地,我們萬事都要小心!」

    趙環環聞言也不禁斂了斂眉,不作聲了。馬車在田野小道上急馳著,不一會兒就來到了一座山坡下。突然,車夫「馭」了一聲,馬車在小道盡頭停了下來。

    趙溪月掀開車簾,只見那車夫已然跳下馬車,向伸出一個頭的趙溪月道:「姑娘,我只能把你們送到這裡了!只要翻過這座山,便是宋人的地界了!」

    趙溪月急忙扶起趙環環,在車夫的幫助下,走下馬車,趙溪月微笑著望著車夫道:「謝謝大叔!」然後,從懷中掏出幾兩碎銀,付了車錢。

    車夫接過車錢,望著姐妹二人,眼中神色柔和,暖聲道:「據說現在金宋在交戰,兩位姑娘還是過些日子再走的好,以免遭池魚之殃!」

    趙溪月扶住趙環環,對著車夫笑道:「謝謝大叔關心,我們知道怎麼做的!」車夫輕嘆一聲,搖了搖頭,跳上馬車,揮鞭揚長而去。

    趙溪月望了望莽莽群山,只見一片鬱鬱蔥蔥,不知有多遠,想到馬上就要徒步翻越這座山,她不禁皺了皺眉,還好附近農家有出租馬匹的,她急忙和姐姐去租了一匹大黑馬來。許是農家知道如今戰火連天,出租出去的東西,很可能收不回來,所以要的租金很高,趙溪月咬了咬牙,付了銀兩,將姐姐扶上大黑馬,自己在前面牽著難以馬僵,向大山中出發。

    這二人一馬在鬱鬱蔥蔥的山林中行走著,只要日頭西落,就急忙燃起篝火,以此驅趕山中猛獸,早上天剛亮,就又起程往前走。幾天下來,趙溪月的秀足也被磨得起了泡,趙環環不顧她辯解,堅持要一人騎一天馬,另一個人牽馬而行,如此這番,趙溪月姐妹二人終於在第八天上,走到了一處峽谷之中。

    此時,天已傍晚,眼見夜幕即將來臨,趙環環在妹妹的幫助下,跳下馬來,兩人開始升火做飯。趙溪月正準備去撿些柴火,卻聽前面一陣腳步聲響。她急忙抬頭望去,六七個穿著宋軍軍服的年輕人,正以飛快的速度向她們站立的方向行來。

    趙環環也看清了那些士兵,一股親切之感,襲上心頭,她急忙扶住樹幹站了起來。

    說話間,那六個兵士已然離趙溪月二人只有幾丈之距,兩人欣喜地望著幾個兵士,還未來得及開口說話,只聽其中一個兵士已然一聲大喝:「你們是金人派來的jian細吧!給我帶走!」

    幾名兵士不由分說,便上前去拽趙溪月和趙環環。趙環環見狀,大怒,厲聲道:「你們想死了麼!本宮乃當今皇上的妹妹柔福公主趙環環!」

    眾兵士齊聲鬨笑,不知道是哪個兵士道:「你是皇上的妹妹,我還是皇上的老子呢!帶走!」說罷,眾人不由分說,押著趙溪月二人前往前方的軍營去了。

    一路上,趙環環不停地大叫:「我都說了我是當今柔福公主,你們這些混蛋,等我見到九哥,一定將你們全部治罪!」吵吵嚷嚷中,六人押著她倆來到了軍營重地。

    只見數頂白色帳篷佇立在一個寬敞的山谷中,眾兵士正來回巡邏著,一個軍官模樣的年輕人,正從一處帳篷走出來,遠遠的便聽見了趙環環的叫嚷聲,他奇怪地向被押著的兩個女孩望去。

    幾人見到徐猛向這邊走來,急忙行了一個軍禮,道:「徐將軍!」徐猛看向幾人,冷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其中一名兵士急忙上前,行了一禮,道:「稟將軍,這兩個女子竟然冒充公主,屬下懷疑她們乃是金人的細作!」

    徐猛垂下眼,正自思慮著,突然,趙環環大聲叫道:「我們真的是公主!不信,你們把我們送上京,到時見了九哥,自然一切分曉!」

    徐猛將眼光移向趙環環,只見趙環環的臉因為憤怒而微微漲紅,卻更增添了幾分亮色,他又將眼光慢慢移向趙環環身旁,一直默不作聲的趙溪月。猛然間,他的目光定格在了那個沉靜的女孩臉上,那女孩的樣子怎麼如此熟悉?在哪裡見過呢,他努力地在腦海中搜尋著,突然,他一拍額頭,作恍然大悟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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