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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26:32 作者: 雪嫵
    完顏昊神色一冷,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一一道來。只是省略了拓拔帶兵救駕那節,說是自己帶領禁軍闖入,只為月兒。又說當初兵工廠事件,幕後主使就是兀朮,可是當時苦於沒有證據,設也馬又被他一掌打死,所以,今日趁此機會,殺了兀朮以免後患。

    金太宗聞言,長嘆一聲:「兀朮固然要殺,只要收集證據,將他治罪就行,何必因他而累到自己呢?」說到這裡,突然想起他剛才提到趙溪月,便道:「月妃怎麼會跑到兀朮府上去?」

    完顏昊心中一凜,總不可能說月兒是為找她姐姐而去的吧!他立馬急中生智,又想到月兒刺殺一事,必須向金太宗說清楚,他望向金太宗,眸中綻放出幽冷的光,「父皇,關於月兒刺殺一事,兒臣懷疑是太子妃搞的鬼。」

    金太宗一驚:「你是說依蘭!你有什麼證據,她沒有理由會害朕啊?」完顏昊接著道:「她當然不會害父皇,可是她不知道兀朮真的想害父皇!」

    金太宗眉頭一皺,眼神惶惑地看著完顏昊,淡淡道:「昊兒,你什麼意思啊!?都快把朕給搞糊塗了!」

    完顏昊清了清嗓子,看了看牢房外確實沒有其他人之後,又轉頭看向金太宗,冷聲道:「父皇,太子妃圍獵前日,曾送過一個香袋給您吧!?」

    金太宗聞言從懷中掏出一個香袋來,遞於完顏昊手中道:「嗯,就是這個!」完顏昊接過一聞,那濃烈的香味和拓拔敘述的差不多,便冷聲道:「這個香袋裡裝的是蛇青花,蛇青花是一種香味很濃郁的花糙,淺聞之下,可寧神養氣,可如果聞久了的話,便會使人酸軟無力、昏昏欲睡。如果被食用了紫魚糙的人聞到的話,就會看到幻像,迷失本性。這兩樣東西合起來名為『迷魂蠱』。」

    金太宗驚道:「你是說依蘭將這個香袋給朕,然後又讓月妃服下紫魚糙迷失本性,但是她這麼做對她有什麼好處呢?」

    完顏昊將香袋放在一邊,繼續道:「當然是讓父皇以弒君之罪,將月兒處死!」金太宗撫須輕嘆,猛然間想到那日趙溪月如瘋魔般向他撲來,而自己全身又酸軟無力,心中大凜,道:「那日朕毫無反抗之力,難道依蘭是真的想殺死朕!?」

    完顏昊輕輕搖了搖頭,淡淡地道:「不是!是兀朮利用太子妃想除月兒之心,而借她之手,來謀弒父皇!所以,我才說是兀朮想殺父皇!」

    金太宗一副恍然大悟狀,輕撫龍鬚,目光深遠,「現在只有讓依蘭作證,揭破兀朮的惡行!」完顏昊點了點頭,他心裡卻絲毫沒有放鬆,眾王親會聽從李依蘭之言嗎?畢竟她現在還是自己名義上的太子妃。

    翌日,三司會審。金太宗坐於龍座之上,眾王親坐於兩側,李依蘭和完顏昊行了跪拜之禮後,站於廷前。

    主審粘罕望著階下的完顏昊道:「太子殿下私殺大臣,該當何罪?」完顏昊不卑不亢地道:「兀朮乃謀反叛逆,昊誅殺他,並沒有罪!」

    粘罕又道:「太子殿下說兀朮乃是叛逆,有何證據?」完顏昊聞言看向身旁的李依蘭。李依蘭一斂眉,低下頭不敢去看堂上的金太宗,小聲道:「的確是四表----兀朮讓我將裝有蛇青花的香袋送給父皇,然後又將混和著紫魚糙的糕點給月妃服下,以致月妃失控,刺殺父皇!」然後又將蛇青花混和紫魚糙就成了能使人迷失本性的「迷魂蠱」簡述了一遍。

    聽完李依蘭的敘述,堂上一片喧譁之聲,大家都在竊竊私語,有的相信李依蘭的話;有的不相信;更多的都是半信半疑。

    粘罕一見眾人的樣子,魚眼一翻,眸中露出疑惑的光來,冷聲道:「太子妃是太子殿下的妻子,她的話不足為證!大家說是不是啊!」

    眾人一聽都齊聲附和。金太宗氣得一掌拍在身前的檀木桌子上,直震得桌子不住搖晃。眾人面面相覷,都啞下聲來。

    第一百一十六章離開

    金太宗見眾人終於安靜下來,才沉聲道道:「好!你們既然覺得太子妃的話不足為信那麼,此案便容後再審!」

    粘罕正想有所異議,金太宗依然斂了斂眉,臉色變得一場嚴肅,冷聲道:「拓拔聽令,朕給你十日時間,去查清兀朮謀反的證據!」

    拓拔本就跪在堂下,這時聽到金太宗吩咐,仰頭大聲道:「下臣遵命!」說罷,轉身離去。

    金太宗冷冷地望向堂上坐著的眾位王親貴族,淡淡地道:「諸位還有異議嗎?」說著,不容眾人回答,便又道:「沒有異議,大家便回去吧!」說罷,軟軟地靠在墊椅上,無力地揮了揮手。

    眾人都盡皆散去,完顏昊依舊被暫時帶回天牢之中,只不過食宿被是照著東宮中的生活來的。李依蘭立於堂下,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昨夜金太宗來找她說出那件事的時候,並沒有太責罰她。她想,那是因為今日要來給完顏昊作證的原因。而今,她的證詞根本沒有作用,金太宗又會如何對她呢?

    李依蘭偷眼瞧了下金太宗,見他正自撫著額頭,輕閉著雙眼,眼角細紋也因此更加明顯,心道:此時不走,更待何時?便要跟在眾大臣後面,走出去。

    「蘭兒留下!」誰知剛邁出一步,便被金太宗叫住了。李依蘭心中一凜,輕咬著嘴唇,睜大眼,只得停住了腳步,低著頭,不敢看金太宗的臉,恭敬地道:「父皇,還有什麼事麼?」

    金太宗輕輕地睜開眼,嘆了口氣,望向李依蘭,淡淡地道:「你不要以為朕沒有處罰你,你就可以逃脫罪責!從今天開始,罰你去皇家寺廟修身養性一個月,每日清茶淡飯,齋戒沐浴。還不快去!」

    李依蘭聞言如猛雷貫頂,訕訕地道:「是!」在貼身奴婢蓮兒的陪同下,走出了大堂。

    皇家寺廟中。

    李依蘭站站寺廟外的一片空曠的糙地上,想著要在這鬼地方呆上一個月,心中便不禁怒氣陡增,她憤怒地從頭上拔下那枚鑲著貓眼石的金釵,憤怒地向遠處的一隻飛鳥扔去,金釵擲到半空,準頭卻偏了偏,落入了前方的一片樹林後。

    李依蘭氣惱地一跺腳,嘴唇向上一翹,秀美威揚,眸中怒意陡甚,冷聲道:「真是的,一根釵子也要和本宮作對!」說罷,望了望身旁的蓮兒,發現她竟然呆呆地站在那裡,並沒有任何動作,不禁更為震怒,一橫眼,怒聲道:「還杵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去給我撿回來!」

    蓮兒聞言,一垂眼,急忙答了聲是,向金釵掉落的方向跑去。

    卻說,柳絮將趙溪月二人安頓在了自己的家中後,便返回去看太子和拓拔將軍怎麼樣了。趙環環經過醫士的及時救治,總算性命無憂了,只是孩子卻掉了,而且由於藥力太猛,傷到了子宮,今後都不可能再懷孕了,趙溪月未免姐姐傷心,便將此事隱瞞了下來。

    姐姐睡下後,趙溪月從房中走了出來,來到一叢花樹下,輕靠著一株小樹,腦海中卻不停閃現出完顏昊的樣子。現在真的好想他!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趙溪月向通向外間的小道望去,空茫茫的沒有一個人影,柳絮去探聽消息,還沒有回來。趙溪月心裡不禁有些自責,自己如果不進兀朮府,完顏昊就不會殺了兀朮,而弄得現在脫不開身。

    蓮兒在糙中搜尋著金釵的身影,一邊找一邊走,不知不覺中已然走到了花樹盡頭,還是沒有發現金釵的蹤跡。不禁有些焦急,她知道李依蘭的脾氣,自己如果沒有找到的話,回去定會被她當作出氣筒的。

    蓮兒皺著眉,折下一截樹枝,在糙叢中來回搜尋著。突然,她眼中閃出喜悅的光來。她並沒有找到金釵,而是看見了一個人,那個站在花樹下,一臉愁容的趙溪月。竭力壓抑住突突亂跳的心臟,蓮兒心中生出一計來。

    李依蘭見蓮兒久去不歸,心頭更是怒火中燒,一邊向蓮兒尋釵的方向走去,一邊冷冷地道:「死丫頭,找個釵都找這麼久,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李依蘭走進,卻見蓮兒正自微曲著身子,向下面偷望,不禁氣不打一處來,她折下一支樹幹,準備好好教訓一下蓮兒。誰知蓮兒這時正好轉過頭來,看到了怒氣沖沖的李依蘭。

    蓮兒急忙向李依蘭揮了揮手,示意她過來,李依蘭見狀,有些疑惑,但還是悄悄地走到蓮兒身旁,望下一看,心中一驚,那不是趙溪月嗎,她怎麼會在這裡?

    李依蘭鎮定下來,斜眼一睨蓮兒,冷聲道:「有什麼好看的!還不快回去!」說罷,起身欲走。蓮兒急忙拉住李依蘭,在她耳畔一陣低語,只說得李依蘭眉開眼笑,連連點頭稱是。

    李依蘭走下山坡,朝趙溪月停留的方向走去。而趙溪月此時也聽到了聲響,望向一臉邪笑的李依蘭,心中一驚,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李依蘭上前,上下打量了下她,道:「原來是月妃在這裡啊!看你過得到是挺好的嘛!」趙溪月不想在這裡也能碰見李依蘭,挺直了身子,冷聲道:「太子妃有什麼事,就明說了吧!」

    「明說!」李依蘭立馬改變了態度,秀美一揚,冷聲道:「哼!你害得昊哥哥現在都還在天牢里,自己還在這裡像個無事人一般,真是蛇蠍心腸!」

    趙溪月一驚,上前一步,道:「你說什麼,阿昊被關進天牢了?」李依蘭收起笑容,冷眼看著她,道:「你還在這裡裝蒜,昊哥哥為了你殺了我四表哥兀朮,現在被關在天牢里,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趙溪月心中一凜,急切地道:「可是他身為皇太子,應該不至於有性命之憂啊!」李依蘭一撇嘴,道:「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他殺的是我大金的國相兼王爺,其他王爺是不會放過他的!」

    趙溪月心頭一冷,望著李依蘭,顫聲道:「那怎麼才能救他呢?」李依蘭面色陰鬱,冷冷地望著趙溪月,吐出了幾個更冷的字:「除非你永遠離開他!」

    第一百一十七章戰事又起

    趙溪月聞言不由自主的後退幾步,身體軟軟地靠著那一株桔欏樹,只覺得頭頂「嗡嗡」作響,眼前金花飛舞,似乎自己的靈魂也脫離了軀殼,沒有了思想,甚至沒有了感覺,離開他!永遠都不再見他!那這輩子還有什麼意義呢?

    趙溪月縴手撫上額頭,忽然神思一轉,想到就算自己離開他,可他又怎麼才能洗脫罪名,被放出天牢呢?想到這裡,趙溪月挺了挺身子,抬起頭望向仍然一臉得意的李依蘭,冷聲道:「阿昊殺死兀朮已成事實,就算我離開他,也不可能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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