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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26:32 作者: 雪嫵
檀飛揚眉宇輕揚,望著黑衣人,冷聲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是誰派你來殺月兒的?」
那黑衣人黝亮的眸子,眨了眨,持劍的猛的一提,腳下發力,已然不顧一切地向檀飛揚直撲而來。
電光石火間,二人已然又能交手了二十餘招,檀飛揚猛地斜飛一腳,路易中了黑衣人的胸部,同時一抬「白雲貫頂」一劍當頭斬下,只見黑衣人胸中一物,突地一聲,以閃電般的速度,向完顏昊藏身的牆角飛去,緊接著一聲悶哼,那黑衣人腦漿迸裂,倒地慘死。
完顏昊急忙拾起那黑衣人飛落的物品一看,原來是一塊半個手掌大的小小銀牌,他借著月光一看,心裡不禁一驚,好熟悉!那銀牌上刻著幾個文字,看樣子不象是女真文字(因那時女真還沒有明確的文字),亦不像漢文,倒像是,對了,是西夏文!
另一邊,檀飛揚還劍入鞘,才陡覺傷口疼痛難忍,他一手捂著左肋處,蹲了下來。趙溪月急忙在房裡拿出金創藥,跑到了檀飛揚身邊。
趙溪月急忙跑到他身邊,摟住他的肩膀,焦急的問:「飛揚,你怎麼樣了?哪裡受傷了?很痛嗎?」
檀飛揚忍痛對著趙溪月笑道:「沒事,別擔心。」臉上神情卻越發扭曲,額上汗珠亦滾滾而落,臉色也在瞬間變得異常蒼白。
趙溪月將他攙扶到房中,替他清理了下傷口處,將金創藥給他敷上,包紮好,小玉和幾個僕人見外面終於風平浪靜了,才戰戰兢地跑了出來,小玉急道:「月----」卻發現有好幾個人在場,急忙改口:「娘娘,您沒傷著吧?」
趙溪月溫和地搖了搖頭,繼續為檀飛場裹著傷,小玉這才注意到檀飛揚猙獰的臉色和觸目驚心的傷口,驚道:「小郡王,你的傷----」突然覺得自己太過大聲,急忙住了口。
檀飛揚忍住劇痛,抬頭望了望小玉等人,再看了看那兩具屍體,道:「小玉,你們幾個快將那兩具屍體埋到後院去!把屋子打掃乾淨,不要讓人看見!」
說罷,檀飛揚背靠在床上,望著趙溪月,疑道:「月兒,你知不知道誰要殺你?」
趙溪月聞言,握著紗布的手一滯,愣了一下,眼中一片迷茫,「我也不知道!」說罷,眼中突然精光一閃,直視著檀飛揚道:「飛揚,當日我迷迷糊糊地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醒來後就在天牢里了,你相不相信我沒有刺殺阿昊的父皇?」
檀飛揚看著她茫然的眼神,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絲憐惜,目光中透出暖暖的笑意,道:「我相信!」
「真的!?」趙溪月眼中閃現出欣喜的光,雙手握住檀飛揚的臂膊,連聲道,「你真的相信我?」
檀飛揚被她猛力一拽,牽動了肋下的傷口,只見他輕咬著薄唇,似很痛苦般,緊皺著眉頭。趙溪月急忙放開手,連聲道歉:「對不起!飛揚,是我不好,弄疼你了!」
檀飛揚自認識趙溪月以來,從未見她對自己如此和言悅色,心下歡喜異常,連忙道:「我不痛,月兒!只要有你在身邊,看著你,就是再大的痛苦,我也能夠承受!」
完顏昊早已飛身上了屋頂,趴在那個大窟窿邊,將房中的一切都看在了眼裡。越看他的心越痛,想不到飛揚竟然能想都不想就說出「我相信你」的話來,而月兒聽到飛揚的話那驚喜的表情竟然刺得完顏昊心中一陣生疼。
趙溪月看著一臉虔誠的檀飛揚,心中忽然飄過那冷酷、俊美的臉龐,心中猛地一痛,眼中神色頓時黯然,垂下眼自語道:「可惜他不相信我!」
檀飛揚看著她提起完顏昊時,那樣落漠的表情,聯繫起剛才伏於房頂上偷聽到的他倆的談話,心中一嘆,突然抓住趙溪月的手,道:「月兒,跟我走吧!我們離開這裡,你去天涯,我便護你去天涯!」
趙溪月聞言一震,手動了動,卻最終沒有抽出來,她呆了呆,茫然道:「走!?」離開這裡,就永遠見不到阿昊了啊!其實在前些日子,她到是很想走的。因為她聽說,她的九哥,也就是當年的康王趙構,已然在臨安稱帝,她好想回到宋國,好想回到疼愛她的九哥那裡。
可是,現在她自己已經真正的愛上了完顏昊,已經將心掉落在了這個異國他鄉!再說,這時候走,豈不是讓完顏昊一輩子誤會她是刺殺他父親的兇手!
趙溪月猶豫了,她輕輕地道:「飛揚,現在還不是時候!飛揚,你能幫我個忙嗎?」檀飛揚說出那句話時,本就沒有抱多大的希望,這時聽到她要自己幫忙,當然非常樂意,急忙道:「什麼事?你儘管說!」
趙溪月道:「幫我去查清當日刺殺的真相!當日我只感覺昏昏沉沉的,後來就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睡在了天牢里了!你能幫我這個忙嗎?」
檀飛揚正色道:「當然,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說罷,站起身來。趙溪月一臉擔憂地望著他肋下,道:「可是,你的傷----」檀飛揚笑了笑,忍著痛,挺直了腰板,望了望敞亮的房頂,道:「這點小傷,不算什麼!月兒,你到其他房裡去休息吧!明早再叫僕人把房頂補一補!」
說罷,轉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第一百零九章混入兀朮府(上)
檀飛揚向上看時,完顏昊急忙縮了縮身子,他緊緊地攥著那塊銀牌,心卻在不住顫抖,月兒,月兒她竟然讓檀飛揚幫她去查刺殺的真相。她竟是如此信任檀飛揚,而對他這個丈夫卻是那樣的不信任。
完顏昊只覺得心裡好苦,一陣夜風襲過,衣袂翻飛,冷風破體而入,他不禁打了個寒噤,最後看了一眼已經朝客房行去的趙溪月,施展輕功,如一陣風般,飄飛在夜色中。
完顏昊回到皇宮時,李依蘭已然歇下了。
他急匆匆地走在長長的迴廊上,夜風呼呼地掠過耳際,卻絲毫沒有影響到他。他緊緊地攥著那塊銀牌,一步不停地朝李依蘭的寢宮行去。
蓮兒遠遠地便發現了完顏昊,急忙跑進去向李依蘭稟告。李依蘭一聽,不禁有些喜上眉梢。這麼晚了,完顏昊竟然朝她這裡走來。難道是----他終於想通了,要在自己這裡留宿嗎?想到這裡,李依蘭的臉不禁有些發燙,臉頰處頓時升起一抹彩霞。
就在蓮兒把這個消息告訴李依蘭時,完顏昊已然緊跟著走了進來。李依蘭一看見他,正準備下床,卻突然想起自己還有傷在身,急忙又停住不動,眼望著完顏昊,欣喜地道:「昊哥哥,這麼晚了,你還過來啊!」
李依蘭那個微小的動作已被完顏昊盡收眼底,他心底升騰起一絲冷笑,原來她早已傷愈,卻故意裝作還未完全好!望著李依蘭嬌嫩的臉蛋上,如花的笑容,完顏昊冷著一張臉,道:「是不是你派人去殺月兒的?」
看著完顏昊那布滿殺氣的臉龐,和冷厲的話語,李依蘭的身體不禁微微一顫,她緊緊地抓著被單,努力鎮定了下,臉色淡然,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完顏昊聞言更加惱怒,手一揚,將那枚銀牌,擲落在李依蘭的被蓋上,冷聲道:「那這枚銀牌又作何解釋?你不要和我說,你不認識這上面的西夏文字!」
李依蘭心中一凜,輕輕地拿起那枚銀牌,細細一瞧,自語道:「殺手冢」,根據江湖傳說,殺手冢是一個神秘的殺手組織,源自西夏,殺人無數。
蓮兒早在完顏昊拋出那枚銀牌時,心中一凜,這些殺手都是她親自去找的啊!他們不是說殺個人易如反掌麼?他們的令牌怎麼會在講面子殿下的手中呢?那趙溪月到底死了沒啊?蓮兒急忙退到了門後,靜觀事態的發展。
完顏昊欺前一步,冷聲道:「依蘭,你好狠的心吶!你就那麼恨我,那麼恨月兒嗎?」此時的完顏昊已然把自己被暗殺的事和月兒被刺殺的事連在了一起。只是還有一點他不明白,既然李僩蘭要殺他,為什麼又要救他?
李依蘭聽出了完顏昊話中的別樣意味,心中一顫,將那塊銀牌翻轉,道:「昊哥哥,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認為這一切都是我做的麼!這塊銀牌雖然刻著西夏文字,可是並不代表持有它的就一定得是西夏人!就算持有它的是西夏人,也不能說明是我派去的啊?」
完顏昊聽完這翻話,覺得也有道理,但他總感覺幕後似有一雙黑手在無情地操控著所有的事件一樣,卻又想不出具體是怎麼樣的!
兀朮!?完顏昊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冷厲的面容,臉上神色數變,對了,一定是他,我怎麼沒有想到呢!從兵工廠事件開始,他一直都想除去我和父皇,他本有造反之心,做出這一系列的事來,也就不足為奇了!
可是,月兒決不可能聽眾他的吩咐啊!那他又是用什麼方法讓月兒去刺殺父皇的呢?想了半晌,還是沒有答案,完顏昊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轉身準備離去。
翌日清晨,太陽暖洋洋地照射著大地,花兒迎風怒放,碧波池中的魚兒亦自由自在地游來晃去。
趙溪月站在池邊,向池中拋散著魚食,看著那些爭先恐後圍攏上來的金魚,她甜甜地笑了,卻在下一刻,緊鎖起了眉頭:要是我能像它們一樣自由自在地,該有多好啊!
「月兒!」一個溫和的聲音自長廊處傳來,趙溪月遁聲望去,一臉風塵的檀飛揚已然走近。
趙溪月急忙將魚食全部拋入池中,站起身來,急切地道:「飛揚,你查到什麼了嗎?」
檀飛揚又向前走了一步,離趙溪月更近了些,淡淡地道:「那件事還沒有眉目!」趙溪月一聽,陡然垂下眼來,一臉黯然。
檀飛揚急忙拉了拉她的臂膀,柔聲道:「月兒!事情總會水落石出的,你不要不開心啦!」說著,掰過她身子,讓她面對著他,道:「你知道嗎!今天我在集市上看見一個女孩子,和你長得真像呢!我遠遠的看去,竟然錯認她是你,結果上前一看,才發現自己認錯人了!我就說嘛,你在這裡,怎麼可能跑出去!」
有道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趙溪月聞言,猛地意識到,他是不是看到了自己的皇姐趙環環呢?在所有的姐妹中,只有這個和她一母同胞的皇姐和她長像最為相似!她的心中竟然有些興奮,望著檀飛揚,暖聲道:「哦!?那你看她往哪裡走了?你知道她住在哪裡麼?」
檀飛揚看著她急切的樣子,不禁有些奇怪,道:「我怎麼知道呢?月兒,你認識她嗎?你好像挺感興趣呢!」
趙溪月意識到自己太過喜形於色了,馬上裝作沒事一般,道:「我不過隨便問問,飛揚,你快去幫我查那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