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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26:32 作者: 雪嫵
    原來,這個年輕人是完顏昊手下的軍人,被他指派在這裡守衛這秘密基地的。

    卻說,完顏昊掉下深谷之後,拓拔依然被耶律景元和那個扮作女人的青年圍斗,他雖邊打邊退,可

    在兩個武林高手的圍攻中,漸漸亦有些不支。

    就在這時,一道暗青色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掠上峰頂的石梯,參與到了這場圍攻中,緩解了

    拓拔的壓力。

    拓拔欣喜地轉頭,卻吃了一驚,奇道:「小郡王,是你!」

    來人正是小郡王檀飛揚。

    原來,那日他被完顏昊請出王府,而又親耳聽到趙溪月不想見他,心中傷心至極。

    剛出王府,他又不禁想到,肯定是自己那日做得太過分了,以至於趙溪月對他的人品產生了懷疑。

    哎!該死的酒!自己要是不喝那麼多酒的話,也不會做出那樣的事來!

    檀飛揚沒有回家,他一直默默在守候在了賢王府的外面,他害怕一回到家,父親就會又將他關押起

    來,到時,他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趙溪月了。

    他在賢王府的對面酒樓里坐了一夜,守在那扇可以清楚地看見賢王府全貌的雅間閣樓上。

    坐在窗前,他的臉上寫滿了落漠,一直就那樣子從白天到晚上,再從晚上到清晨。清晨時分,檀飛

    揚終於忍受不住睏倦打了個盹兒。

    迷糊間,猛覺一股奇怪的風聲急掠而過。他猛地睜眼,卻看到了使他無比震驚的情景。

    一個青衣人左腋下夾著一個身著天藍色錦緞衣服的少女模樣的人,從賢王府的屋瓦上,急掠而過。

    那身衣服好熟悉,那女子的身形亦非常的眼熟,啊!是月兒!

    容不得檀飛揚多想,那個青衣人已然遠去。檀飛揚急忙施展輕身功夫,追了上去。

    那個青衣人的輕身功夫比檀飛揚略勝一籌,一路下來,他無法擺脫檀飛揚的追蹤,卻也和他保持著

    數丈之遙。

    終於,在進入了落鴉山後,擺脫了檀飛揚。

    檀飛揚恨恨地在落鴉山中尋覓,起初聽到打鬥聲,來到葫蘆谷,卻見完顏昊已經押著設也馬等人回

    去皇宮,他沒有上前打招呼,繼續在這葫蘆谷中尋覓著。

    最後他來到了這駱駝峰頂,卻意外地看見了那個青衣人正和拓拔惡戰,便加入了戰團中。

    檀飛揚沒有回答拓拔的話,眼睛直直地盯著耶律景元,恨恨地道:「你把月兒擄哪裡去了?快把她交出來!」

    耶律景元嘿嘿一笑,望著這個追蹤自己至落鴉山的小郡王,語聲調侃:「什麼月兒?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你最好少管閒事!」

    檀飛揚氣憤地看著耶律景元,又看了看身旁的拓拔,見他已然身負幾處刀傷,臉色泛白,他不禁在語聲中流露出關心的話語:「拓拔,你先走!」說罷,再不說話,揮劍向耶律景元兩人迎了上去。

    拓拔站在較下面的階梯上,眼中焦急地看著竭力抵擋住上面兩人的檀飛揚,心中焦急:「小郡王!」

    檀飛揚百忙之中,回過頭去,眼中神色冷厲,斥道:「還不快走!」

    拓拔想到掉到谷下,生死不知的完顏昊,心下一橫,轉身向峰下疾行而去。

    耶律景元見拓拔得以脫身,而自己兩人又被檀飛揚纏住,臉上惱怒之色陡甚,他急忙閃到上一級石梯,將手指放到唇邊,一聲尖厲的呼哨便響徹山谷。

    七八個黑衣人自山腰聞聲而出,追蹤拓拔而去。這幾個人正是後來追蹤拓拔不果,而守在那谷下深潭邊的黑衣人。

    再說,檀飛揚被耶律景元和那假扮女人的青年圍攻,左支右突,漸漸地從那石梯打到了山腰處的糙地上的空曠地帶。

    三人合戰到了百餘回合,檀飛揚體力有些許不支,而耶律景元二人也因剛才力戰拓拔與完顏昊而顯出頹勢。

    這時,只見那年輕人鼠眼一轉,從懷中掏出一個物品來,猛地向檀飛揚撒去。

    檀飛揚只覺眼前白灰閃過,心中一驚:「石灰粉!?」急忙閉眼揮手去擋,可哪裡還來得及,檀飛揚只覺眼中一痛,些許石灰粉已然鑽入眼中,嗆得他急退數步,終於靠在了一株蒼槐樹上。

    此時,一股疾風掠來,耶律景元的劍已然當頭斬來。

    「住手!」驚惶的女聲自石梯方向傳來,正是阿卓。耶律景元的劍聞聲停在了半空。

    那扮作女人的青年,急忙俯身行禮,恭敬地道:「公主!」

    檀飛揚雖然眼不能視物,耳中卻聽得分明。先前那個女聲竟似在哪裡聽過一般,只是雖然熟悉,卻想不起來是誰。

    而剛才又聽到圍攻自己的人叫她公主,她到底是誰?

    耶律景元沉聲道:「阿卓,此人留不得!」

    阿卓!?檀飛揚心中一驚,阿卓不是賢王府中的丫環嗎?自己在阿昊府中經常見到她,那樣溫婉的少女,怎麼會和這些人為伍?而且他們叫她公主,她到底是什麼公主?

    第八十八章情絲縈懷

    只聽阿卓望著被石灰粉撒中的檀飛揚,眼中神色擔憂,語聲卻淡淡的:「我說放就放!」

    耶律景元還待再說,阿卓已然走向檀飛揚。

    檀飛揚耳聞有人走了過來,就要揮動手中的劍。阿卓眼中的溫柔看得耶律景元心中一痛,只聽她柔聲道:「小王爺!我不會害你的。你眼中的石灰粉,必須馬上清洗乾淨,我是來幫你的!」

    不知道為什麼,檀飛揚對這個柔弱的女聲竟產生了一絲信賴感,任她走過來,拉住自己的手,前往這山腰處自峰頂流下的泉水旁。

    阿卓扶著檀飛揚蹲下身來,將嘴靠近他眼睛,就輕輕吹起來,直到將石灰吹乾淨,才輕捧起清澈的泉水為他輕拭著眼睛。阿卓甜美的氣息輕縈在自己臉側,檀飛揚竟有些恍然若夢的感覺。

    山腰的另一旁,呆立著兩個人。那青年看著這一幕,自是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公證的命令,自己卻也不敢違抗。

    而耶律景元看著這一幕,心中升騰起熊熊的妒火。臉色黑得怕人,她竟然如此留戀滅了自己國家的金國男人!阿卓,難道我對你的情意,你竟然一點也不知道嗎?你竟然一點也不在乎嗎?

    耶律景元越想越是心痛,手中的劍也努力地握得更緊了些,眼前這個男人必須死!他惡狠狠地想著,有他沒我!

    經過清水的洗滌,檀飛揚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雖然眼睛還有些微微刺痛,但是已經好了許多。

    他第一眼便看見了眼前一張秀麗的臉龐,那張臉無異是張絕色的臉,他心裡頓時一動,讓他心裡一動的並非是她絕色的臉,而是她望著自己的眼神,那樣的痴迷,那樣的留戀,就像自己看著趙溪月的時候一樣。

    檀飛揚急忙別過臉去,站起身來,不敢看她水靈靈的大眼睛中那如火的眼神。

    「夠了!」耶律景元突然一聲大喝,提劍向前,望著阿卓道:「阿卓,留下他,將來必須成為我們的一個勁敵。他必須死!」

    阿卓神色一凜,冷然道:「大哥,我雖敬你為大哥,可是,這裡還是我說了算!」

    耶律景元一句話陡得被噎了回來,心中怒火中燒,冷聲道:「阿卓,我知道你喜歡這小子,可是,你是我大遼國的公證,肩負著復國的重任,怎麼能為了一個敵國男子,而忘記了你的責任!?」

    檀飛揚聞言,心中一顫,阿卓喜歡他?怎麼會是這樣?

    阿卓冷不叮被他揭破心事,臉上陡地一紅,不敢看身旁的檀飛揚,只冷冷地道:「這是我的事,你管不著!」

    耶律景元心中一跳,似被電擊般,後退一步,望著阿卓那決絕的容顏,心中大慟:不管我的事,阿卓,這麼多年來,從小到大,我什麼時候不是在呵護著你?遼國被滅,我終於找到你,擁立你為復國王儲,你以為我真對那個國家有舍不掉的情分麼?

    我!我是因為愛你,才留下的啊!

    我這樣捨命為你,你竟然對我說出這樣的話!

    「好!好!好!我管不著,那就不再管!」

    耶律景元身體微晃,說出這句話後,轉身大步向峰下行去。

    那假扮女人的青年亦默默地隨耶律景元行下山去,徒留下阿卓呆呆地站在那裡。

    檀飛揚默默地站於身旁,似想說一句話安慰阿卓,卻又覺得不妥。一時間,愣在那裡,不知道該幹什麼。

    一陣輕風拂起阿卓的長髮,她緩緩轉過頭來,眼露悲傷,淡淡地道:「小王爺,你快回去吧!不要再管這些俗事紛爭!」

    檀飛揚愕然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只要月兒沒事,你們的事我不想管!」說罷,轉身飄然下山。

    阿卓聞言心裡大慟,望著檀飛揚漸漸遠去的背影,珠淚輕輕滑落。

    卻說,趙溪月懷抱著昏迷的完顏昊被守衛的官兵發現後,兩人被安排到了秘密基地的休息室里。

    趙溪月輕撫著完顏昊發燙的額頭,眼中神色驚惶,這城外的山谷中沒有醫生,現在必須先將完顏吳送回城中去。

    趙溪月向外門望了望,剛才那個士兵說去叫他們的將軍拓拔,已經出去一會兒了,應該快來了吧!

    正思慮間,門外傳來了輕輕地敲門聲,爾後,一個沉穩卻虛弱的聲音恭敬地道:「殿下!」說著,也不等裡面有所回答,便推門走了進去。

    來人正是拓拔,他應該是聽那守衛的士兵說完顏吳已經陷入昏迷中,所以才不等他回答的吧!

    拓拔進來後,直奔完顏吳躺著的小床床邊。趙溪月坐在床邊,輕輕地對他點頭示意。

    拓拔也向趙溪月輕輕點了下頭,然後望著一臉蒼白的完顏吳,眼中露出極為擔憂的神情,拓拔向趙溪月輕聲道:「殿下,怎麼樣了?」

    趙溪月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一滴淚珠兒便在那黑黑的睫毛上直打顫,「他全身好燙!」

    拓拔聞言急忙撫上完顏吳的額頭,只覺解手如火炭般燙手,拓拔心中一凜,眼中神色焦急異常,大聲吩咐身旁的衛兵:「快!馬上備車馬,送殿下回城療養!」

    檀飛揚恍恍惚惚地自駱駝峰頂下山,遙遙便看見一隊車馬從葫蘆谷奔馳而出。

    冷風拂動他的衣袂,一襲青衫在風中獵獵飄舞,他看著馬車前執鞭的正是完顏吳的愛將拓拔,心中暗想,他沒事了就好!畢竟,自己在完顏昊府中時,他也曾救過自己,對自己也還不錯。

    檀飛揚深深地吸了口氣,神思還沉浸在阿卓和耶律景元的對話里。

    阿卓,一個容貌俏麗的小丫環,自己在阿昊府中時,也經常看見她,她不時表露出來的淡淡關切之情,自己從前從未注意過,現在想來,原來她早已對自己有了男女之間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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