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2023-09-27 01:26:32 作者: 雪嫵
檀飛揚丟下酒罈,三步並作兩步,向自己的別院飛奔而去。
趙溪月奮力掙扎,別過頭去,嘴中不停道:「檀飛揚,你喝醉了!快離我遠點。」
檀飛揚一邊抓著趙溪月的臂膀,一邊道:「我沒有醉,月兒,我愛你!你就給了我吧!?」
趙溪月一手撐開他的臉,一手摸索著去抓窗前那盆種著紫竹蘭的花瓶,口中一片怒意:「檀飛揚,你瘋了!你真的醉了啊!快放開我!」
腦袋早已被酒精麻醉了的檀飛揚,此刻軟玉溫香在懷,怎麼會理睬她的話呢,只見檀飛揚更得寸進尺地將一隻手朝趙溪月的胸部探去。
「啪!」的一聲,瓷器的碎裂聲響中,鮮紅的血液自檀飛揚的額頭滑落下來,他的手也隨之縮了回來,撫上自己流血的額頭。
趙溪月趁勢從檀飛揚的懷中掙脫出來,朝門的方向跑去。
鮮血浸透了檀飛揚身上月白色的華服,頭部傳來微微的刺痛感,手上那大片的鮮紅更刺激了檀飛揚此刻發熱的神經。
他驀地轉身,將已經跑到門口,正準備拉開房門逃跑的趙溪月拖了回來,一把拋向房中的雕花繡床上。
「咚。」的一聲悶響,趙溪月的身體與繡床來了個親密接觸,背部傳來一陣難捱的酸痛感,可是,她現在已來不及顧及了,她慌忙退至床角,大睜著那雙秀美的眼睛,驚恐地望著正向她步步逼近的餓狼一般的檀飛
揚。
此時的檀飛揚早已失去了平日裡的溫文爾雅,現在的他只是一個渾身充斥著欲望的普通男人,一頭受傷卻發情的失控的狼。
場面已經難以控制,月牙的冷輝自大開的窗戶輕泄進來,將房中的兩人,映照在一片迷離的光暈中,似乎一場夢境般,是那樣的不真實。
趙溪月亦希望現在發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而已,一場噩夢,醒來了就煙消雲散。
小丫頭魚兒悄立在窗邊,粉嫩的小臉上漲滿紅霞,心撲鼕、撲鼕地跳個不停,她剛才被一陣大力的踹門聲驚醒過來,以為是少夫人又在想辦法逃跑。
她急忙爬了起來,只穿了一件粉色的內衣,披了一件深綠色的外套,便匆匆向少夫人的房間行來。
為了更好地監視趙溪月,以防她逃跑,是以,魚兒的房間就安排在趙溪月的隔壁,她兩步便來到了趙溪月的窗下。
眼前的一幕,卻讓魚兒呆了呆,屋內驚恐的叫聲充斥著魚兒的隔膜,只見她平素仰慕的少爺,此時已經全無往日裡的風度,他的衣衫凌亂,眼中充溢著慾火,燙得怕人,而此時的少夫人,一臉慘白,神色驚惶,猶如一隻受傷的小鳥。
強暴!
魚兒的腦海陡然冒出這兩個字來。
魚兒猶豫著,要不要衝進去,阻止將要發生的事,可是,剛走出兩步,她又立馬頓住了。
這可是少爺的家事呢,自己最好還是不要管,免得惹少也不高興,又把自己賣回奴隸市場去。
魚兒是檀飛揚三日前從奴隸市場買來的小丫頭,像她這種奴隸身份的小丫頭,一般的人家買去都是做那又苦又累的活,而且還會遭到主人的污辱,甚至強暴,沒有一天好日子過。
可是,買她的這個少年,不只人長得英俊,心地也是那樣好。只讓她看著少夫人,除了不許她出這個院子外,吃的都是精美的食品,住的也是乾淨明亮的房間。
只是有一點,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少爺和少夫人怎麼看都不像一對正常的夫妻,不只是少夫人對待少爺的態度,還有少爺竟讓自己監視少夫人,以防她逃跑,真正的夫妻還需要監視嗎?
現在少爺居然又對少夫人做出這樣的事來!
難道,少夫人竟然是少爺搶來的、或拐來的新娘嗎?
可是,看少爺那樣英俊又多金的少年公子,怎麼也犯不著做出這樣的事來啊!不過,少夫人也確實長得美,不是一般的美,簡直就像天仙一樣!
哎!不要去想了,魚兒搖了搖頭,自己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她趕緊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將被子緊緊地捂著頭,不要再聽見隔壁的尖叫。
卻說,就在魚兒轉回房間,蒙上被子的那短短一刻時間,檀飛揚已然撲上床來。額頭上的傷口,依然在流著血,卻絲毫也不能影響他的下一個動作。
他猛力將趙溪月壓在身下,一隻手便迫不及待地去解趙溪月的長衫,濃濃的酒味,迎面撲來,鑽入趙溪月鼻中,嗆得她五臟六腑一陣翻滾,正欲作嘔。
嬌嫩的紅唇卻已被那張噴吐著濃濃酒味的嘴巴,噙住,貪婪地吮吸。
趙溪月掙扎著想擺脫檀飛揚的強攻,卻哪裡是這個武藝高強的男人的對手,雙腿被他固定在腳下,不能動彈分毫。
猛聽「哧啦。」一聲,趙溪月身上水藍色的絲質綢衣,被檀飛揚一把撕破,露出裡面粉色褻衣的前端來。
屈辱的感覺自心底深處傳來,一顆晶瑩的淚珠亦自眼角滑落。
第六十章思念如雨
時值初夏,各色花樹盡皆迎風怒放,一群可愛的小蜜蜂,穿梭於花叢之中,辛勤地勞動著,幾隻彩色的蝴蝶在花蕊間翩翩起舞,盡情地綻放著它們那如花般的青春。
金太宗慢慢步入那熟悉的地方,這座王府本是他做王爺時,登基之前的府第。只因完顏昊戰功卓著,自己本想為他建造一座華麗、宏大的府第的,可是,受封時,完顏昊卻提出什麼都不要,只要搬來這座舊日的府第。
如今,這王府已經經過整修,和從前是大不一樣了,樣子也改變了不少,多了很多花糙樹木和幾棟精美的建築物,可是,這後園,和後園的茅屋,卻一點也沒有變,完全保留下了當年的樣子。
這也是完顏昊特別囑咐的,這裡有他童年開心的記憶,有著他又愛又恨的母親的影子。
一糙一木,一磚一瓦,都沒有動,最多便是每年將舊的茅糙換下,再覆上新的稻糙,這便是當年清兒住過的茅屋啊!
清兒,那個容貌秀美卻性格倔強的女子,十三年了,她的樣子依然那樣清晰地烙在自己的腦海中。
金太宗長嘆一聲,緩緩步向茅屋,輕輕推門而入,一切依舊,屋子正中還是那張退了紅漆的小圓桌,一張失去了鮮艷色澤的布簾橫在小屋中的竹樑上,將小屋隔成了兩間房。
雖然已經很久沒有人住過了,但是屋內依然纖塵不染,就連蜘蛛網,甚至一隻小蜘蛛也沒有,這是還是如當年清兒在時,那樣雖然簡陋,卻潔淨。想是,昊兒每天都會派人打掃的緣故吧!?
金太宗慢慢掀起布簾,進入那間由布簾隔出的狹小的房間,裡面只有一張簡陋的小木床,這就是清兒當年睡過的床吧!
金太宗輕輕坐了上去,小床仍然吱呀了一聲,他輕輕地撫上那柏木製成的床板,眼中竟有些迷離起來,他抬袖輕試。
這屋中滿是清兒的氣息,那樣熟悉,卻又那樣遙遠,金太宗深深地呼吸了幾口屋中的氣息,那稻糙的清香混合著陰暗潮濕的泥土味道,緩緩送入鼻中,卻是異常的親切。
晶瑩的水滴也不禁在眼眶中打著轉兒,金太宗強忍著不讓它洶湧而出,抬起頭環視四周,卻見一幅絹畫掛於床頭。
金太宗心中一震,那不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女子麼!
他急忙踏上床去,取那副絹畫,小床承受不了金太宗那肥碩的身子,左右晃動起來。金太宗連忙借力將那女子畫像一帶,取了下來,小床也終於盡完了自己的使命,吱呀一聲,一隻床角已然塌陷下去。
金太宗沒有時間去管它,他拿起那幅畫,來到外屋的小桌前。將畫卷鋪在了小桌上,那熟悉的身影便再一次映入了腦海中。
那畫上少女依然美麗如昔,金太宗輕輕地吻向那畫上少女的唇,一顆凝聚了思念的淚珠,便再也不聽使喚地垂落到了畫卷上,只見他將臉輕輕挨著那畫中人的臉,喃喃道:「清兒,你還是那樣年輕,那樣美貌,可我,已經老了啊!」
說著,心底輕顫,如煙往事便又清晰地出現在了眼前。
那一年,他奉命南征,在相州湯蔭的那一場慘死的戰爭中,大獲全勝。
歸途中,一個倉惶逃離的女子在一隊金兵的嬉笑追逐中,跌在了他的馬蹄下。
她抬頭,他便迎上了她那張雖驚惶卻絕色的臉,一張足以傾城傾國的臉。
只一眼,他便陷入了對她一生的痴戀中,一輩子的思念。
他將她帶回到自己在京都的王府中,他無法控制自己,他只想要她,一輩子讓她留在自己身邊。
在關上門的剎那,她不停地掙扎,驚叫,甚至自殘,她說:她在宋國,已經有了丈夫和兒子,要求他放了她!
他心中一愕,她竟已經有了丈夫和兒子?不過,就算有丈夫,有兒子又如何!他只要得到她。
他強行將她灌醉,在她半醉半醒中,強要了她。
他將她囚禁起來,成為了他洩慾的工具,她對他沒有討好臉色,她對他只有辱罵與憤恨。他沒有辦法,他只有用強占她身體,來證明她為自己所有。
直到有一天,她老是將吃的東西嘔出來,經府醫一診斷,居然,她懷上了自己的孩兒,這真是上天對他的又一眷顧,他為這個孩子取名----完顏昊。昊之意為天上之日,他對他與她共同創造出的這個小生命,傾注了全部的愛。
當然,他也寄希望於這個孩子的出生能夠改善他們之間瀕臨崩潰的關係。
果然,她不如先前那樣拒絕自己了,她還告訴自己她叫林清慈,她第一次在他面前笑了,雖然那是對著懷中的嬰兒的笑,雖然那笑容透著些許苦澀與無奈,可在他看來卻是比冬天裡得到一個火熱的手爐,更讓他覺得溫暖百倍。
他終於放鬆了對她的看管,也為給孩子一個健康的環境。他讓她在府內自由活動,甚至可以在丫環的陪同下,去街上溜達。
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六年了,六年的時光,孩子都已經五歲了,她卻無時無刻地都在想著逃,逃離他身邊,逃回宋國去。
他心裡很痛苦,這麼多年來,他對她的好,她竟然一點也看不見嗎?竟然一點也不珍惜嗎?更何況,還有昊兒,她也一點都不顧及,一點都沒有留戀嗎?
她真是一個狠心的女人啊!就這樣拋下他,拋下自己的兒子,逃回了她前夫的家裡。
她竟那樣狠心!金太宗陷入了對她的瘋狂思戀中與憎惡中。
金太宗將對清兒所有的恨,都轉嫁到了她的兒子,也就是如今的賢王完顏昊身上。曾經被他捧在手心裡都怕化了的孩子,在他的母親私逃之後,被關在了馬廄里,吃不飽,穿不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