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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26:32 作者: 雪嫵
魚兒大氣也不敢出,只怕呼吸一聲,就會再次惹惱了這少爺捧在掌心中的女人。她慌忙蹲下身去,將玉盤碎片和已經弄髒的桂花糕拾起,默默地退了出去,卻也沒有走遠,就在門邊侍候著。
這時,門外傳來了一聲開鎖的輕響,爾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慢慢地向這邊傳來。待得走近,只聽魚兒輕聲道:「少爺!」
原來是檀飛揚回來了!只見他輕輕一揮手,魚兒便知趣地退了下去。
檀飛揚輕輕地扣了扣門,門本就沒有關,他便徑直走了進去。
檀飛揚見趙溪月櫻桃小嘴微翹,板著臉,知道她生氣自己將她軟禁在這別院中。馬上陪著笑臉,坐到她身旁,手不由自主地扶上她的肩:「月兒!」
趙溪月如遭電擊般,打落他的手,惱道:「別碰我!」
檀飛揚也不生氣,笑吟吟地道:「月兒,我也是迫不得已,你要是出去了,被阿昊的人抓住了,怎麼辦?他現在正滿城瘋狂地找你呢,說是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挖出來。」
「什麼?」趙溪月驚喜的表情溢於言表,「你說,他在滿城找我?」
檀飛揚不料她竟然不怕反喜,心裡微微不悅,嘴上卻道:「是的!」
趙溪月露出兩日來唯一的一抹甜美笑容,自語道:「這麼說,他的傷應該沒大問題了!」
檀飛揚聽得心裡一痛,他不解地道:「月兒,他那樣對你,你居然還這樣關心他!」言罷,一斂眉,道出了一個他自己不願意相信的事情:「月兒,你該不會喜歡上阿昊了吧?」
「怎麼會!?」趙溪月聞言一顫,猛地站起來,背對著檀飛揚,淡淡地道:「我恨他還來不及呢,我會喜歡他?你不要胡說!」
檀飛揚心中如針刺,冷冷地道:「月兒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說著,他站起身來,背過身,眼中陡然有些微濕潤,視線也模糊起來。他不願趙溪月感覺到他的異樣,立馬向門外走去,邊走邊道:「等這陣風聲過後,我便帶你離開這裡,永遠離開!」
說罷,人已行出房外,只留下趙溪月呆呆地站在房間裡。
暖床侍妾第五十八章內jian
「啪」的一聲,盛滿湯藥的瓷碗被完顏昊一掌掀翻在地。藥水噴濺得四處都是,嶄新的錦被上也濺上了斑斑點點的藥水痕跡,飄散著淡淡的藥香味,精緻的瓷碗在地上散開成無數片細小的碎片,猶如盛開的白蘭花。
急怒攻心,加上重傷未愈,完顏昊劇烈的咳嗽起來,身體的顫動帶動肋下的傷口,疼痛感頓時蔓延了全身,繃帶上也浸出了縷縷血絲,完顏昊額上豆大的汗珠隨之滾落下來,浸濕了大片衣襟。
啊卓急忙上前,從洗漱架上拿起一塊臉帕,輕輕替完顏昊擦拭。柔聲道:「王爺,請息怒!」管事王五侍立一旁,大氣也不敢出,因為正是他帶回的消息,讓完顏昊惱怒非常,以致失去常態。是怎樣的消息能讓完顏昊氣成這樣呢?
完顏昊胸口劇烈的起伏,喘息著道:「王五,你說小郡主失蹤了?」
王五恭敬地回道:「回王爺,確是如此,這幾日來,郡馬爺也在到處找他呢?!」
原來幾日來,完顏昊四處搜索,甚至差點掘地三尺,卻仍然沒有趙溪月的一丁點消息。
而自己遇刺重傷,好友檀飛揚卻沒有來探望自己,讓王五出去一打聽,才知道,檀飛揚自從自己受傷那夜就失蹤了!
檀飛揚與趙溪月同時失蹤,這意味著什麼,私奔?這兩個人都嫌命長了麼?一個是自己的多年好友,一個是自己的暖床侍妾,居然膽敢背棄自己,在自己遇刺重傷時私奔?
想道這裡,怒從心起,完顏昊猛地一拍床沿,冷聲道:「好你個檀飛揚!別讓我找到你!」
「皇上駕到!」
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喧譁。阿卓急忙俯身去清理那些藥碗碎片,這時,一位身穿明黃袍服的中年人,在幾名侍從的簇擁下,疾步向這邊行來。
此人正是金太宗完顏辰。
只見他一臉焦愁之態,渾濁的眼睛下,眼袋拉長,黑圈隱現,眼角細紋比起前些日子來又增添了不少,看來自那日從完顏昊府上拂袖而去後,便沒有睡好覺。
看著眼前這個疲態滿臉的人,怎麼也讓人難以相信,當年正是這個人,馳騁疆場,勇猛無匹,助兄建立了傲視一方的大金帝國。
一眾人等立馬匍匐在地,行著三叩九拜的大禮,齊聲道:「奴才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金太宗淡淡的一揮手,道:「都平身吧!」而後,跨前幾步,坐到了完顏昊的床邊。
完顏昊對於金太宗的到來有些意料之外,心中雖然有些微感動,但面上絲毫看不出來,依然平靜如常,只聽他淡淡的道:「皇上,請恕臣有傷在身,不便行禮!」
金太宗急忙將完顏昊扶住,躺下,關切的道:「昊兒,快快躺下,別亂動!」
金太宗看了看那一地狼藉的杯碗碎片和那一灘散發著濃烈藥味的水漬,轉眼正瞧見完顏昊肋下那帶血的繃帶,皺了皺眉頭,心疼之情溢於言表,他輕輕的撫上完顏昊被汗水黏濕的黑髮,語氣是難得的柔和:「昊兒,什麼事竟然讓你發這樣大的脾氣?」
在金太宗撫上他頭部時,完顏昊的身子微微一顫,他很不習慣金太宗這樣的行為,但這一次他沒有強烈拒絕。他微微側過頭,擺脫掉金太宗的手,淡淡的道:「回皇上,臣並沒有發脾氣!」
金太宗知道這個兒子倔強無比,也不想深究,只對正在清理藥碗碎片的丫環阿卓道:「丫頭,速去重新熬一碗藥來!」
阿卓拾撿好碎片,應了一聲,馬上退了出去。
金太宗又向侍立一旁的府醫柏固詢問:「柏固家,昊兒的傷怎麼樣了?」
柏固忙恭聲回道:「會皇上,王爺的傷已無大礙,只要細加調理,按時吃藥,修養些時日就好了。」
金太宗長舒了一口氣,道:「那就好!那就好!」猛然間,突然想起那個最重要的問題,立馬嚴肅地道:「對了,那些殺手有抓到了沒?」
完顏昊沒有應聲,金太宗心裡明白那個結已經結得太久,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開的。
金太宗站起身來,淡淡的道:「也罷,昊兒,你好好休息,我去後園轉轉。」說罷,轉身向後園茅屋走去。
一眾侍從急忙跟了上去,卻被進他在淡淡的揮手稟退。
他要去後園,完顏昊心裡一動,他還記得後園,還記得自己的母親?可是,已經發生的事情都已無法改變,那裡,也早是物是人非!
「殿下!」
一聲輕呼將完顏昊從往事中喚醒過來,他抬起頭來,一看,卻見拓跋由一個小丫環扶著,已然走入了房中。
完顏昊急忙吩咐丫環將小圓凳移到床邊,待拓跋坐下後,佯怒道:「拓跋,你傷的比我還重,怎麼還到處走動?」
拓跋面上微黃,沒有一絲血色,只見他輕捂著傷口繃帶處,可能是因為走動時帶動了傷口,他微微皺眉,將所有丫環都稟退下去後,輕聲道:「殿下,我感覺府中一定有內jian!」
只聽拓跋又道:「殿下,你想想!我們去聚仙樓與陸姓商人會面,為什麼他失約不來?還有,我們剛剛得知冶煉兵器的消息,緣何又遭遇伏殺?我們的行蹤,好像已經被暗地裡的敵人了如指掌!所以,我感覺府中一定有內jian!」
完顏昊沉思一番,不禁點了點頭:「到底誰是內jian?」
拓跋凝神道:「府中任何人都有可能,所以,王爺在查出內jian之前,說話做事都要小心!千萬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完顏昊笑道:「拓跋嚴重了,我不相信任何人,也不會不相信你啊!」
不想拓跋一臉嚴肅,正色道:「殿下,我說的話你必須放在心上,屬下也在嫌疑人之列!」
完顏昊道:「好吧!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儘快將那個內jian揪出來!」
拓跋重重的點了點頭!
第五十九章失身之噩
天上星月明朗,城郊別院中,燈火微明。
趙溪月坐於窗前,撥弄著那朵微綻的紫竹蘭,望著天邊閃閃眨眼的遠星,眼神迷離。
已經離開他三天了,只是短短的三天卻勝過三年,三十年那般漫長,她終於體會到什麼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三日不見如隔三載了。
他到底怎麼樣了?他現在在想些什麼呢?
他一定非常氣惱自己不告而別吧?
他會惦記自己嗎?
思緒越來越亂,為什麼總是想著他呢?吃飯時想他,走路時也想他,睡覺時更想他。想著他撫摸著自己身體時的感覺,他手心傳來的溫度,他熱烈的吻,和那樣霸道的索取。
趙溪月你瘋了嗎?趙溪月輕輕敲了敲自己的額頭,皺了皺眉,心中突然出現一個自己也不願意承認的問題:難道,自己真的已經愛上那個強暴了自己,又毀了自己家園的男人嗎?
不!不能這樣啊!趙溪月,你不能愛他!
星星啊!月亮啊!你們能夠告訴我,告訴我該怎麼辦嗎?
星空依然靜寂如常,月亮亦不會說話,誰也幫不了她。
就在這時,猛聽「碰」地一聲,門被人大力地撞開了,一陣濃烈的酒味傳來,吸入鼻中,趙溪月微微蹙起眉頭。
隨著那股酒味,一隻手已經攀上了她的肩頭,緊接著一張醉眼朦朧的臉龐呈現在她的面前,一張沾滿酒漬的嘴巴,正在摸索著尋找她嬌嫩的紅唇。
此人正是檀飛揚!自從那日證實了趙溪月的心中竟然喜歡完顏昊後,他便日日買醉,以此來消解自己心中的愁煩。可是,卻不料是借酒消愁愁更愁!
他心裡只有趙溪月,那揮之不去的倩影,就算喝醉了,腦海中還是她的影子,抹也抹不去,他的心很痛,十八年來,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痛徹心肺的滋味。
為了一個女人墮落如此!
不,我一定要得到她!要讓她一輩子都屬於我!
只要我對她好,以後日子還長,她也一定會慢慢喜歡我的,然後忘記阿昊。我帶著她離開這裡,永遠不見阿昊,她就會忘了他了!
呵呵!就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的!
三壇烈酒下肚,檀飛揚的胸腹間便似火燒般,下腹處更是有一股無名之火在不停燃燒,他現在迫切地想見到趙溪月,他想和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