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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26:32 作者: 雪嫵
言罷,斡離不已抽劍跳入場中,與完顏昊對舞起來。名為對舞,實則招招殺機四伏。要是換了平日,完顏昊輕而易舉便能將危機化解,可今日身受重傷的他,體力已然漸漸不支,傷口也被震裂開來,滲出點點桃花。
斡離不仍然步步緊逼,一劍直接刺向完顏昊頸間動脈。完顏昊一驚,使出全力,側身避過,舊傷一陣劇痛,痛得他眼前一花,頭重腳輕,踉蹌跌坐在地。
斡離不卻並不罷手,緊接著一劍橫削上來。
斡離不拼盡全力的一劍,重傷的完顏昊能躲得過去嗎?
第十六章拓拔耶烏
卻說,車夫林老七架著菜車一路顛簸到了城郊小樹林。林老七跳下車來,對著那些菜,確切地說應該是菜中人趙溪月道:「沒有人了,你快出來吧!」
趙溪月掀開身上的蔬菜,跳下車來,將頭上、身上的爛菜葉扒掉,理了理頭髮。雖然一身狼狽不堪,但趙溪月那奪人心魄的美色,卻是任何東西都無法掩蓋的。
趙溪月正要道謝,卻見林老七看她的樣子有些古怪,就像那些金兵們看她一樣,色迷迷的,直流口水,她心裡一陣厭惡,急忙後退一步,就要轉身離去。
不想林老七已然欺上前來,色笑道:「好個天仙般的人兒,姑娘莫怕,只要你隨了我去,我讓你每天都吃香的,喝辣的!」
趙溪月將眼一橫,一股天生的威嚴由內自外散發出來,厲聲道:「鼠輩小兒,你敢欺我,我乃大宋賢福公主。」
林老七嘿嘿笑道:「大宋已亡,皇帝都已經死了,哪還來的公主?小美人,你就從了我吧!」
趙溪月見這人竟如此無賴,一時竟無應對方法。此人乃一介菜農,自己的力氣肯定大不過他,怎麼辦呢?
正在她思慮間,林老七已上來一把抓住她的袖管,就要將她拖上車去。趙溪月奮力掙扎,不想扭扯中,林老七竟趁勢在她胸前捏了一把。
趙溪月俏臉羞紅,一腳向林老七命根子踢去,林老七不防,正中要害,疼得捂著下身直跳。
趙溪月趁機掙脫,向樹林外跑去。
林老七急忙追了上去,三步並做兩步,將趙溪月一把扯住,不想用力過大,趙溪月被帶得向後仰倒,兩人都撲倒在地上。
林老七滿嘴噴糞,嘿嘿yín笑:「小娘子,既然喜歡幕天席地,那我就依了你,把這小樹林當做咱們的洞房了。」說著,就要去扒趙溪月的衣服。
外衣被扯開,那隻古舊的口琴頓時露了出來。林老七拿起一看,見只是一隻破口琴,並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順手便扔到一旁的一棵桔欏樹底下。
趙溪月驚道:「我的口琴!」
林老七哪管那許多,徑直做著他想做的事。
一個高大的身影悄無聲息地站在桔欏樹下,拾起那隻古舊的口琴,越看越是覺得熟悉,這不是六殿下貼身攜帶的那隻口琴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人正是完顏昊叫趙溪月前來尋找的拓拔耶烏。
拓拔耶烏走近正在廝纏的兩人,一腳將林老七踢翻在地,語聲粗豪:「這口琴從何處得來?」
林老七正待漫罵,卻見來人一襲金將官衣,嚇得屁滾尿流,頭磕得像撥浪鼓樣,直道:「是這小娘們的,大人。」
拓拔耶烏眼光移向趙溪月,趙溪月也正望著他。趙溪月試探著問道:「你是拓拔耶烏?」
拓拔耶烏奇道:「你知道我的名字,這口琴你從何處得來?」
趙溪月喜道:「這隻口琴的主人,叫你速回,他有危險!」
拓拔耶烏一聽,驚道:「什麼?六殿下有危險,到底是怎麼回事,快快詳細道來!」
林老七趁兩人談話間,沒有注意到他,輕輕地向林外移去,就要逃跑。
趙溪月一眼瞥見,想起剛才的污辱,驚道:「不要讓他跑,你殺了他!」
拓拔耶烏也想決不能留這人活口,也不移步,直接一劍擲去,便正中林老七心臟要害。林老七慘呼一聲,倒地斃命。
趙溪月這才發覺自己衣衫不整,她攏了攏衣服,從地上爬起,此時,日已西斜,她不竟心急如焚:「你快去吧!晚了,恐怕來不及了。」說完,自己就想遛。
不防卻被拓拔耶烏一把抓住手腕,道:「你和我一起回去!」
趙溪月突然覺得腦海里一陣暈眩,惡夢還將繼續!
第十七章救兵來援
清朗的天空中,繁星點點。拓拔耶烏攜著趙溪月回到營地,守門的金兵睡眼惺忪地靠在營門口的木柵欄上,發現有人臨近,大喝:「誰?」
火光掩映下,拓拔耶烏陰冷的面容忽隱忽現,拓拔沒有時間和他廢話,怒道:「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誰!」
守衛這時才看清來人正是六皇子手下副將拓拔耶烏,忙恭聲道:「原來是拓拔將軍,快請進!」邊說邊將門推開。
拓拔攜著趙溪月大踏步入內,將趙溪月交給一個六皇子的親兵後,自己連忙向那設宴的大帳行去。
行近帳前,拓拔聽得金戈之聲不絕於耳,滿臉擔憂,就要闖將進去。卻被守衛的金兵攔住,只聽其中一個金兵恭敬地道:「拓拔將軍,請容屬下進去通報一聲!」
這時,帳內傳來一聲悶哼,六殿下!拓拔再也顧不了那許多,一腳一個,將兩個守衛的金兵踢翻在地,拔劍沖入帳內。
劍氣重重迫來,完顏昊想運起真氣,舉劍相迎,卻覺氣血上涌,喉中一陣腥甜,哪裡還挪得動分毫?只得閉目待死,心中猶自不甘。
卻聽耳邊風響,一道人影自外閃進,劍光交替中,已接下斡離不數劍。來人正是拓拔耶烏!完顏昊心下一喜,正待說話,卻覺喉中腥甜更甚,一口鮮血已然噴涌而出。
拓拔一驚回頭,眼露憂色:「殿下!」
就在拓拔分神的剎那,斡離不已一劍斜刺過來,直指拓拔的要害部位。完顏昊大驚,大聲道:「拓拔小心!」
只見拓拔並不慌亂,側身,反轉,迎擊,動作一氣呵成,只不過瞬間,便輕而易舉地化解了危險。
拓拔曾師從天山掌門白鷹道長,劍法造詣頗深,可斡離不帶兵征戰數十年,武藝之高亦不可小覷。兩人在伯仲之間,斗得百十來招,斡離不畢竟年過半百,不如拓拔年輕力壯,漸漸體力不支,終處下風。
拓拔一劍攻向斡離不下盤要害,卻在中途虛晃一招,轉攻其心臟部位,斡離不不查,正中道兒,被一劍刺中心房。只聽斡離不慘呼一聲,捂胸而退,跌躺在地,眼中滿溢驚怒之色:「你、你、你……」終究一口氣上不來,雙目圓睜,氣絕身亡。
設也馬一直在一旁觀戰,心中念頭千轉,到底是去幫斡離不,還是坐山觀虎鬥?左右為難間,卻見斡離不已然被拓拔一劍穿胸而死。自己得罪過完顏昊,更和斡離不合謀暗殺完顏昊,斡離不一死,必然輪到自己。情急之下,發現完顏昊離自己只一丈之遙,遂閃身上前,精緻的匕首橫在了完顏昊頸間動脈上。
拓拔一愣,斡離不身份尊貴,既是先帝金太祖之子,又是當今國相,不想竟被自己一劍殺死。這是滅九族的重罪啊!就在他一愣神間,已讓設也馬覷得時機,控制了完顏昊。
帶血的劍尖垂在地上,點點鮮血隨劍身流下,在地上划行,激起血色的火花。拓拔怒道:「放了六殿下!」
被對方的氣勢所懾,設也馬拿著匕首的手有些微發抖,但仍自強裝鎮定:「我放了他,你會放過我嗎?」頓了頓,咬著嘴唇道:「大不了我先殺了他,到底找了個陪葬的。」
六殿下在他手上,拓拔也不能強行把他怎麼樣,怎麼辦呢?
這時,卻聽完顏昊竟呵呵地笑了起來,笑容平軟溫和,竟絲毫沒有被脅為質的懼怕。只聽他略帶磁性的聲音道:「設也馬,二哥沉疴復發,又加日亦勞累,重病身亡!你不去為他料理後事,卻在這裡和我鬧玩,你就是這樣為人子侄的?」
設也馬聽他竟把刺殺說成病亡,脅迫說成鬧玩,擺明了是要掩蓋事實,不了了之。自己也樂而為之,只不過萬一他事後反悔殺了自己怎麼辦?
設也馬謹慎地道:「呵呵!弄不好哪天我也隨二叔不明不白的去了!」
完顏昊唇角上揚,笑道:「我殺你個糙包有什麼用,再說了,三哥在朝,我總不致與他為敵。」
聽到糙包二字,設也馬非常氣悶,正想反駁幾句,再一想他說得也對,自己本沒有什麼能耐,對他構不成威脅,而自己的父親又在京都為相,也會對他有所牽制,想到這裡,將匕首緩緩放下。
拓拔急忙上前扶起完顏昊,完顏昊喘了口氣,接著道:「馬上清理現場,然後對外宣布,就說國相大人,由於沉疴發作,救治無效,已然身亡!」說完,再也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第十八章毀諾
這一次,完顏昊傷得很重。他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一直迷迷糊糊地說著夢話。軍醫全都束手無策,趙溪月被迫在一旁侍候。
這時,所有軍醫都去商量對策去了,而拓拔也必須親自整頓軍隊,把斡離不的親信衛兵調離分散,加以安撫。房間裡便只剩下了趙溪月一人,只見她端著一碗湯藥,看著臉色蒼白,昏迷不醒的完顏昊發了一會兒呆,自言自語道:「喂,你快點醒過來啊!你要兌現你的諾言啊!」
說完,將一勺藥送到完顏昊唇邊,自嘴唇的fèng隙中朝里灌。
「咳咳咳」藥水多數都被完顏昊給咳了出來,朝下巴方向流下。趙溪月連忙放下藥碗,輕撫他胸口,將被他咳出的藥水擦淨。
看著完顏昊睡夢中仍然疼得扭曲的臉,趙溪月心中閃過一瞬間的撕疼,竟想祈求上蒼減輕一點他的痛苦。
「不要走,不要----不要離開我!」昏迷中的完顏昊突然大叫著使勁握住趙溪月的手,似是被夢魘困住了。
「喂,你怎麼啦!」趙溪月一邊試圖掙脫,一邊嚷道,「快放開我啊!」可完顏昊的手就像鉗子一樣,死死地扣住了她。
半響之後,完顏昊全身肌肉鬆馳了下去,手上的勁道也頓時一松,趙溪月趁勢抽出手來,卻驚覺纖嫩的柔荑已被他捏得泛紅。
他做了什麼樣的夢呢?會讓他這樣失控?
趙溪月見他額上汗水淋漓,拿出繡花手絹為他擦試,好燙!他發燒了,怎麼辦?對了,冰塊可以退燒。趙溪月急忙尋來冰塊,隔著臉帕,為他退燒。
就這樣,折騰了四五天,完顏昊都是昏昏沉沉的,時而清醒,時而昏迷,終於在第六天上傷勢和精神都有了好轉(度過危險期了),徹底清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