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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26:32 作者: 雪嫵
    完顏昊走後,趙溪月坐在屋裡,想著昨夜的曲子,想著那樣冷酷的人竟然還會流淚,心中很是納悶。一個金國皇子怎麼將宋人的思親曲吹得那樣好,而他竟然還有一個相州特有的槐木製成的口琴。

    哦,口琴。昨夜他吹完後,竟憤怒地將口琴摔了出去,真是個怪人呢?趙溪月搖了搖頭,不想再去想,開始在屋裡尋覓起口琴來,不一會兒,便將口琴從床底拾了出來,試去灰塵,揣入衣兜中。

    第十章猥褻

    此時,已然日上三竿,完顏昊出去還沒有回來,也無人管她這個亡國公主是否吃飯。趙溪月的肚子已餓得咕咕直叫,環視房中都沒有可吃的東西。趙溪月輕輕推開門往外望,只見走廊盡頭的帳篷飄出裊裊青煙來。那裡定是金軍的伙房了,肯定有吃的。趙溪月舔了舔嘴唇,咽了口口水,覺得肚子更餓了。可是,外面全被金兵把守著,恐怕自己還沒到伙房,就被逮住了。要是逮住了,受點刑到是無防,最怕的就是那些色迷迷的金兵,個個都像色鬼投胎一樣,自己怕是貞節不保。

    想了半天,手無縛雞之力的她,仍沒有好辦法,終於飢餓感戰勝了恐懼。趙溪月懾手懾腳地向那冒煙處走去,慢慢地靠近了那帳篷。

    帳篷里竟沒有人,想是此時早飯已過,中午還未到,所以伙房的金兵也去尋歡了。蒸籠里擺放著熱氣騰騰的大饅頭,散發出誘人的麥香味。

    趙溪月正準備趁著沒人的時候,偷幾個饅頭來吃。手剛伸進蒸蘢,突然,一個昂藏的身影欺進身來,將她攔腰抱住。

    趙溪月嚇了一大跳,轉頭一看,竟然是那個千夫長野利。只聽野利噴著熱氣嘿嘿笑道:「小美人,你都讓我想出病來啦!想不到你竟然送上門來了!」

    趙溪月只覺鼻中撲來一股濁臭,一陣噁心,手腳並用,奮力掙扎。

    野利yín笑著,一邊亂摸,一邊道:「你再掙扎也沒有用,六殿下出去了,一時半會,不會回來,你就從了我吧!小美人。」

    趙溪月畢竟力小氣弱,野利一張大嘴已經欺上前來,就要觸碰到她嬌嫩的紅唇。慌亂中,趙溪月忽然對準野利的左邊臉,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野利吃痛,抱著趙溪月的手微松。趙溪月已趁勢推開他,跑出帳篷。

    野利緊跟著追出,一把抓住趙溪月的頭髮,將她摔摜在地。

    帳外守衛的小兵,將目光齊齊向這邊投來,又都漠然看著,紋絲不動。

    野利臉頰上留下幾個紅紅的牙印,浸出幾縷血絲,他輕輕觸碰一下,向糙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野利嘿嘿yín笑著,開始脫自己身上的狐裘大衣,嘴裡仍不乾不淨地說著渾話:「小娘們,竟敢咬我,老子今天就讓你嘗嘗暮天席地、欲仙欲死的滋味!」

    初春的東京仍然非常寒冷,野利此時被情慾沖昏了頭腦,絲毫沒有感覺到,他將大衣往旁邊糙地上一扔,就要爬到趙溪月身上。

    趙溪月正在思量如何應對這突來的噩運,忽然,野利身後出現了一個俊朗的身影。完顏昊,竟然是完顏昊。

    趙溪月唇角不自覺地露出一絲笑意來。那是看到希望的笑。

    完顏昊依然是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一聲不響地,抽劍,橫削,一顆頭顱帶起一股血箭滾落在帳篷邊。

    熱血濺到趙溪月臉上,她有一瞬間的失神。

    只見完顏昊以血劍指向野利的頭顱,對驚恐的金兵們大聲道:「有人再膽敢碰我的女奴,野利就是他的下場!」

    然後,轉頭對趙溪月道:「回去!」說罷,徑直向禪房走去。

    趙溪月從地上爬起來,緊跟在完顏昊身後,眼睛直直地盯著他的背影,似乎還震驚在剛才的一幕中。

    而此時,不遠處,斡離不與設也馬也正全神貫注地觀察著完顏昊,將他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當完顏昊轉身而去時,他們眼中露出異常失望的神色來。

    但是他們卻沒有注意到,在完顏昊轉身離去時,溫熱的鮮血自他腋下的衣服中滲出,完顏昊緊皺著眉,唇色發白。趙溪月擦了擦眼,以為自己看錯了,可那衣服上的鮮紅漫延地越來越快,快到房間時,已染紅一大片衣襟。

    第十一章受傷(上)

    進到屋裡,完顏昊再也忍不住腦中一陣暈眩,跌坐在地,努力著想撐起身來。迷糊中,仍不忘用微弱的聲音吩咐趙溪月:「關門!」趙溪月急忙掩上門,上前將完顏昊扶到床上。

    趙溪月口中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怎麼了?」。只見完顏昊面色泛青,血水不斷自衣服中滲出,聲音越發無力:「金-創-藥,包-袱-里。」

    趙溪月取過金創藥,遞給完顏昊。可完顏昊這時候哪還有力氣自己上藥,額上豆大的汗珠滾落到如黑芝麻般的長髮里,潤濕了黃色的枕巾。

    趙溪月試著輕輕撩開完顏昊的衣服,只見一卷白色的綿布胡亂纏繞在傷口上,已被鮮血染成朱紅,緩緩解下布巾,只見他整個身體竟有好幾處傷,有箭傷、刀傷、劍傷等,多數都已結疤癒合,唯余左胸邊,一個箭枝洞穿的新傷口赫然呈現在眼前,皮肉有些許外翻,不停往外流出鮮紅的液體來。還好,箭上並沒有猝毒。

    趙溪月從未見過這等仗勢,胃裡一陣涌動,差點嘔了出來。

    完顏昊已經陷入昏迷狀態,趙溪月急忙忍住嘔吐的欲望,開始清理傷口,然後往傷口上灑上金創藥,再仔細包紮上。

    將傷口包好後,趙溪月侍弄完顏昊睡下,卻見他左臂上被自己所刺的傷已然結疤,留下一條彎彎的疤痕。回想起當日的事情,臉騰地一下就紅了。正待給他蓋上被子,卻驚見他右臂肩胛處有一淡青色的魚型胎記。這人身上竟沒有一處光潔的皮膚,除了那張能顛倒眾生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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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營帳中,設也馬憤憤地道:「想不到他如此厲害,連二叔你的銀騎死士居然都沒能傷他分毫。」

    斡離不坐於軟椅上,微笑:「賢侄,做事萬不可急於求成!」

    設也馬急道:「二叔,他如果知道是我們搞的鬼,恐怕不會輕易罷休的。」

    斡離不輕撫須髯,若有所思:「十二銀騎全部陣亡,他不可能不掛彩,便全身而退吧!」腦中忽然靈光一閃,「他極有可能是在掩飾傷勢。」

    設也馬道:「二叔的意思是,他是裝給我們看的,那萬一真的沒有傷到他呢?」

    斡離不眼望前方,笑道:「試試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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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溪月看著熟睡中的完顏昊心思千轉,握著劍的手已經有些汗濕,只要舉劍一刺,這個污辱過自己的人就會永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可是自己剛才為何要替他包裹傷口?是因為他救了自己嗎?不,他救自己只是因為不能容許別人碰他的「東西」。

    殺了他!殺了這個毀了自己家園和清譽的金國皇子!劍橫在完顏昊脖頸上,趙溪月卻遲遲下不了手。殺了他,外面虎狼環伺,如何又逃得出去?

    就在這時,一聲輕笑在耳邊響起,原來是完顏昊甦醒過來了。只見完顏昊對橫在自己脖子上的劍視若無睹,望著趙溪月訕笑:「殺了我,你也逃不走的!而且,還會過上生不如死的生活!」

    趙溪月沉默半響,默認了完顏昊的說法,將劍從完顏昊脖子上移開。

    完顏昊又道:「現在,你必須幫助我!不讓任何人知道我有傷在身。」

    趙溪月秀眉微揚,唇角上翹,眼神挑釁。

    完顏昊輕笑:「因為你沒得選擇,只有我在,他們才不敢動你!」

    趙溪月思索良久,最終默默地點了點頭,比劃道:你要我怎麼做?

    完顏昊如此這般,輕語比劃一番。

    只見趙溪月目中神色變幻,又羞又惱,俏臉漲得通紅。忽地,轉過頭去,不理睬完顏昊。

    完顏昊急道:「聽明白了嗎?」

    趙溪月俏臉飛霞,盯著完顏昊,用不能清楚表達的聲音,傳遞著抗議:「我-不-要!」

    突然,完顏昊神色一變,道:「有人來了!快上床。」

    第十二章受傷(下)

    果然,細碎的腳步聲逐漸臨近,一個人影在門外停了下來:「六殿下!」

    完顏昊一邊示意趙溪月脫掉外衣,一邊聚集真氣,沉穩地答道:「什麼事?」

    那人在門外恭敬地站著,耳朵卻豎了起來,仔細辨別完顏昊的聲音。聽得完顏昊如此沉穩的應答,也不禁眉頭一皺:「珍珠大王邀您去營帳喝酒!」

    門內,完顏昊努力用眼神指示趙溪月,卻見她俏臉憋得如熟透的蘋果,就是不肯開口。

    那人不見回答,有些疑慮:「六殿下!」

    完顏昊郁怒的聲音從門內傳出:「我有事,就不去了!」

    完顏昊手捂傷口,那裡因為自己剛才強行聚集真氣,鮮血又重新滲透出來,此時的他是萬萬不能再開口的。

    趙溪月再也顧不得女兒家的廉恥,開始照著他說的叫了起來,口中含混不清地發出極端曖昧的聲音:不要嘛,不要啊,小王爺,求你輕點啦!

    門外那小兵雖然聽不清裡面女子叫喊的些什麼,但那yín靡的聲音卻是聽得一清二楚。在門外站著,一時竟不捨得走。

    趙溪月一邊幫完顏昊重新處理著傷口,一邊賣力地叫著,初時,還很稚嫩,漸至後來,越發似透了那些青樓女子,也漸漸不再似先前那般羞赧。

    半響,完顏昊終於松下一口氣來,似乎無限疲憊:「好了,他走了!」

    趙溪月這才翻下床來,想著剛才自己竟然那樣不顧廉恥,將頭深埋進雙膝,久久不肯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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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兵聽了半響,不見異樣,立馬跑去報告設也馬:「王爺,六殿下哪有什麼傷啊!他現在還在房裡做那事呢!那女人的叫床聲,也真他媽撩人。」

    設也馬眼睛眯成一條小fèng,盯著小兵:「哦,你看清楚了?」

    小兵立即正經地道:「屬下聽得一清二楚!」

    設也馬輕輕一揮手:「繼續監視,隨時報告。你先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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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連三天,完顏昊房門未出,飯也叫人直接送進房間。他知道,這樣是隱瞞不了多久的,耶烏出外辦事怎地還不回來?耶烏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得力大將,他曾經救過他的性命,而耶烏也發誓,要一生效忠他。耶烏的確做到了,有幾次遇險,都是耶烏拼死將他救出的。可這次,耶烏能否極時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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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斡離不的營帳中,設也馬正自坐立不安地來回踱步:「二叔,這個完顏昊是怎麼回事,怎麼成天窩在那女人那裡,連面也不露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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