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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23:31 作者: 林與珊
刁川夏悶著頭走,目光不自覺落在戚宇時手裡的那封情書上,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仿佛盯久了,那礙眼的紙就能自燃起來似的。
戚宇時突兀的開口:「你希望我答應她嗎?」
「不希望。」刁川夏幾乎是銜著戚宇時的話尾音直接脫口而出,而後猛地倒吸一口氣,驚慌失措的在臉前揮著手,「不是不是。」
戚宇時笑著看向他:「那就是希望我答應她?」
刁川夏用力拍了下臉,沒鬆開手,就這麼捂著,停頓好半天,才聲音發悶的說:「不、不希望。」
兜里塞了個東西,刁川夏低垂著眼疑惑的看了看,是那封情書。
「既然不希望,那這東西就交給你處理了吧。」戚宇時的聲音裡帶著愉快,說完就徑直往前走,沒給刁川夏任何反駁的機會。
刁川夏跟在他身後納悶的想,明明自己一口酒沒喝,為什麼現在倒更像是喝醉了一樣,腳底發軟,每一步都好似踩在了棉花上。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閱讀。
☆、03
03
社長辦公室的門被敲響,刁川夏受了一驚,慌亂撥開戚宇時的身子,迅速整理好衣裝,在聽到一聲「進」之後,看見推門走來的是總編室的編務。
先是畢恭畢敬的向社長打招呼,編務面沖刁川夏,皺著眉小聲問:「你是不是忘記張總編交代的事了?」
驚慌變成了驚嚇,刁川夏臉色慘白,連話都忘了回,慌慌張張跑出社長辦公室,進到隔壁屋,打算用最快的速度彌補自己的過失。
他停住腳,看著坐在沙發上,陰沉著臉的張總編,木然愣住。
「看來我是使喚不動你做事了啊?」張總編扶了扶眼鏡,食指點在面前的茶几上,旁邊放著刁川夏還未來得及送過去的二十份傳真件。
刁川夏神色緊張,後背開始止不住冒虛汗,他雖然算不上對待工作能做到像戚宇時那般找不出任何差錯,但至少沒在其他部門交代的事情上有過任何怠慢。怠慢對於工作態度來講是個很嚴重的詞,刁川夏握了握拳,腦海里拼命翻騰著話,但他知道,那些能說出口的,只會被領導當成藉口。
張總編終於逮住機會,正打算好好教育教育從一開始就看不上眼的刁川夏,做秘書的,手腳要勤快,腦子要靈光,工作時間不該給自己開小差的機會。可他嘴巴還沒張開,人先站了起來,臉上雖沒表情,口吻卻非常客氣:「社長。」
刁川夏聽見身後的腳步聲,不敢回頭去瞧戚宇時的臉色。
「那是不是編輯培訓的通知?」戚宇時問。
「是。」張總編回答,「我讓刁川夏複印完送到我辦公室,他忘記了,要不是我親自來一趟,怕是到今天下班他也想不起來。」
本就是編務的工作,分明是張總編非要讓他接手,刁川夏敢想不敢言,委屈的紅了臉,手足無措的杵在原地,
「往年編輯部培訓的通知不都得先讓我過個眼嗎?」戚宇時擺擺手,沒所謂道,「今年這是不打算讓我管了?」
「哪兒的話。」張總編僵硬的提著唇角,「自然是要向您匯報的。」
「我的秘書替您想著這事兒呢。」戚宇時笑著接話,「現在的培訓機構遍地都是,課程設立的亂七八糟,收的費用倒是不少,為了編輯們能真正學到有用的知識,今年的報選機構就有勞您費心篩選,選好不必向我匯報,你們編輯部的事情,以後就由您定奪吧。」
這是要將編輯部門的決策權拱手讓給張總編,儘管張總編是出版社資歷最老的員工,但刁川夏知道,出版社的兩大命脈在編輯和發行,這兩個部門的實權必須握在社長手中,不然,架空最高領導底下的部門全權自裁,其他不說,光是財務上的支出少了監督,就容易揮霍無度。
張總編一聽這話,自然不能再責怪刁川夏,況且手中有了實權,這比任何事都能讓他臉上有光。
編務跟著張總編走出秘書辦公室時,順手帶上了門。
刁川夏抿著嘴,眼睛微微發紅。
「這是受委屈了?」戚宇時繞到他身前,捏起他的下巴目光似水,安撫著受了驚的刁川夏,「還是想跟我撒個嬌?」
刁川夏沒出息的吸了吸鼻子:「我確實忘記送文件了,這是我的失職,但你怎麼能放任編輯部什麼事都自行做主,這損失也……」
「何來的損失?」戚宇時捏住他的鼻子,溫柔的笑著,「張總編在出版社的資歷連我都要敬重三分,給他實權理所應當,之前一直沒這麼做是想找個比較合適的時機。」
「他一直對你擋了他侄女的前程懷恨在心,這次剛好有了你的『失誤』做契機,我當個和事佬,不看僧面看佛面,你背後是我,我拿出了誠意,他自然不能再怪你。」戚宇時面色柔和,看的刁川夏移不開目光,「但也要吸取教訓,下次不能再馬虎了。」
「知道。」眼眶仍是掛著紅,手裡攥著戚宇時的衣角,話說得再漂亮也是安慰,刁川夏明白,心裡依然是有愧的。
「別小看你老公,出版社每個角落裡發生了什麼都有人向我匯報。」戚宇時繼續安慰道。
刁川夏還是幾不可聞的說了聲「對不起」。
「給你個將功補過的機會。」戚宇時捧起他的臉捏了兩下,「晚上跟我一道回家,表現好點,陪我媽多說說話。」